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则是点燃了一根烟,站在窗边迎着刺骨的冷风,面『色』阴郁如墨。
……
军区,地牢里。
狭小又黑暗的牢房里,仅仅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透着『逼』恹的气息。
夏喃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夜,几个审讯官轮流的审问她,却偏偏不见那个男人『露』面过。
直至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傅如均竟然真的爱上了温水那个小贱人,甚至早就知晓了自己刻意接近他的目的,还与自己假意周旋,就是为了将计就计的同时,保护温水!
现在,又为了那小贱人将自己关进这地牢里,这就是把她当做了军事罪人看待了!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那她曾经在异国他乡漂泊的三年,不就都白费了吗?
她爱了他六年的时光,难道也全都不作数了吗?
不……她不准,不准!
即便傅如均不爱自己了,那也不能爱温水,她凭什么要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打败!
这一瞬间,恨意和嫉妒像是『潮』水一般,将她给淹没,吞噬了心智。
既然她爱而不得,那温水也别想得到,傅如均更别想!
接下来的两天里,夏喃就是凭着这种浓烈的恨意,熬过了军区的各种严打拷问,死活不松口她给温水下的是什么毒,就一口咬定了是傅老爷子『逼』迫她做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傍晚时分,随着一声开锁的声响,牢门被推开。
夏喃下意识的以为,又是那些士兵来押着她去受刑了。
她忍着浑身皮开肉绽的疼痛,双手扶着冰冷的墙壁站起来,却在抬头间,看到高大挺拔的身影,威严又霸气。
是傅如均!
不可否认,再见到他的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雀跃的,甚至生出了一丝希望,期盼他是来放她出去的。
可男人却绷着一张俊脸,双手负在后背,嗓音寡淡的道:“从前一直觉得你是个娇滴滴的女人,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硬气的一面,宁肯挨打,也不肯说出给小水下的是什么毒吗?”
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她的身上。
在这寒冬的地牢里,刺骨的冰冷。
男人像是没看到她苍白木讷的神情,继续道:“夏喃,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对老爷子表忠心,让他做你的后盾,『逼』得我和小水分手后,安排我娶你了?”
黑暗的牢房里,男人逆着背后的光,低低的笑出声,带着嘲讽:“想必你也知道,我之前和一个叫林羽的女人有过一段……一闪而逝的感情。”
对于他和林羽之间的交易,老爷子并不知晓。
所以,他就只能用这么个比喻,说给夏喃听。
夏喃抿了抿唇,低低的道:“那时候你和林小姐的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就是不想知道也不行啊!”
男人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林羽的家世比你不知道高贵多少,我家老爷子都看不上她,你以为就凭你和他之间有交易,他就会接受你,让你嫁进傅家了?”
夏喃的眉心皱起来,心里确实起了疑虑。
傅如均的话没错,按照那个死老头子的『性』子,三年前都不接受自己,又何况现在?
只是,她总要抓住这一丝的机会的,否则她就再没有嫁进傅家的指望了!
这时,她又听到男人的冷笑声:“夏喃,我曾经是对你有过感觉,但那也仅仅是年少懵懂的好感喜欢,后来在你对老爷子妥协而离开我后,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你从来就不是爱情,你对我也没有多少真心,你爱得只是你自己!”
夏喃如遭雷劈,不是因为他说的那句,我对你从来就不是爱情。
而是,他早就明白,她离开他不是真的背叛了他,是因为他父亲的『逼』迫。
原来,是自己傻乎乎的愧疚了三年,想念了三年!
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
她紧紧的握住拳头,朝他质问道:“对我不是爱情,那对温水就是爱情了?傅如均,你是不是从一开始爱的就是她!”
从一开始?
是初见温水的时候吗?
傅如均稍稍回忆了下,最后才认真的回答道:“她对我一直都很重要,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在了你身上,对她有了男女之情,大概是在我两年前去m国驻站时,她发着高烧求我别离开她……”
“大概,那时候我心里就有了她吧!”
夏喃的呼吸都差点顿住,良久之后,她才从不敢置信中缓和过来,脸上的神『色』却狰狞起来。
她愤恨的盯着一身军装的男人,咬牙切齿的骂道:“傅如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对你死心了吗?你休想!”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温水那个小贱人也别想得到你!”
“你不是爱她吗?好……我到要看看你舍不舍得她死,死了最好一了百了,我倒要看你后半辈子会不会为她守寡!”
