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有一个服务，不知道警察有没有注意到。”
“什么服务？”
“云养花。”
邵子阳抽了抽嘴角，“什么？”
殷云扶白了池烨霖一眼，很看不上他，“你还是不是90后，这都不懂？”
池烨霖胸口中箭，“90后也都老了……”他低低嘀咕了一声，低头打开手机查了一下云养花是什么东西，“有了……好像有一个高科技花盆，根据大数据自动浇水什么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高级的东西。
“这个花店参加的是一种云养殖系统，花店的供应商专门有一块花田用的是这种花盆，但不是靠大数据，修改了软件，由网友们决定里面的每一束花在某个时间需不需要灌溉，在系统中投票决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结算数据，然后系统根据数据自动灌溉或者不灌溉。”
“掌门很了解啊……”
殷云扶淡淡扫了他一眼，“破元观不是有一棵桃树嘛。”
所以她就特意关注了一下，这种系统简直不要太好用，网友们肯定比她懂怎么种树，他们会照顾桃树就不用她插手了，还能用这个吸粉。
棒！
池烨霖嘴角微微抽了抽，那棵桃树又不是一般植物，这样搞真的不会搞死吗？
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邵子阳的粉丝们参与了玫瑰花的种植，玫瑰花是从这一块花田来的？”
“嗯，我给花店打过电话，老板娘也是邵子阳的粉丝呢。”殷云扶淡淡道，“警察询问过，老板娘说不知道这件事情，即便花束没有经过她手，但玫瑰确实就是这家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巧合。”
“红玫瑰献给最爱的人，以前祭祀神灵的时候也会有人在桌子上摆上鲜花。这两个举动虽然是针对不同的对象，但核心就是为了讨被鲜花者的欢心。”
讨欢心以后呢？逞私欲吗？
鲜红色玫瑰花瓣下，隐藏的又是什么？
池烨霖忽然想到了什么，“水官之前在你手里吃了大亏，他当时是不是元气大伤？现在是在疯狂剥削邵子阳来填补他的亏空吗？”
邵子阳今天一副鬼样子，走路都是飘的，他还以为邵子阳是碰了不该碰的药。
圈子里也有人这样，邵子阳那张脸看起来真的很像。
现在想来……是水官加大了对他的剥削力度！
殷云扶眯起眼眸，“是啊，现在可顾不得细水长流了……”
照理来说邵子阳好不容易起来了，多少还是悠着点用，整个娱乐圈里现在也没有比邵子阳更合适的人选了。
如果邵子阳因此而死了，对水官来说，愿力的来源一下子就消失了，想要再找一个何其困难。
更不要说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水官附身在邵子阳身上这件事情，邵子阳一死，也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惕，增加暴露自己的危险。
邵子阳不死的话，等他真正掌控这具身体不是比什么都好吗？
但是……
“身体又不好，还急于报复，自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也急于取回造化空间，他应该能够感觉到造化空间正在被她一点点消化。
池烨霖听到报复二字眉心一跳，他看殷云扶，“回破元观吗？”
回到自己的地盘是不是能安全不少？
“回去。”
池烨霖直接转动方向盘改了方向，一边打通了席思敏的电话，“席姐，我们准备坐今天晚上的飞机回去。”
席思敏听出池烨霖口吻中的凝重，也不多问什么，“机票的改签我来搞定，要我陪你们回去吗？”
《追凶》这个剧还在紧张筹备中。
因为池烨霖的加入，天娱老板杜文建这边也投了一些钱，不是主投资人，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在意这个项目，席思敏算是他的耳目，总要对剧组的进度大概有一个数。
剧组主要的戏份在明珠市，现在剧组中的人也都在明珠市，她也得留在这里。
“没什么大事，我陪掌门回去就行。”
挂了电话，黑色迈巴赫一路疾驰，二十分钟不到就抵达了机场。
正好赶上席思敏帮忙改签的那一班飞机，两个人拿了机票，一路小跑着进了登机口。
飞机起飞的时候，从上往下看，明珠市巨大的机场黑色的背景上橙黄色的灯光星星点点，整个机场仿佛像是一块星盘，一眼望不到边际，最终和远处的黑暗融为一体。
“这个城市住了很多人。”殷云扶看着底下渐行渐远的地面，低喃着道。
“嗯。”池烨霖应了一声，怎么听出殷云扶有些不舍？
是他的错觉？
殷云扶确实不舍，这个巨大的城市仿佛就是一个天然的罪恶温床，灯光让这座城市成为一座不夜城，而这些灯光却似乎更好地掩盖了罪恶，让这些罪恶变得光怪陆离，更加漂亮起来，简直就是她这样的恶人最喜欢的场所。
或许这也是水官留在这座城市的原因？
是他掀动了这个城市人心的欲望，还是这个城市中人心的欲望滋养了他呢？
