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一个在产房里大出血,面对着九死一生,痛苦的生着孩子。
另一个,在产房外紧张的等待着,一次又一次的抹着眼泪。
司夜更不用说,已经和傅家反复成仇,此生不复往来。
莉娅,则是在下海搜救温水的时候,消失不见……
而这一切,最终在苏蜜诞下一个早产儿后,暂时尘埃落定。
——
vip病房内。
年轻的秘书推开门,踩着细跟高跟鞋走到病床旁,将一沓照片递给神『色』疲惫的男人:“靳总,穆岩的妻子苏小姐在今天凌晨诞下早产儿,是个不到三斤重的男孩儿。”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接过照片,匆匆的看了几眼,便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柔声道:“听到了吗?你的好朋友生孩子了,是个男孩。”
他握住女人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轻轻的摩挲着,嗓音越来越低哑:“就算是为了她们,你也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从前,她在海边救了他一命,大概是天意注定,他偶然间也救下了她……
只是,他现在好好的活着,她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男人站起身,俯身在女人的额头间落下一吻,挺拔的身影所落下的阴影,几乎将女人全部遮盖。
一片阴影中,女人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了下……
……
五年后——
江城,景夜会所。
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迈着稳重的步伐,穿过绵长的走廊,朝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路过一间包厢的时候,有侍者推门出来,从那敞开的门缝里,传来一道娇软的女音,深深浅浅的落进了他的耳道里。
下一秒,便让他硬生生的顿住了步伐——
“赵总,我真的喝不下了,您就行行好,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嗓音软糯又透着浓郁的『迷』离,几乎熟悉到刻骨。
他不可抑制的身躯僵住,偏头看过去,在门即将关上前,瞥到了女人纤瘦的身影。
她穿着『裸』粉『色』的连衣裙,面『色』『潮』红的依偎在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怀里,一头浓稠的青丝落下,遮住了她的半边小脸,可却遮掩不住她的狼狈。
她在拒酒,偏偏摆脱不了老男人的为难。
傅如均看着那抹熟悉的倩影,直至门被彻底关上,空白着的大脑才找回了思绪。
然后,就是血『液』逆流的激动!
一时间,惊喜和不可思议,纷纷都涌了上来。
五年。
他找了五年,也等了五年,竟然就在这一天,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她!
“小水……小水!”
他挪步朝包厢走过去,推开门,便看到女人正被老男人给强行灌酒的一幕。
男人强按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举着酒瓶,深红『色』的酒『液』灌进她的嘴里,可大多数的酒『液』都流了出来。
混合着眼泪,顺着白皙的脖颈,染湿了身上的裙子。
“你他妈不就是个婊子吗?老子让你陪我喝酒,『摸』你,是给你脸!”
“你少在老子面前装清纯,扫老子的兴!”
粗鄙的字眼里,全是侮辱,立即引起了其余人的应喝。
一时间,包厢里全是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堪入耳的厉害。
傅如均看着自己呵护了九年的女孩,她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他的心就有多疼。
他阔步走过去,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将女人给拽进自己怀里,修长的腿,狠狠的踹向了老男人的双腿间。
这一切都发生的猝不及防,而女人被拥进这个宽阔有力的怀抱里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时间,包厢里安静的只剩下音乐声,以及老男人痛苦的哀嚎声。
“啊……哪个龟孙子,竟然敢踢我的命根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傅如均迅速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女人瘦弱的肩膀上,抬手就掏出枪,瞄准了痛的缩在一起的男人,扣动扳机,子弹迅速的『射』进他的脑门。
顷刻间,男人的哀嚎声就戛然而止。
他甚至还没有看清傅如均的长相,甚至没有搞清楚他的来历,就永远的告别了这世界。
还来不及闭上的眼睛里,映着男人一张冷漠的脸,如雕刻的艺术品般,是他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完美。
因为男人的死,包厢内浮动着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持枪的男人,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男人身材挺拔昂阔,一头墨『色』的短发下是一张冷漠英俊的脸庞,他穿着一身名贵的衬衫西裤,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
能够在这里肆意杀人,必定是位高权重的主子了。
甚至有聪明的人猜测,这男人大概有着军方的势力,毕竟他手上拿着的那把手枪,珍惜到难以用价钱来衡量。
据说,那是枪械大师所设计出来的,全世界仅有三把!
傅如均将枪口朝所有人都扫了一遍,嗓音淡漠如冰:“跪下来,给她道歉!”
他口中所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被他搂在怀里的那个陪酒女了。
只是,他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出身达官显贵,试问,谁能甘心给一个陪酒女下跪道歉?
