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这小子这么待你，你就不该为他开脱！”纪老爷子态度坚决，完全不信她说的是真心话。
叶荣欢：“……”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就感觉到了纪清河让人十分不舒服的目光。
她下意识一回头，就看见他眼里满是讥诮和嘲讽，仿佛觉得她是在装模作样。
叶荣欢胸中一窒。
“纪清河，你有什么意见？”纪老爷子沉声问道。
纪清河冷冷地扯了扯唇：“我没有什么意见。”
纪老爷子满意地冷哼了一声。
……
老爷子来了之后，叶荣欢吃饭就不用再去小餐厅。
三人同桌的时候她被安排在纪清河身边，隔得近了，纪清河身上的冷芒像刺一样扎着她，让她浑身不舒服。
好在有纪老爷子在，他没再像之前一样对她冷嘲热讽。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平静。
这平静维持到晚饭过后、回到房间，终于被打破。
“你还挺会装模作样，是我小看你了！”
叶荣欢抬手把灯打开，神色平静：“不是我跟爷爷说的。”
“不是你说的？”纪清河嗤笑，显然不信，他嘲弄地看着她，“昨天表现得那么老实，我倒是不知道，你就这么想和我同床共枕？”
叶荣欢索性懒得搭理他了，径自去整理自己的东西。
这房间很大，装修布置都和楼上的主卧有得一比，衣柜也比她之前那个房间大了不知道多少。
她整理着衣服，听见纪清河冷冷的声音：“——可惜了，你在嫁进来之前，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吗？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性福。”
他越说越过分，叶荣欢却依旧不说话，怕自己搭理了他，会忍不住将他暴打一顿。
她这反应，成功地将纪清河惹生气了：“我在跟你说话！”
叶荣欢动作一顿，回身问他：“你什么时候把钱给我？”
纪清河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他盯着她，半晌，不屑地嗤笑：“就这么喜欢钱？”
叶荣欢说：“是。”
“行啊。”纪清河道，“你乖乖听话，我给你。”
他拿出一张卡，丢到叶荣欢面前：“这卡里有二十万，先给你，另外一个月给你五万，算你当保姆的工资，剩下的……你能拿到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第14章 我去其他房间睡
二十万，对于纪清河来说，不过是随手就能扔出去的零花钱。
纪家答应给叶家的好处，绝对不止这么点，但是之前和纪老爷子聊天，叶荣欢知道，叶家已经拿到想要的好处了。
所以纪清河现在给她的，不过是她的“工资”，以及听话的奖励而已。
那张卡被侮辱性地扔到她脚下，好像她捡起来了就扔掉了自尊一样。
叶荣欢却没有这种想法。
她清楚纪清河的身家，那她供他发泄郁气，每天承担他阴阳怪气的嘲讽和辱骂，拿这点钱心安理得。
见叶荣欢捡起来了，纪清河眼底的不屑浓得都遮掩不住：“叶家是有多穷，才养出你这样的女儿来？”
叶荣欢没说话。
叶家是不穷，但是钱不会花太多在她身上，她许多花费都是靠自己挣的。
这几年急需用钱，她为赚钱，不知道想过多少办法。
叶荣欢将东西整理好，又被纪清河颐指气使，推他进浴室洗漱。
一回生二回熟，叶荣欢这次帮他脱衣服，全程只盯着地面，一个眼神都没往他身上瞟。
房间里床只有一张，被子也只有一床。
叶荣欢是不太想和纪清河睡一张床的——更别说纪清河也不太可能愿意。
等纪清河洗完澡，叶荣欢将他扶上床，拿着自己的衣服就要出去。
“你去哪儿？”纪清河盯着她背影，凉幽幽地问。
叶荣欢道：“我去其他房间睡。”
纪清河嗤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叶荣欢悄悄去了隔壁房间。
第二天她特意起得很早，没让人发现她是在其他房间睡的。
纪老爷子在这里住了大概有一个星期。
有他在，纪清河收敛许多，只敢让她推推轮椅，做一些小事。
两人之间的状态虽然冷淡，但不像之前那样僵硬。
对此，纪老爷子满意了很多。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晚上回了房间，纪清河会对叶荣欢变本加厉地冷嘲热讽、颐指气使。
