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水的杯子呢?”田露啊田露,到现在你还要狡辩,我不想你以后无法做人,你却非得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喏!”田露拿过自己那边柜子上的玻璃水杯得意举起。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不需要乐舒开口,小英就扶着乐妈妈站起大声唾弃:“上面还有你的口红,分明就是你用来喝的,田露,表姐在给你继续做人的机会,你为什么还不知悔改?dna鉴定你真没听说过吗?安全套里的东西拿去一检验,你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还有大表姐,你是不是脑子也有病?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护着她,是不是非得她害死你了你才能清醒?”
庞煜眸光一闪,明亮耀眼,原来乐舒心中早有答案,绕一大圈,竟是为了给田露悔过的机会,田露早年有恩于她,又是二姨家唯一的女儿,她会顾虑理所当然,但她有为他想过吗?若田露聪明一点,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谁也查不出真相,知道他将会面临什么吗?
她接受不了他搞外遇,便是妻离子散,和小姨子开房,便是道德败坏,违背伦常,传扬出去,逃不过身败名裂,让她来是给他说法,不是单单来查案上演姐妹情深的。
一听dna鉴定,田露慌了,因为里面的东西的确不是庞煜的,她也想是他的,可庞煜醉后就跟死人一样,还碰都不让碰,废了好大劲才把他给脱光,后来没办法,只能出去花钱请人弄来这东西,看她一直不让人去碰那玩意儿,肯定是等她再次反驳后,就立马真拿去鉴定,权衡一番,赶紧扯过浴巾围在身上,下地跪乐舒跟前急切讨饶:“乐舒,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我……我也是没办法了,你知道原凯已经被轰出家门了吗?叔叔阿姨跟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俩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他因为还喜欢着你,每天也不去工作,就在家里成日嗜酒呜呜呜,有时候喝多了还打我呜呜呜。”
闻言,乐妈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怪不得女儿几年就混到了刑警队,而自己十几年都只待在民警部门,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陷害姐夫啊,若是大表姐没这些观察力,他俩很可能会离婚的,田露,你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大表姐的伤痛上?为了嫁入豪门,你抢走原凯,现在为了钱,又来伤害她,是,当年你输血救了她,但从小大表姐最在意的就是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她都会让给你,这份恩早就该还完了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小英擦着泪撕声大吼。
敏儿也加入了声讨行列,一脸愤懑:“我都不知道你对她哪来这么多的怨恨,实话告诉你,我们所有人都特别讨厌你,要不是大表姐拦着,谁愿意叫你姐?这个家压根都不会承认你,她对你还不够好吗?”
田露连连点头:“是我错了,姐,你放过我这一次吧,呜呜呜,露露知道错了,呜呜呜,千万不要告诉原凯,求求你了呜呜呜呜,姐,妹妹求你了!”光是想到原凯知道后会发生什么就汗毛直立,双手合十,泪眼婆娑地苦求:“你忘了你在病床上说过什么吗?当时我抽血太多,脑袋昏昏沉沉,你拉着我的手说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我,你还说呜呜呜,还说只要我有困难,你豁出命都会帮我度过,呜呜呜姐,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我也是没办法。
你们都以为我嫁入豪门,可是现在过得跟乞丐一样,住在一个肮脏破房子里,原家一分钱都不给我俩拿,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去上班,一个月几千块都不够原凯喝酒的,呜呜呜,还老跟我吵架,呜呜呜他说都是因为我才没能和你在一起,呜呜呜呜呜……”
说到最后,浑身虚软地瘫坐了下去,如个孩子一样埋头嚎啕大哭。
乐舒面无表地站在原地,正是因为记得当初的承诺,所以才一再仍让,若是可以,她情愿当时救她的不是她,可上天就爱捉弄人,而且二姨嘴上说着不认田露了,如今自己既让为人母,才明白世上哪有真会不要自己孩子的妈妈?那可是她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
“我就想让姐夫能借给我一笔钱度过难关,真没要拆散你们的意思,呜呜呜呜,所以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都是我鬼迷心窍,你消消气,放过我这回好不好?从来没求过你,这次真心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见她哭得这么撕心裂肺,乐妈妈只叹息了一声,疲惫地同乐舒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这次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也别说顾及你二姨那里,她要敢说你的不是,也就不配再做我常娥的妹妹。”言罢,拉着两个外甥女决然离去。
乐舒看看瘫坐在地上的田露,再看看等着要交代的丈夫,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天下再没比这更难堪的事了,若不委屈庞煜,就是让田露从此无依无靠,被原凯休掉,被娘家人唾弃,被世人不耻,以田露的性格,只会越来越疯狂,直到死亡一条路可选,二姨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只能把这件事压下去,下定决心,俯视着田露:“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你以为我妈刚才为什么不计较了?是看在二姨的份上,二姨她嘴上说得难听,心里却是一直念着你,因为你是她的唯一,好自为之吧!”
