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宴前入口,铺了一层红地毯,明星过道星光闪烁。
相比于展板前采访与签名的如火如荼,三楼宴厅侯区显得安静许多。
临近傍晚的时候,财经新闻爆料乐家可能持有的股份远远落后于被人集中购买的散股以及股东抛售的股份。
知情人纷纷感叹,乐家撑了这么多天,怕是已经到尽头了。最迟不出后天,股东大会就会发起“罢免乐正阳董事长一职”的会议。
相比于唏嘘乐家在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中最后捞了个破产退出江城豪门的结果,证明商场沉沉浮浮的瞬息万变,豪门自危之余,更多的是想借势攀上江城未来的新主人——傅随。
毕竟豪门三六九等,傅家贵为江城豪门之首。如今换成傅随掌权,站队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
今晚程家举办的慈善宴会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是以傅随虽然独身一人,但还是有不少人等着上前攀谈。
乐向晚原本是要和傅随一起过来的,但出发之前,她意外地就看到了新闻。
哪怕对傅随足够信任,在和他的对话中知道傅随和她父亲的计划是玩转整个股市,借此退市,不对外公开资本运作,从此乐家在集团一家独大,乐向晚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赶在宴会开始前回了一趟乐家。
前门明星大牌云集,闪光灯咔嚓直响,司机主动地绕过去江南宴专门为不露脸的名流开放的后门。
黑色奔驰sel缓缓停下,乐向晚推开车门,提着自己lady dior手袋,在进门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拿出入场券的时候,守候在大门两边的迎宾礼仪小姐已经齐齐弯下了腰,为首等候的门厅经理半带着微笑地开口,“乐小姐不需要入场券,请进。”
看到自己被开了后门,知道是傅随的原因,乐向晚的感觉也还好。
倒是前面一个翻找了好久找到入场券才被允许入场的某江城名媛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
什么鬼,乐向晚一个破产名媛被邀请出席这种场合已经很匪夷所思了,居然还能直接刷脸进去。
乐向晚作为江城第一名媛的时候,可没能像今天这样靠着刷脸。
难不成江南宴消息滞后,不知道乐家已经破产了。
不过这样的乌龙也是喜闻乐见的,大门容易进,里面的人可不会这样容易放过这样一个嘲笑乐向晚的机会,自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江南宴的中心宴厅是在三楼。
乐向晚一出电梯,便抬眼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斜前方不远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乐向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中心,比起周围一圈上了年纪的成功人士,颇有些鹤立鸡群的人。
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冷硬中不减矜贵,眉眼中又带着点温和,唇角勾着极淡的弧度,旁人讲话的时候他也是一副耐心聆听的模样,被年纪大上他一轮的人围住,姿态也一副坦荡自若,天生的一副贵公子做派。
只不过到底有没有再听,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乐向晚刚要抬脚走过去,就被人拦在了原地。顷刻间,原本没什么人的电梯出口处,一下子也围了不少人。
为首的两个人是乐向晚熟悉的苏安妮和许言静。
“向晚,我刚刚才看到你家出事的新闻,我还有些担心你呢,看你还能出席今晚的慈善晚宴,看来应该没什么事吧?”苏安妮状似关切地问道。
“今晚除了娱乐圈的明星,就是我们江城成功人士和名媛,向晚你,”许言静一顿,有些恶意地眨了眨眼睛,“该不会是偷偷溜进来的吧。”
李兆阳刚好距离得近,一下子就清楚地听到了全对话。
他想起那天回去被自家老爸臭骂,外加一顿毒打,他还有些不信乐向晚真的和傅随扯上了关系,可谁知第二天,傅随直接甩出了一份股份协议,洲际酒店持股比例直逼他们父子。
李兆阳这下是不敢再去招惹乐向晚了。
他想着这件事情,再看向为首的苏安妮和许言静的时候,忍不住就带上了一抹同情。
乐向晚像是感受不到她们话语里的恶意,唇角抿起一抹笑,温柔又天真的开口,“我刷脸进来的。”
她说着,像是刚刚看到苏安妮身后站着的人,和许言静一样眨了眨眼睛,“你们不信可以问问余酒,她刚刚看到我刷脸进来了。”
苏安妮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
“乐家前脚出事,你后脚就来参加宴会,生怕司马昭之心没人知道吗?”
余酒自然是没告诉她乐向晚是不是刷脸进来的,但是看到了乐向晚的司机是个陌生面孔,她在脑海里极快地得出自己的结论。
乐向晚恐怕是过来为自己找下家。
虽然乐家退出江城豪门,但家底毕竟还摆在那,只是想要再出席这种场合,就困难得多了。
乐向晚显然没想到苏安妮会是这样想的,忍不住皱了皱眉。
见乐向晚没说话,苏安妮只当是自己说中了,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媚嘲讽了。
乐家没破产前,乐向晚这个名媛可是让无数贵公子趋之若鹜,乐老在世时更是放言要为他的大孙女儿找一个最优秀出色的女婿。
可如今呢,豪门联姻已是不可能,乐向晚成为了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
“乐小姐。”
几乎苏安妮话音刚落的瞬间,又一道极富磁性的低沉男音响了起来。
所有人顺着声音源头抬眼。
干劲的黑色手工西装,锃亮的皮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一身的精英气。
别说乐向晚了,在场的几乎都认识这个人。
傅家傅随最得力的左右手,邓宽。也算是半个傅家的人。
邓宽只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乐向晚微微点头,“傅总在等您。”
“什么鬼,乐向晚和傅家的那位……”
“怎么可能,他不是刚回国吗?”
