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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的布防建设抓得死紧,江淮空成天泡在东海城防院里不出来,要出来也就是去海疆长城或者是校场,整个人熬得黄皮寡瘦,成天蓬头垢面的。他除了画图纸以外,还要跟工程队的扯建造的皮以及跟州府和朝廷扯经费的皮,几个月不见,竟然练就了一身骂人不带脏字还不带打梗儿的功夫。
  东海长城的防线加了一层,专门负责远洋支援,全天从早到晚都有上万只“灰鸥”在长城附近徘徊——“灰鸥”和“灰鸽”的作用是一样的,只是觉得有鸽子在大海上飞太奇怪了,所以换了个海鸥的壳儿。
  第64章依旧是北疆东海
  东海的布防建设抓得死紧,江淮空成天泡在东海城防院里不出来,要出来也就是去海疆长城或者是校场,整个人熬得黄皮寡瘦,成天蓬头垢面的。他除了画图纸以外,还要跟工程队的扯建造的皮以及跟州府和朝廷扯经费的皮,几个月不见,竟然练就了一身骂人不带脏字还不带打梗儿的功夫。
  东海长城的防线加了一层,专门负责远洋支援,全天从早到晚都有上万只“灰鸥”在长城附近徘徊——“灰鸥”和“灰鸽”的作用是一样的,只是觉得有鸽子在大海上飞太奇怪了,所以换了个海鸥的壳儿。
  番阳人虽然时不时就要来两下,可是却也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东笙写过几封信询问东海的状况,周子融报喜不报忧,每次都只是把长城的建造进展告诉他,因为周子融目前也确实还摸不清番阳的形势。
  所以东笙问过几次之后便也不再那么频繁追问了,因为北疆的事持续发酵,他也再没那个精力分神。
  直到后来周子融主动跟他寄了一次灵鸟传书,虽说仍旧是报喜不报忧,但这一次倒是让东笙着实兴奋了一把——东海长城的改造完成了。
  石灵兽不再只是被动触发,只要战况需要,由主舰发出求援信号,石灵兽就会出城支援,而且不会牵动长城警报——其实一开始这就是针对番阳人造的,为了能更好地“处理”矛盾。
  而且灰鸥的海防巡视系统已经接近完备,以后巡逻以及试探敌情都不一定要海舰亲自出马了。另外所有的海舰都已经装配好了最新的远程灵能炮,而这一批远程炮的威力已经不是上一次南洋的能比的了。
  往生每每听到这样的事,都会禁不住一阵沉默。他想,当年灵术士和他们天罡灵武的时代也许真的已经过去了,哪怕就是当年的火神在世,也不定能硬扛下这远程灵能炮的一击。
  曾经天罡灵武几乎代表着这世间最恐怖的暴力,当初东玟亲率三十六天罡灵武,火神做副,直直杀入敌军的万人重围,击得对方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而现如今天罡灵武只不过是东氏黑灵最底线的尊严。
  东笙也还记得之前他去见江淮璧的时候还无意间聊起过这个议题,当时江淮璧带他到江族大院的后庭里赏月季,那儿的月季已经种下好些年了,似乎是江淮璧当上祭祀没多久就种下了的,几乎一年四季都开花,颜色也多开得也旺,却没有牡丹的那股子艳俗,十分的赏心悦目。
  江淮璧的脸上常年都是没什么血色,阳光下看几乎白得透明,整个人的气质又是极其飘渺,让人觉得她就像是一团雾一样,轻轻一碰就散了。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片月季花,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神色,妆容清淡的眸子半垂着,语气几乎都没什么起伏,淡淡地道:“花开得再盛,也有谢的一天。”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皮都不撩一下,指尖似有若无地轻轻搔刮着花瓣,就仿佛真的只是在说花,和自己毫无干系一样。而东笙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这句话都含了些什么。
  只是这时的东笙只当她是在说天罡灵武的事,便道:“祭祀所言甚是。”
  江淮璧听罢便又缓缓将手收了回来,转身款步朝前逛去,头也不回地轻飘飘问了一句:“那殿下觉得,白晶之后,又是何物当道呢?”
  东笙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怎么不是何人呢?”
  江淮璧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微微挑了一下却没让他看见,随即又不咸不淡地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东笙道:“华胥白晶,大凌黑油……恕我直言,都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总有一天会有新的东西来代替它们,然后那个新东西也总有一天会被更新的东西给代替。”
  白灵江族总有灵力枯竭的一天,而大凌黑油也总有挖完的一天。
  “而我所说的’何人’,并不是指某个人,”东笙笑道,“越是到以后,我朝需要的不会是什么救世主或者是英雄,而是许许多多像淮空那样能驾驭能量的人。”
  听到江淮空的名字时,江淮璧也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闭上眼嗅了嗅散在空气中的花香,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淮空啊……”
  接着她缓缓睁开眼,轻轻捻下一小朵月季花,伸手递给了东笙:“我这两个弟弟妹妹,日后就拜托殿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有些凄然的笑,脸色白得几乎透明,让人觉得她似乎已经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东笙方才无意中触到了她的指尖,发现竟是冰凉的,他不禁一怔,猛然抬起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江淮璧勾了勾唇角,用一种似有若无的声音轻轻叹了一句:“我们江家人那,不求飞黄腾达,只求平平安安。”
  如果有一天白晶真的被替代了,江族就不需要再有祭祀,而江族如今的地位也就跟着不复存在了。
  东笙无言地看着她,捻着花茎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茎中的汁液随之溢出来,黏黏糊糊地粘在他的指尖。那朵淡粉色的月季在他手中可怜巴巴地微微颤了几下,花瓣温柔地搔刮着他的手心。
  说完后,江淮璧颔首拢了拢自己的外披,淡淡地道:“今日也有些乏了,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失陪了。”
  东笙没有留她,勉强笑了笑,目送她回寝居。
  “殿下。”
  听见有人轻轻叫了他一声,东笙回过头去:“元鲤?”
  元鲤脸色不是特别好,快步走到东笙的跟前。东笙看他那副神色就知道他有什么不太好的事要讲,果不其然,东笙刚凑上去便听元鲤在他耳边低声道:“东海的补给没批下来。”
  东笙的眉头一拧,侧眸扫了一眼周围,便小声地质问道:“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