实在不想继续待下去,将地上属于丈夫的衣裤捡起,绕到沙发前,见他都不肯再看她,抿抿唇,蹲下身把浴袍解开,脱掉一次性拖鞋,把裤子亲自给套进去。
庞煜虽然神情冷厉,可也没拒绝乐舒这番举动,任由她把裤子拉好,皮带扣上。
“能站起来一下吗?”自知理亏,伺候人更衣还要一副恳求的态度,心道幸好肚子里住着一个,否则他才不会这么快就乖乖就范,待男人站好,忙不迭帮着把衬衣理理,纽扣一颗颗打理整齐,西装上酒味浓重,皱皱眉:“就这样吧,回去后我给你换一套新的。”
“哼!”自鼻腔里喷出一声冷哼,狭长凤眼转向门口,片刻不留。
某女搔搔后脑,这还是庞煜第一次跟她闹脾气,婚前二叔就提醒过她,别看庞煜平时很冷淡,但这人很少生气,可一旦把他惹火了,是很难熄灭的,丫别的本事大,冷战的本事更要命,换句话说,很沉得住气,必须另一方先服软才行,否则他情愿自己把自己憋死也不可能先低头。
第121章 冷战
六岁那年只被公公甩了个耳光,就跑到祖奶奶坟前待了两天两夜,那么小个孩子,深更半夜睡在墓园,他也不胆怯,后来逼得没办法,公公亲自过去才给接回家的。
这次可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属于原则问题,人家信任她,所以第一时间给她打电话,结果却是要他忍气吞声,没关系,她会努力把他给哄好的。
没去看田露,快步跟出,上班怕是要迟到了,哎,迟到就迟到吧,天大地大,现在好儿他爹最大,领导通情达理,会理解她的。
她没看到,在门关上的瞬间,本在艾艾哭泣的田露立马消声,倒没怎么庆幸,就地虚软躺下,刚才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来回转悠,恨不得时间能倒转,那样她会做得更精密,想是这么想,却没以往在乐舒这里吃了亏后的怨毒阴狠了,因为她是真没料到乐舒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
明明向媒体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入地狱的,乐舒,你每次都能赢,原凯虽然和我在一起,但他心里想的始终都是你,所以我还是输了,永远都在输给你。
酒店外,乐舒哒哒哒跑到庞煜前面,拉开车门,强挤出个笑讨好道:“你坐这里,我来开车!”
都准备去驾驶座的某男挑挑英眉,后寒着脸坐进去。
要换做平时,乐舒肯定满头黑线,给点颜色开染坊,可今天她没权利抱怨,或许后面很长一段日子都得这么小心伺候着,昨天以前,碍着她肚子里那小东西,进门时鞋都不让她自己脱,现在居然不反对她开车栽他,可想而知心里的火有多旺盛了,看他那样,又有点哭笑不得,果然只要是人,谁还没个孩子气的时候?