在乐向晚跟着邓宽离开后,许言静不小心地将自己心里面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道在行走间依旧挺得笔直窈窕的背影,好像对一切流言蜚语都好像漠不关心,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朝她们一群人弯了弯唇。
那笑容,苏安妮和许言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就是感到有几分不妙。
“傅总,邓特助工作能力出色,不过眼光可不行啊。”自以为和傅随打上交道的人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傅随挑眉,似笑非笑地哦地一声,对这话题似乎饶有兴趣的样子。
一见他这样,那人继续开口,“您刚回来可能不知道,乐家之前在江城也算是个人物,只不过这几天乐家股市持续下跌……看新闻报道有些不妙,邓特助以后的生活怕是难了。”
傅随低低地呵了一声。
“严总,”傅随的眼神落在了不断朝他走来的乐向晚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傅某以为,乐小姐当傅太太也完全绰绰有余。”
江南宴以豪奢闻名,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厅内适温,手上的红酒也是最佳的品尝温度,以严总为首的一圈人却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的透心凉心飞扬。
傅随的那句话什么意思,这是所有人在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的想法。
他这只是单纯的要给自己助理面子而开口说的场面话,还是真的有那个想法,打算横刀夺爱了。
这个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下一秒,傅随已经给了他们答案。
乐小姐还没走到跟前的时候,他们身旁这位刚刚对任何事情都有些兴致缺缺的傅总已经伸出手,将人搂到跟前,然后唇角微勾地看着他们。
语气很淡,看不出是不在意还是生气了,“我和我夫人先进去,失陪了。”
等走远了些,他们还能听到傅总和乐小姐的对话。
“喜不喜欢粉钻,晚上有个pink star,拍下来给你做戒指。”
不知道乐小姐说了些什么,他们就听到傅随轻笑了下,含着极深的宠溺,“傻瓜,戒指又不嫌多。”
看这架势,乐向晚傅太太的位置已经铁板钉钉了,更别说傅随刚刚称呼的便是夫人。
想到自己在傅随面前说的那些诋毁乐向晚的话,额头忍不住就冒下了涔涔冷汗。
站在原地看到这一幕的苏安妮和许言静也是脸色一变。
傅家大大小小的分公司遍布全球,产业链更是达运亨通,自回国来,傅随的感情生活自然受到了多方关注。
可是,在所有有资本的名媛跃跃欲试想要拿下他这位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的时候,他居然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和江城即将新鲜出炉的破产名媛走到了一起。
苏安妮咬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要是不正当关系还好,那样乐向晚永远都只能低她一等,可要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她上哪去找一个能比傅随更加出色的男人。
“anne,乐向晚她……”
苏安妮笑着撩了下头发,“就是陪同傅总出席晚宴的女伴而已,好了我们也进去吧。”
许言静皱着眉没开口。
早在傅随大刀阔斧那一番动作上位后,既然想要联姻,他们家自然对傅随的各种动态消息了如指掌。
她没开口告诉苏安妮的是。
从傅随二十岁在国外商圈中崭露头角,到如今二十七岁回国,但凡出席任何大小宴会,身边除了特助邓宽,别说女伴了,连个母蚊子都没有。
许言静心里已经隐隐地相信,乐向晚多半已经和傅随有点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亲密的夫妻关系,至少也会是不少名媛乐意追求的情侣关系。
所以说,她乐向晚还真的的确好命。
按照提前安排的座位入座后,乐向晚微微偏头,也顾不上周围不少打量她和傅随的人,倾身靠近,好奇地开口。
“你之前出席这种场合,是不是带过很多不同的女伴啊?”
如果是结婚前,乐向晚根本不会问这种问题。
但在结婚后,特别是她自觉得和傅随相处甚笃,他的态度甚至是允许她在他的世界里胡作非为的偏爱,她忍不住开口就想问。
刚刚一路走过来,和傅随明显认识的外国商人,看到她都不免调侃几句。
声音一过耳,她的脑海里自动地就翻译成了汉语。要说乐向晚也不觉得自己的名号能响亮到国外去,是以只剩下“傅随女伴”的这个原因。
要么是傅随带出去的女伴多的数不过来,要么就是从来没有过女伴,所以才会让他们如此惊讶。
可是后者那样的情况,乐向晚说实话是有些不信的。
毕竟一些场合里,携带女伴出席是基本礼仪,何况,傅随也不像是会委屈自己的样子。
随着她倾身的动作,有一缕发丝从她的耳边落了下来,傅随十分自然地抬手,帮她别至耳后。
等做完动作后,傅随也没收回手,微侧着头和她对视,眼底满是认真,像是许诺。
“以后,就要麻烦夫人当我的女伴了。”
乐向晚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他以前根本没有女伴。
乐向晚刚要开口问清楚,随着众宾客的落座,会场灯光一暗,圈内著名的美女拍卖师张琪走上台。
“爱心点燃希望,拍卖传递真情……今天参与竞拍的有大师韩美林的手迹《牛》,亨泽曼水晶钢琴,59.6ct的粉红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