“如果你为了她向老爷子妥协,更好!这样我就能看着你一辈子活在阴暗里,痛苦的感受着爱而不得的滋味!”
“傅如均,我就等着,等你和那个小贱人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一生!”
话未说完,男人就迅速的朝她『逼』近,虎口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颈,眼神阴沉至极:“夏喃,你尽管恶毒,但我对你的耐心有限,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你再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我不顾念往昔的情分,对你用下作手段!”
“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的,对吧?”
说完,就将女人狠狠的甩在地上,如丢垃圾一般,他从裤袋里掏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他原本是不想亲自动夏喃的,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觉得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惹『毛』了他!
夏喃躺在地上狼狈的喘着气,脸『色』苍白,可瞪着傅如均的眸子却一片猩红。
她『逼』着自己记住这男人今时今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记住他为了温水而对自己的狠厉,无情!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傅如均离开牢房后,便对守在门外的柏木交代道:“从现在开始,审问夏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要让她吐出实话!”
柏木点头,低低的说了句:“是,知道了!”
一路疾驰,回到医院时,傅安安正给温水喂着饭。
一听到他的脚步声,温水就朝门口看过去,笑的像是孩子一般,“小叔!”
傅如均就加快了步伐,拿过傅安安手中的勺子,说道:“你休息一会儿,我喂她吃饭。”
傅安安就有眼『色』劲的退到一边,从裤袋里『摸』出烟盒,用打火机点燃。
他倚靠在沙发里,一边安静的抽着烟,一边听着小叔和小水聊天,虽然只是普通的唠家常,可偏偏两个人的嗓音动听,语调说不出来的引人注目。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
温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也疲累的紧,就朝两个男人轻声道:“小叔,哥,我头有些晕,先睡一会儿!”
闻言,傅安安以为是自己抽烟熏着她了,立马就把烟掐灭,可紧接着就反应过来,她这是病情又加重了……
第389章 小叔,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接连几天,温水都感觉身体疲惫,昏昏沉沉的睡着,直到第三天傍晚,她在『迷』『迷』糊糊中喊着傅如均的名字。
很快,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就握住了她素白的小手,温润又柔和的嗓音落在耳畔:“嗯,我在。”
这几天,只要她一喊他,他就会立马回一声:嗯,我在。
并不是浪漫的情话,可偏偏让温水觉得温暖又有安全感。
就好似,他一直都会在她身边一样。
温水也想紧紧握住男人的手,就像他握住自己那么紧一般,可终归,还是使不出一点力气。
她在一片黑暗中,看向男人的俊脸,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依然觉得她的小叔还是记忆里那么英俊『迷』人。
尤其是穿军装的样子,更是风姿卓绰。
可实际上,男人此刻眼袋泛着青紫,细细碎碎的胡茬布满薄唇周围,就连一身军装都起了褶皱。
自从温水失明后,他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更因为找不到治疗她的方法,而急的心力交瘁。
他甚至有些庆幸,温水看不到他此刻的憔悴和狼狈,他永远都是她心目中完美的男人。
静谧又温暖的病房里,温水轻柔又虚弱的嗓音缓缓响起,她说:“小叔,我好累,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这几天,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变化,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她每次都强撑着不敢睡太久,生怕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那小叔怎么办?
他曾经已经受过了一次分离的痛苦,她不想他再承受第二次,她曾经还向他保证过,永远不会离开他。
可是,怎么办?
她这次实在是撑不住了,就连和他说话,都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隐约中,她好像听到了男人细微的哽咽声,他哭了吗?
温水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磨了磨,浅浅的笑出声:“小叔,答应我,如果我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就像放下夏喃那样放下我,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相守到老,这样,我才能安心……”
男人的另一只手就抚上了她的脸颊,如往昔那样轻轻的摩挲着,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瞎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只是想睡觉,怎么会醒不过来了?况且……”
他顿了下,仰首『逼』退眼角滚烫的泪水,才继续说:“我傅如均这辈子的妻子,只能是你!”
“小水,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从确定和温水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心里发过誓,他这辈子只爱她,也只娶她一人!
这时,他就听到女人虚弱的笑声:“傻子……”
从前,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傻子,原来,还有比她更傻的人。
在这一刻,她才确定,傅如均真的爱上了她,也是在这一刻,她闭上了眼睛……
世界,好似陡然安静了。
静的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以及男人极力压制的哽咽声。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昏『迷』了,若是三天内还不能研制出解『药』……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