下班后,特意赶到菜场买了对方最爱吃的生鲜,回到家,发现人还没回来,以前明明都比她早到家的,别是等着她去公司接呢吧?应该不至于,于是让四婶到二楼把浴缸热水放满,自己则去厨房大展拳脚。
直至十一点,男人才迟迟归来,听到开门声,乐舒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小毯,应该是四婶给她盖上的,含笑喊道:“回来了?”
庞煜拧眉,边换鞋边淡淡看了妻子一眼,没有回应,径自绕过餐厅直奔二楼。
某女还在客厅询问:“吃过晚饭了吗?我做了你最爱的吃鲜笋,要不要给你热一下?”半响不见回音,无奈轻叹,空气中隐约有着股子酒气,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当夜夫妻俩依旧同床共枕,不过丈夫再不像以前那般环抱着她,且整日无言,乐舒只好耐着性子往上凑,管他愿不愿意,倾身钻到对方怀里寻个舒服位置安心闭目,自从婚后,她就喜欢上相拥而眠的感觉,庞煜身材健硕,特别是胸口位置,躺进去了就再无顾虑,从不怕他会大意压坏她的肚子,还会在她趴着睡时为她翻身,这么好的老公,她却让他伤心了。
真心希望从此和田露再无交集,也希望能早日抹去丈夫心中的不愉,然后和好如初。
庞煜一手搭在前额,顷长躯体平躺,右臂随着乐舒的动作懒懒环在她的肩上,双目紧闭,似早就陷入了沉睡中。
乐舒次日醒来后,发现庞煜居然已经去公司了,心中不免开始忧虑,从他不拒绝她的亲近来看,原谅她不过是时间问题,却还是有点焦急,不希望他每天都这么闷闷不乐,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化解?
时过半月,乐舒几乎每天都定点回家,早早把晚饭做好,固执地非要看到人才肯上楼睡觉,那家伙也跟掐着点一样,每天不到十一点肯定不回来,每次回来身上都有淡淡酒味,早上走得也比她早,所以除了夜里睡在同一张床上外,白天她有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加上手里案子也有了点进展,想杀到公司查探下情况都无从抽身。
这天乐舒接到线报,嫌疑人可能在周边某个县城出没,于是便带领着时辛和燕子连夜赶去,这一走,就是三天,期间给庞煜打电话,他接了后也不说话,报备完,人家立马就会挂掉,没想到婚后才几个月而已,关系就紧张成这样,换成别的妻子,应该会放下工作,一直围绕在丈夫身边嘘寒问暖,直到他消气为止吧?
可是……庞煜,对不起,我现在必须要把那些失踪的孩子一个个找回来,你会体谅的对吗?
“是的,昨晚还住在这里,不过今天早上他们已经退房了。”招待所前台很是配合的一一道出。
乐舒暗骂一声,问:“确定只有两个人?”
“对,两个妇女,穿着普通,有点乡村味道,听口音,像外省来的,这里是她们的入住信息,你们没来时我没觉得有问题,现在你们一来,我可以肯定身份证不是她们自己的,但我们招待所有监控,要调出来吗?”女孩儿热心地提醒,虽不知那两个妇人犯了什么事,潜意识就觉得被警察追捕的都不是好人。
“调出来!”
三名身穿警服的男女纷纷凑到电脑前观察,争取不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难得庞煜今天早早回到家,正独自一人坐在偌大餐桌前用饭,即使知道乐舒不在市内,不可能突然出现眼前,还是会无意识的瞥向旁边空空座椅,四婶娘家老人过大寿,准备好晚饭就回家了,望向外面空荡荡的大厅,婚前明明不觉得孤单的,也信誓旦旦向乐舒家人保证过不怕寂寞,怎么现在心中如此空落?
他已经很久没和乐舒一起吃过晚饭了,一来田露那事他不想过早原谅她,有些事可以包容放纵,有些事不能,特别是听到谭越说当年捅乐舒一刀的混混很可能是田露一手安排,就更不想任由她继续被田露玩弄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