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至极,可就是没一个人先下跪的。
谁先下跪了,以后就会沦为上流层里的笑话,被遗笑万年了!
十秒钟过去,傅如均眯着眸子,抬手就将枪口举向空中,朝欧式水晶灯打过去。
“砰——”的一声,水晶灯的碎片尽数落在地上。
男人看着被震慑到的一群人,压低了嗓音:“我耐心有限,再听不到你们的道歉,你们这里所有人的下场,就都会和这灯一样!”
话落,一群人被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纷纷朝女人道歉。
直到傅如均满意了,才俯身,将女人打横抱在怀里,离开包厢。
一路无言,直到出了会所的大门,女人用力的从男人怀里挣扎下去,步履狼狈的奔向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痛苦的呕吐着。
她扶着清灰的石墙,几乎将胃『液』都吐了出来,混『乱』又『迷』糊的意识才清醒了些。
突然间,有一包纸巾递在她面前。
她顺着男人修长的手臂看过去,一张清贵的俊脸,就映入了眼帘。
时隔五年未见,他一如从前那般英俊『迷』人,可『性』格却似乎阴鸷了许多,就像刚才持枪杀人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模样,浑身都透着令人畏惧的冷漠。
她并没有接男人递过来的纸巾,抬手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还给男人。
夜『色』降下,她站在昏暗的角落里,不远处的路灯隐隐绰绰的将光打在男人的身上,修长又挺拔的身影映在她的眼帘里。
她扬起生疏又淡漠的笑,嗓音清澈:“傅先生,多谢你的解围。”
她嗓音清澈又柔软,一如五年前那般动人。
在这五年里,所有的人都说温水死了,可他偏偏不信。
他一直都坚信他的小水没死,所以他设想过无数次,与温水再重逢的画面。
可唯独没想过,会以英雄救美为开端,而她对自己的态度,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疏离。
胸口里,浮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和心酸,将之前的喜悦和惊喜给取代的一干二净。
他向前迈进一步,毫无预兆的将温水拥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女人的脖颈里,哑着嗓子道:“小水,我好想你,想的心都碎了。”
“当初你跳海后,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我偏偏不信,我一直都觉得你还活着!”
“没想到你不但活着,还被我给找到了……”
回忆一幕幕的浮现,他不由自主的,抱着女人的力气越来越紧,几乎要将温水给嵌进身体里。
五年的痛苦和空虚,最终在这个拥抱里,被遣散和填满。
此刻,他清清楚楚的感受着女人的体温,鼻尖嗅着她的发香,才觉得自己这具行尸走肉的身体,活了过来。
温水没推他,娇小的身躯僵着,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他们说的没错啊,五年前的温水确实死了,现在的温水,不过是个卑贱的陪酒女。”
“说实话,我觉得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没想到在江城这个小城市,还能遇到权势遮天的傅司令你!”
“相信我,如果我能预料到这一天,当初一定不会选择来江城!”
她嗓音温温淡淡的,疏离淡漠的味道十足。
像是,完全将傅如均当做了陌生人一般。
男人的身躯僵住,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从喉间发出苦涩干哑的声音,他说:“就这么想躲着我?可小水,我找了你五年,也等了你五年,更被思念和痛苦给煎熬了五年!”
“傅先生,难道这五年的煎熬,不是你对我的愧疚吗?”
女人纤细柔软的小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硬生生的把他给推开,迎着路灯的光,浅浅的笑出声:“怎么现在听起来,倒成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了?”
夏末的风清清冷冷的,掠过温水的肌肤时,牵扯起了层层的颤栗,尤其是醉酒后,更会惹得头疼欲裂。
她强忍着渐渐浓烈的痛意,迎着男人深邃的眸,听到他开口:“你没错,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即便你怨我恨我,也都是我欠你的。”
他又再度靠近温水,带着薄茧的掌心捧住她的脸,态度几乎哀求:“可小水,你别把我当做陌生人,也别再躲着我,好不好?”
漫天的星幕下,他低头吻住女人的唇瓣,发出含混的嗓音:“小水,别躲也别抗拒,再回到我身边来……”
然而,满腹的柔情,被女人挥来的一巴掌所打断。
温水几乎用尽了全力,看着男人脸上的红痕,语气淡漠到极致,她说:“傅如均,你做梦!”
“我温水这辈子就是再死一次,也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
短短的一生,她就在死亡边缘徘徊过了两次,跳海的那次,她几乎已经步入了鬼门关。
若不是后来被那个人给强行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