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清川以前也和他一样，一天能抽掉一整包烟。
不过那时他事业刚起步没多久，压力大。
后来站稳脚跟后，他就戒了，半点不带犹豫的。
贺清川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
“你要换人，总得给个理由不是？”罗导终于还是妥协了。
换个男三号而已，虽然麻烦了点，却也不是不能够。
“还有，女三女四号又怎么惹到你了？”罗导眼里带上了猥琐和八卦，“难道她们来勾搭你了？”
贺清川掀起眼皮白了他一眼，眼里透露着明晃晃的嫌弃。
“你这什么意思，没有来勾搭你你为什么要剪她们的镜头？”
“你到底剪不剪？”贺清川冷冷出声。
他敢保证，他要是说出真实原因，罗导肯定会追着他八卦半天。
“剪是可以剪，不过，你想剪成什么程度？还有，要是换掉朱统，对外理由是什么，男三号换谁？”
真是叫人艹蛋的剧组。
现在的艺人，只能叫明星，不能叫演员。
每天不是想着怎么提升演技，而是想着怎么出名、怎么挣钱。
“朱统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至于女三女四，不影响剧情就全剪掉吧。”
罗导被他这话气笑了，什么叫不影响剧情。
要是没有用，他会放进电影里吗？
“你就会给我出难题。”罗导表情嫌弃，却没有拒绝。
第二天，朱统果然没有去片场。
贺清川昨天那一拳打得可不轻，别说腹部那一拳，就说脸上，现在都还没消肿，也上不了镜。
接下来两天，大家都没见到朱统，还在疑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导演说要换人。
理由是朱统突发急病，已经去医院，拍不了戏了。
剧组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拖延进度，他的戏也才拍不到一个月，换人损失也不算大。
消息传出时，朱统的粉丝还闹腾了一阵。
朱统艹的人设是富家公子。
他家里确实有点钱，皮囊也能迷惑一些无知少女，出道几年也接了不少偶像剧吸粉，倒是有好几百万粉丝。
不过，他的粉丝很快就闹不出来了。
因为网上陆续有人爆出他的黑料，什么约-炮，耍大牌，只要他干过的，就没有楼家挖不出来的。
朱统的黑料满天飞，但他却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了。
朱家。
朱父怒气冲冲地朝这个儿子大声吼道：“朱统，你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我们朱家所有项目都被压了？”
一开始项目压着不批，他还没太在意，可都半个月了，还没批，送的礼还被退回来，他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找熟人一问，只说上头有人交代，不敢叫他们过。
“朱统，老子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朱父恨不得一脚踹过来。
“要是得罪了谁，赶紧去赔罪，不然，你想让朱家跟你一起等死吗？”
朱统垂着眼皮坐在一旁，并没有把朱父的话听进去。
他在想，贺清川真的有这么大的势力吗？
出来娱乐圈，他还能把手伸这么长？
如果不是他，那是楼樱？
可是，他可没听过哪个大企业是姓楼的。
……
事情持续发酵，朱统在网上被黑成狗，朱家也连连遭受打击，几乎要濒临破产。
但楼樱早已没有心情去关注他。
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现在，她就剩最后几场重头戏，拍完，她就差不多能杀青了。
今天要拍的刚好是在宫宴上的倾城一舞。
《祸国》女主辛云，和男主楚天阔从小青梅竹马，他们刚确定心意情窦初开，女主家却遭奸人陷害，被抄家灭族。
男丁斩首，女眷发卖。
当时男主正好在军中，也不知道她家的事。
后来回来，却什么都晚了。
女主被卖到歌舞坊里，因为姿容出众，被一个人看中买下，带回去秘密训练，想要把她送进宫里谋求荣华富贵。
女主想报仇，想为家族洗刷冤屈，便假意迎合。
但后来，她发现皇帝沉迷享乐，根本不管朝政，她想报仇也无能为力。
一次宴会上，她发现男主也来了。
忽然想起两人小时的戏言，她要跳舞给他看，便自荐献舞。
也是因为这段舞，叫她入了老皇帝的眼，开始对她宠爱起来。
这是楼樱的重头戏，也是电影的卖点之一。
楼樱苦练了两个月的舞，今天就要验收成果了。
等到场景布置完毕，楼樱也换好了舞衣。
她的舞衣是深蓝色，既想海洋一样广阔，又像星空一样深邃。
这种颜色没有大红色那么热烈活泼，却多了丝魅惑和神秘，引人想要探索。
楼樱的妆容并不太妖冶，反倒有种高山雪莲的圣洁。
她一出来，便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作者有话要说：
天凉了，让朱家破产吧！
第15章 涟漪
与少女时期的装扮截然不同，此时的她，更像一朵幽幽绽放的蓝色妖姬，纯美中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为了好看，有时是要牺牲掉一部分其它东西的。
比如楼樱现在的舞衣。
好看是好看，但跳起舞来过于繁琐，反而会束缚住她的动作。
不过也没办法，这是电影，不是舞蹈比赛。
群演已经就位，就等楼樱上场。
贺清川坐在里偏后的位置，手持酒杯。
这场戏的主角是楼樱，但贺清川的表现同样很重要。
被这么多人盯着，楼樱难免生出些紧张的情绪。
抬眼朝四周看了看，正好看到鹤立鸡群的贺清川。
他穿着和他人差不多的官服，可他那清隽的容貌和疏离矜贵的气质，使得他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看到他，楼樱莫名感受到了一点安心。
以前每次对手戏，她要是没把握或是紧张了，他都会轻轻安慰一句，“别紧张，等会儿我带你。”
楼樱深呼吸两口，对罗导做了个ok的手势。
“各部门准备，action。”
舞蹈已经练习过许多次，楼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不过，这次的舞，不仅仅是舞蹈，还要体现出女主身不由己、造化弄人的悲戚来。
同样一支舞，前后对比是如此鲜明。
楼樱捏着水袖的指节在泛白，脸上带着笑，牙齿却咬得紧紧的。
眼里水波盈盈，好似一汪清泉，细看又像是蓄积的泪水。
两台机子对着楼樱，还有一台则对准了贺清川。
当初鲜衣怒马的少年，经过磨砺和挫折，终于开始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当初辛家出事后，他找了她许久，一直不见人。
却不曾想，再见会是这副场面。
见到她，他的表情凝固脸上。
指节下意识握紧，几乎要将手里的杯子捏碎。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有惊喜，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悲痛。
但是，他不能将这份悲痛表现出来。
他要和场上所有人一样，沉迷于宴会的声色里。
贺清川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细节上却每一处不表示出他此时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