心里犹豫。
要不要主动打破尴尬呢?
可是,该说些什么好?
和他解释她为什么生气的原因吗?
她说不出口,尤其是牵涉到蒋之香的时候,所有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温欢低头捻瓜子,不嗑,就只是夹在指间玩。
玩着玩着,就开始剥瓜子。
剥了一堆瓜子仁,忽然身边有人伸手过来,一把卷走她的劳动成果。
齐照一边往嘴里扔瓜子仁,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帮窦绿白摸牌,“嘿,你儿子我运气好吧,胡了。”
窦绿白打他:“我这凑大四喜呢你就把牌给推了!”
齐照痛叫一声跳开。
温欢手里空空,愣了愣,又重新抓把瓜子剥。
几分钟后,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回头一看,是齐照。
窦绿白立马摁住温欢:“欢欢,继续剥瓜子给干妈吃。”
温欢看了看齐照,又看了看窦绿白,继续认真剥瓜子。
刚剥好,又被人抢走。
窦绿白骂:“小兔崽子跟你妈抢食,无法无天。”
其他人笑,劝窦绿白不要动肝火。
温欢也跟着笑。
齐照不走了。
有齐照在背后杵着,温欢剥瓜子的速度明显加快。
她口有点渴,想要去拿旁边的水,手还没伸出去,就有一瓶水递过来。
拧开了盖,没有送到她手边,而是送到她唇边。
温欢撇开脑袋,那瓶水识趣移开,怏怏落到她旁边的茶几上。
她拿起咕噜喝两口,刚喝完,低眸一看。
膝盖上拿来盛瓜仁的盘子已经满了。
齐照拍拍手,将盘子扔窦绿白面前:“这么多,够你吃了吧?”
窦绿白:“谁要吃你剥的,我要吃欢欢剥的。”
齐照:“有你这么当人干妈的吗,使唤丫鬟呢?”
他低腰对温欢说:“你说是不是?”
窦绿白挥开他:“快回你的海边别墅。”
齐照:“我不回,今晚还真就赖这了。”
窦绿白:“跟你爸一个德行,臭不要脸。”
齐照受伤脸:“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温欢明显感到齐照站得更近。
她坐着,他站着,明显的距离差距,没由来的压迫感。
忽然有什么挠她的背。
温热,动作缓慢,是他的手指。
温欢身体一怔。
他好像在她背上写字。
时间放缓。
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背上。
一笔一划,总共被四个字——
别生气了。
温欢呼吸微滞。
他这算是在哄她吗?
没来及思考太多,后背实在痒得不行,她忍不住反手挠了挠。
他的手覆上来。
一下下,帮她挠,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温欢脸颊烧红。
窦绿白这时开口:“走开点。”
齐照不紧不慢收回手,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偏不。”
温欢起身:“我……我去洗手间。”
齐照抬腿就要跟过去。
窦绿白喊住:“齐照,去沙发老实坐着,不听话就滚蛋。”
齐照哼一声。
等温欢从洗手间出来,经过沙发时,有细碎的嘶嘶口腔音响起,意图吸引她的吸引力。
她偏头一看,沙发前的茶几上,瓜子壳摆成一行字——
跟我回家好吗?
齐照在茶几后紧张地盯着她。
窦绿白看过来:“齐照你在茶几上弄什么?”
齐照连忙将瓜子壳扫掉,绞尽脑汁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女孩子甜甜软软开口:“干妈……过……过几天期末考……我现在想回家学习。”
窦绿白问:“真要回去?”
温欢点点头:“我……我下次再来陪您。”
窦绿白扫了眼齐照,目光回到温欢身上:“学习确实重要,那你回去吧。”
又喊:“齐照!”
齐照凑上前。
窦绿白一脸嫌弃:“带你妹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齐照:“好叻。”
等两个人一走,牌桌上有人说:“头一回看你家齐照这么乖。”
窦绿白笑容满面:“这算什么,他以后还有更乖的时候。”
大家笑起来,又有人问:“这两人热血沸腾的年纪,绿白你一点都不担心啊?”
窦绿白打出清一色胡牌:“那也得齐照拱得到白菜才行,就他那个鬼样子,呵。”
楼下。
齐照屁颠屁颠走在温欢身后,双手抱着后脑勺,昂首挺胸。
温欢一回头就看到他在笑,白晃晃的牙,嘴都要咧开。
她问:“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笑。”
齐照:“我高兴呗。”
她加快脚步。
齐照两步就跟上去了。
他戳戳她,轻声说:“你怎么这么好哄,我还没开始哄你呢。”
温欢睫毛乱颤:“谁……谁要你哄……我……我是个讲理的人。”
齐照弯腰凑到她耳边:“你不讲理,我也照样哄你。”
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宴会上闹别扭的事。
走几步,齐照耐不住。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前提是得知道哪错了。
他没有和女孩子相处过,不能凭借经验总结教训,所以只能靠一张嘴问了。
齐照小心翼翼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吗?”
温欢点头又摇头。
齐照语气试探:“不想说?”
温欢:“嗯,说……说不清。”
齐照舔舔嘴角。
不说就不说吧。
总之她现在没有生气就行。
从窦绿白那里出来的时候,温欢说想要走走路锻炼下身体。
也就没有坐车。
结果走着走着,温欢走不动了。
已经到别墅区山坡下,还有一段路,温欢停下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