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神盯着祈祷镜，刚要说什么，只见一白衣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
“天尊，你来了？哈，刚刚这个杜宇是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锐利的目光？”
他淡淡地：“无名小卒而已。”
“无名小卒？我怎么感到他的目光具有穿透性，能看见我们这琼楼玉宇似的？”
“是吗？不过是碰巧而已吧。”
“也许是碰巧吧。哈，也不知是不是离开地球太久的缘故，我总觉得这一次所见到的地球人，好多跟一百万年之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些普通人类身上有了微小的变化，但是，究竟是哪里变了，我又说不清楚，你们呢？”
这时候，一个一直盯着祈祷镜的大神忽然问：“这个年轻人是谁？”
众人都看向祈祷镜，只见镜中的画面已经转移到了九黎广场。
九黎广场依旧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但是，一个年轻人却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年轻人一身便装，手里一把劈天斧。他虽然身材高大，器宇不凡，可是，这并不是吸引众神目光的主要原因——他脸上有一种懒洋洋的神情，好像天塌下来也不在乎似的。
就连目光也是懒洋洋的，可偶尔，那目光会在人群中扫一眼，然后，立即又归于了平静。
大街上人很多，他置身其中，并不是特别出众，可是，无论你从哪个方向看去，总是第一眼就看到他！
这个年轻人身上，竟有一股极大的气派。
尤其，当他走到广场正中的祭祀台时，这种气派就更加明显了。
只见他懒洋洋地看着那些一窝蜂冲上去祭祀的男女，目光随着祭祀台高空的青烟，仿佛看得很远很远，嘴角边，竟然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如在嘲讽一般。
“他是谁？”
白衣天尊瞧了一眼，淡淡地：“那是姒启。”
“姒启？姒姓？莫非是大鲧的孙子？大禹的儿子？”
“正是他。”
“难怪看起来跟其他凡人不同。不过，这小子怎么也来到九黎了？莫非他也想找天尊册封一个什么王侯将相？”
第521章 作秀无敌1
另一个大神笑起来：“不过七八年前，大禹王还是大夏的万王之王。可现在，他的儿子已经流落九黎街头。可见，人间的岁月沧桑，比起一百万年之前，已经更加短暂和激进了……”
“可不是吗？人间现在的争斗更加激烈，无数人野心勃勃想要称王称霸，所以，人类的战争的频率比起一百万年之前更加速多了，几乎每一天，这地球上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战争或者争端，永无止息……”
“正是如此。当初大禹王在世时还好，毕竟，是大鲧的儿子。可是，大禹王一死，群雄无主，天下再也没有任何足以服众的凡人，就连姒启也不行……”
“按理说，姒启是大禹王的儿子大鲧的孙子，怎么就那么窝囊？”
“他倒也不算是真的窝囊，只是运气不好，遇到大夏百年一遇的大旱，整个大夏的元气都已经被耗尽了，他也是徒呼奈何……”
“你们看，姒启的眼神好奇特……”
“奇特？”
“是啊，他的眼神根本不似凡人，反而隐隐地有半神的光芒……”
“半神的光芒？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这该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的缘故吧？”
“可是，他一介凡人，哪里来的仙丹妙药？”
“大禹王的红颜知己不是西王母一族的云华夫人吗？”
“这你就得问问上元夫人呢……”
所有大神都好奇地看着上元夫人，毕竟，几千万年以来，西王母一族的女子向来都是九重天大神们歆慕的对象，往往是大神们求而不得，可云华夫人却看上了一个凡人，而且，因为这个凡人差点被西王母一族逐出去了。
就算这个凡人是半神人大鲧之子，万王之王大禹王，可是，云华夫人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云华夫人迎着众神好奇的目光，苦笑一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可是，西王母一族，向来不太干涉个体的自由。只是，若违背了西王母的法令，就只能选择脱离西王母。当初云华夫人选择了脱离西王母一族，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说什么，而且，对于她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也没问过……”
西王母一族虽然允许个体自由脱离，但是，很显然，他们是把云华夫人这件事情当做一个耻辱，根本不愿意多提。
一个大神忽然道：“你们看，姒启的眼神……”
姒启也抬着头，看着天空。
但是，和杜宇不同，他并非看向九黎碉楼的方向，只是看着天空，就像十分随意在欣赏蓝天白云。
九黎的天空的确是世界上最蓝的天空，云也是最洁白的云彩，姒启仰头，好像只是平平淡淡欣赏风景，自始至终，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小子的眼神太深了，深得你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何止？你们看，他的眼神里有一股生命力……”
此时，众神都肯定了姒启的眼神有端倪，但凡具有这种眼神的凡人，一定得是服用了续命药。
“他莫非真的服用了西王母一族的续命药？”
“可是，这不合情理，云华夫人要真赠送续命药，也该是送给大禹王，怎会送给大禹王的儿子？难道云华夫人反而看着大禹王去死？”