这其中，谁是因，谁是果？亦或者这二者本身就是相辅相成，难以割舍？
飞机终于冲上了云层，殷云扶却忽然整个人贴进了窗户的方向，手落在窗户上。
池烨霖察觉到了殷云扶的动作，“怎么了？”
他也跟着看窗外。
飞机的窗户很小，殷云扶又挡了一大半，池烨霖即便解开了安全带站起来也很难看到具体的情况。
他眼中，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很安静、很祥和。
可掌门很少失态。
殷云扶身体微微颤栗着，她看到的和池烨霖截然不同，她好像看到了一阵风将城市的骚动，每个人的欲望卷起来，火星子渐渐被点燃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个城市今夜很不妙啊……
她很不安。
是水官吗？他竟然能够搅动一整个城市的欲望？这在水官巅峰时期的时候才能做到？
邵子阳现在在哪？
邵子阳还没有死，但他现在的情况并不比死了好受多少。
整个广阳街区都因为他而骚动起来，他刚以为自己逃脱了，谁知道很快又被发现了。
半个多小时，他被粉丝的追逐得狼狈不堪，中间给王怀鲁打电话，王怀鲁却说出了车祸暂时来不了。
他挂了电话自己想办法，街面上是不敢待了，最后他躲进了一家酒，直接进了酒的厕所。
在厕所里拿出手机上了微博，他才知道自己在广阳街区里的消息被公布到网上了。
他觉得这些粉丝更像是疯了……在圈子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粉丝们也是人，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有底线的。即便是极个别的粉丝情绪起伏大，比较容易激动，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整整一个多小时接近两个小时，这些人竟然就那么锲而不舍。
这个酒就一个厕所，期间好多人来敲酒的门，甚至有直接踹门的，邵子阳僵着一张脸紧紧顶住了那扇小破门。
这应该是他近些年中最难堪的一次了。
终于，网络上的热闹散了，他又多等了半个小时才敢从酒里出来。
他到街上随意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一个小时以后，他出现在了东方明珠电视台录影棚中。
录影棚中正在举办一场关场比赛的决赛直播。
在场有许多粉丝，现在的这种直播比赛观众甚至都是要买票的，决赛场次的票价甚至高达一千多块钱，但大家也都心甘情愿。
而邵子阳的到来已经引起的观众们的注意。
邵子阳现在的人气早就已经超过了那几个评委，即便他只是演戏的，对唱歌一窍不通，也从来没出过什么单曲，更没有参加过什么演唱。
他也和这个节目没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受邀。
他进录影棚的时候门口的工作人员甚至都愣住了，没想起来怎么办。
就这么一个空隙，邵子阳就已经被镜头捕捉到了。
就算他没被镜头捕捉到，观众的反应也被镜头记录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以外的一个方向大声欢呼起来。
一看就是有什么人来了。
直播节目，导演组已经是骑虎难下。
正好现在一个选手刚刚表演完，另一个选手还没上来，要不然很可能造成这些选手的演出事故。
女主持人在原地呆立了几秒，她的耳返中立刻响起了后台导播的提醒，“还不快去迎一迎！”
尬聊也得把这段过了。
她连忙快步从台上下来去迎邵子阳，“子阳，你怎么会来这儿？”
她的状态看起来实在有失水准。
观看直播的观众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这不会真的是个意外？
镜头切到邵子阳脸上的时候，正好也将一闪而过的从门内进来又很快退了出去的工作人员捕捉到了，这一点更证明了邵子阳真的是没有经过彩排和预约直接闯进来的。
这一下，观众们心里越发紧张兴奋起来。
邵子阳来做什么？
是来砸场子的吗？
邵子阳脸色苍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刚上了出租车又接到了王怀鲁的电话，知道王怀鲁的车子被拖走了，被撞的人很难缠，王怀鲁跟着被撞的人去了医院。
邵子阳有些担心，就想着先去医院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他正要开口告诉司机医院的地址，话一说出口，莫名其妙的就改成了要去东方明珠电视台。
每次当他想要告诉司机自己真正的目的地，身体就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他渐渐察觉到不对劲，却又想不到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