而叶荣欢，每天晚上都会悄悄跑到其他房间睡。
老爷子被表象蒙骗，待了一个星期，就带着陈管家以及两个护工走了。
他一走，纪清河就故态重萌。
他重新搬回了自己的主卧，并警告贺阿姨不准跟老爷子打小报告。
倒是没有让叶荣欢搬回原来的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做得太过分，叶荣欢会跟老爷子告状。
贺阿姨将这些看在眼里，躲在厨房里偷偷叹气。
叶荣欢每天晚上偷偷去其他房间睡觉的事情，她三天前就发现了，只是被纪清河警告过了，不敢说。
叶荣欢走进厨房：“阿姨，我有事要回家一趟，等他醒了，麻烦您帮我说一声。”
纪清河在睡午觉，叶荣欢可不敢叫醒他。
贺阿姨应了，又叮嘱她带伞，说待会儿可能会下雨。
叶荣欢出了门，却并没有回叶家，而是转了两路公交车，去了老城区。
走过狭窄闷热的小巷，叶荣欢熟门熟路地来到一栋楼房前。
房子有些年头了，外面都是斑驳破旧的痕迹，有一侧有爬山虎爬满了一墙。
叶荣欢上了二楼，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个小客厅，并不宽敞，却被布置得很温馨，只是茶几似乎是很久没有人整理，显得有些凌乱。
叶荣欢将包放好，先将客厅打扫了一遍，然后打开一间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卧室有些凌乱，看摆设能看出是一个男孩子的房间。
第15章 郁扬
叶荣欢将床上有些凌乱的被子叠了，又去整理书桌。
桌上散乱着几本练习册，她顺手打开，发现好多空白。
忍不住皱了皱眉。
整理了卧室，她出来准备做饭。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
叶荣欢拿起包出了门。
去最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菜，回来时路过一家店，看见一双新款的白球鞋，进去问了下有合适的码，也掏钱买了。
“哎哟，荣欢回来了？”楼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几个老太太坐在那里打着扇子纳凉聊天，看见叶荣欢，都笑着和她打招呼，“荣欢可好久没来了！”
叶荣欢回以笑容：“最近有些忙，没时间回来。”
又一一叫了“奶奶”问了好，说了几句闲话。
有人就趁机跟她告状：“荣欢你好久没回来，是不知道，阿扬那孩子最近又惹事了！就前些日子，我家阿慧说看见他跟人打架，打得满脸的血哟！”
“是这样，你没来的这段时间，他有好几天都没回家，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听说是交了女朋友，打架也是为女朋友打的！他这才多大年纪啊？就谈恋爱了！这在学校里都是不许的！而且听说那女孩子也不是什么好女孩，整天跟人在街上混……”
“荣欢你可得好好管管他，别让他被人带坏了，阿扬这孩子啊，现在也只有你这个当姐姐的能管得住他了！”
叶荣欢稍稍敛了笑：“吴奶奶，我知道的，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还请帮我多看着他些。”
带着心事上了楼，叶荣欢一进门就扎进了厨房。
饭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听见有人进门的声音。
她抽空往外看了一眼：“回来了？”
刚进门的人脚步一顿，接着来到了厨房门口。
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蓝白的校服，个子很高，相貌俊朗，放在学校里就是个校园男神的模板。
只是他神色沉默，眼神阴郁冷漠，身上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就是刚刚在楼下老太太们和叶荣欢说起的“阿扬”，他全名叫郁扬，今年才十七岁。
他站在厨房门口，好一会儿，才说：“你很久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