有一个大神问出了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阿环，服用了续命药的凡人，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死了？他们会不会像我们一样，不死不灭地活着？”
大神们，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目光都盯着上元夫人。
彼时，每个人心中都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便是万神之神当初创造的第一个小人儿。
当时，一位大神企图把这小人儿驱逐出去，便设了一个计谋，给了小人儿两枚果子，但是，只许他选择其中之一。
小人儿很自然地选择了其中最漂亮的一枚，服用之后，当即中毒。
可是，他并不知道，剩下的那枚看起来普通点的果子，实际才是生命果，服用下去之后，便会永生不死。
当然，直到被赶出去，直到小人儿在日益恶化的环境之中和其他普通人类一样老病而死之时，他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可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姒启：续命药，是大神们才能享有的东西，这个凡人吃了，是不是也能和神一样不生不死了？
上元夫人也看了姒启一眼，她想，姒启和他的父亲真是截然不同，单从相貌来看，他简直就不像是大禹王的儿子了。
她只是淡淡地：“续命药也要分种类的。云华夫人因为叛出西王母，所以，必须交出神族的续命药，她手里能掌握的只是第三类续命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续命药，只是具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而已，但是，并不能延长人类多少寿命……”
大神们松一口气：“这么说来，这个姒启并不能长生不死了？”
她十分坚定：“绝无可能！西王母一族一直严格遵守九重星的规矩，不可能让真正的续命药流落出去。就算云华夫人曾经短暂为情所困，但是，她并没有任何违背西王母一族法令的地方，而且，在大夏的几十年，也从未做出任何有损西王母一族声誉之事……”
“这是当然，西王母一族的女神自来端庄大方……”
“没错，人人都有偶尔寂寞的时候，云华夫人的行为并不算过分……”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都经常感到无聊乏味，云华夫人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大禹王早就死了，云华夫人无非是失落几十年而已，早就恢复正常了……”
大神们嘻嘻哈哈，当然都是看上元夫人面子，将一件明明不那么好的事情也说得轻描淡写了。
她想了想，非常认真：“当初云华夫人本是要将这药丸送给大禹王，但是，经不住大禹王的请求，便将药丸送给了姒启……”
她轻叹一声：“纵然是女神，也逃不过一个情字。云华夫人对大禹王情根深种，尽管姒启并非她亲生，而且自小对她怀着恨意，可到最后，她还是把唯一的救命药送给了姒启，成全了大禹王的父子之情……即使这几年，她也不时暗中出手帮助姒启。虽然她从不说，可是，我们见她这样自苦，也都很难受……”
大神们都长叹：“西王母一族的女子，真是又美又痴情……”
“大鲧的儿子真是有福了……”
“其实，大鲧也是半神人，云华夫人爱上他的儿子也不算丢脸。再说，那大禹王在地球上大有功劳，他的名声很大，九重星都知道，所以，他的儿子才能每每逢凶化吉……”
“也难怪姒启这少年看起来非同凡响。可是，他到九黎干什么呢？难道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我倒认为，我们可以试着收服姒启，提升他的能量，毕竟，也得看大鲧一个面子……”
“正是。我们自己在地球上出入也不方便，总需要找一个可靠的代理人。就连白衣天尊，也没法亲自出去面对那些凡夫俗子，所以，这代理人就非常重要了……”
“没错。代理人是很重要，但是，一定得是姒启吗？”
“是不是姒启也不重要，只是，姒启比别人更加合适而已……”
……
这时候，白衣天尊忽然道：“原来，续命药是分三等的？”
上元夫人点点头。
另一大神笑道：“哈，我就说嘛，续命药的生产都有严格的控制，每一粒都有标号，每一粒都可以在九重天的数据库里追溯去向，怎么可能轻易就给一个凡人了？”
真正的续命药，全是大神才能享用的，纵然是西王母一族，也不可能擅自流落出去。
至于第二等和第三等，就差远了。尤其是第三等，根本不是续命药，只是救命药而已。也就是维持当时不死，并无任何增加元气和功力的效果。
上元夫人不经意地看了白衣天尊一眼，只见他神情十分平淡，一双眼睛更是深不见底，好像刚刚这一问，只是随口而已。
可是，她却暗忖：难道天尊这是在怪我没有把真正的续命药送给凫风初蕾？可是，凫风初蕾不过一介凡俗之人，纵然是得了续命药，也无福消受。
在众人的谈笑声中，祈祷镜缓缓关闭了，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好看的了。
盛宴已经开始，诸神们陆续离去，琼楼中只剩下上元夫人。
白衣天尊道：“阿环，你还不去赴宴？”
她嫣然一笑：“今天有什么特别之物吗？”
“特别之物倒谈不上，无非是当初我从岱屿山带回来的一批珍珠酒……”
“珍珠酒？好特别！岱屿山居然还出产珍珠酒？我竟然不知道。”
“岱屿山最多的便是红珍珠，那些特殊的蚌壳以出产红珍珠著名，在蚌壳间又杂生了珊瑚花，这两种东西混合酿酒，味道虽谈不上冠绝天下，倒也别有风味……”
“那我今天一定要尝一尝。早就听说岱屿山在极北深海之中，风景和地球上的景致大不相同，我真想去看一看……”
“去吧，到处走走总是好的。”
上元夫人凝视他，轻叹一声：“天尊，你可是在怪我？”
第522章 作秀无敌2
“阿环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