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陆津楠眉头紧皱,“有句话叫死个明白,话不和他们说明白了,我心里憋得慌。”
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照射进来,金色的阳光看起来很暖,可风从未关的窗户吹进来,还是让人感觉到微凉。
陆津楠的剪影被勾勒的冷硬,眸底是坚持。
良久,傅怀安终于开腔:“好……”
……
林暖一进病房,什么都没有问白晓年,只是端起刚才被陆津楠搁在床头的粥碗儿,坐在病床边缘给白晓年喂小米粥,自己在心里消化着刚才看到陆津楠给白晓年喂粥的画面。
“你行啊!没看出来你这么生猛,居然把陆津楠陆津北两兄弟都给揍了!”白晓年半开玩笑开口,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小脸儿上,因为肌肉牵扯的疼,笑容古怪。
林暖淡淡扫了白晓年一眼,把一勺粥送到白晓年嘴边,开腔:“先喝粥,喝完粥……咱俩有的说呢!”
白晓年看得出林暖真生气,就着林暖递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你还是现在就问我吧,这样让我先喝完粥再说的感觉,就像小时候考试不及格,我爸让我先吃饭然后暴揍我一顿的感觉一样,我爸的鸡毛掸子没落下来之前,都是煎熬,心里慌的厉害!”
不见林暖应声,她只是唇角含着浅笑,把一勺粥又送到白晓年嘴边。
早上林暖走的着急,洗完脸保湿水都没有来得及拍,头发也是在车上胡乱抓了两把扎起来的,整个人看起来起色不是很好。
“要不……你也把我打一顿得了?!咱们先打后吃?!”白晓年试探询问。
见白晓年不吃了,林暖这才把勺子搁在碗里,从床头抽过一张纸进递给白晓年。
林暖行动间,淡淡的属于林暖的幽香窜入白晓年鼻腔,这熟悉令人安心的气息让她眼眶泛红,用纸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鼻子,知道林暖昨天肯定担心坏了。
其实白晓年的状态,没有她表现的这么好……
头疼的厉害,全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只是她不想让林暖担心才在这里强颜欢笑。
“你在手术室的时候,陆津楠承认他强行……要了你,依照你的脾气,刚才应该把他打出去才对吧?!居然还让他喂你喝粥……”
林暖就站在床头望着白晓年,总不至于是被陆津楠给强出感情来了吧?!
林暖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儿,白晓年和陆津楠私下肯定接触过,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一听这话,白晓年耳朵就红得厉害:“他强要我?!你怎么不说我强要他?!”
心里白晓年把陆津楠骂了一百八十遍,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什么都往外说,这以后让她怎么见人?!
“白晓年!”林暖眉头紧皱,被白晓年气得哭笑不得,心里却还是隐隐抽痛。
白晓年眼底泛红的模样,林暖看的一清二楚。
“我这个人吧,可能真的是贱!”白晓年伸手拽着林暖的胳膊,让她坐在床边,湿红的眼睛望着林暖才道,“我和陆津楠原本是一见面就杠,我爸住院那阵子,陆津楠他爸也住院,我俩几乎天天见,天天杠,结果杠上开了花,还是朵桃花……”
林暖没吭声,陆津楠嘴巴有多毒,她知道……
白晓年的嘴又多损,她也知道。
给林暖一八百十万次机会让林暖猜,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把白晓年和陆津楠与爱情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我把这事儿压在心里,以为就我贱,没想到陆津楠和我一样……他也杠上开花,所以我俩一丘之貉,一拍即合了。”
林暖:“……”
白晓年这会儿是什么词不好听,什么词往自己身上招呼,想博得林暖一笑,或者让林暖心疼心疼……
什么事情能大过活着?!
“昨天你被送进医院,阴一道挫伤,处一女一膜撕裂,又是从坠楼,就连护士都让我们报警……”林暖暖清亮的眸子望着白晓年,“晓年,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粉饰太平。”
提到这个白晓年脸和脖子一起红了,忍着强烈的羞耻感,压低了声音,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难为道:“我和陆津楠都是第一次……那个混蛋和疯了似的,疼得我都绝望了!”
林暖:“……”
“白晓年你的回答是认真的吗?!不是在逗我玩儿?!”
白晓年睁大了眼:“我能用这种事儿逗你玩儿?!这要不是你打死我也不说!”
白晓年记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陆津楠没有经验,可她理论知识丰富啊,但那个死孩子就是不听她的,一通瞎乱来!
白晓年当时也是哔了狗了!
到现在白晓年都不愿意去回忆那个时候的事情……
这是自打白晓年母亲去世之后,白晓年第一次那么绝望无助,疼得撕心裂肺。
坚强如白晓年,哭的都不顾形象了,但不论她怎么哭求,陆津楠那个混蛋都不肯放过她,还有越来越凶猛的架势,那个时候一向怕疼的白晓年死的心都有了。
见白晓年那副羞涩又难堪的模样不想作假,林暖这么光明正大的窥探别人做一爱的事情,也红了耳朵。
“你们俩怎么能那么乱来?!还是在废弃工厂那种地方!你就不怕那里那么脏得什么病?!”
林暖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白晓年和陆津楠。
多大的人了,不知道点儿分寸?!真的那么猴急车上也行啊!为什么非要在那里?!
“我能说这事儿要怪陆津北那个混球吗?!”白晓年咬牙切齿。
林暖:“……”
“陆津北那个混球在广电大楼门口截了我,把我带到那种地方,说我要是不答应和他复合他就强一暴我,连东西都带齐全了,地上放着铺着床单的大气垫儿床,气得我二话没说就是一顿胖揍!”
提到陆津北白晓年就恨得牙痒痒!
路上白晓年闹腾了一路要下车,陆津北就是不停,车正开着,白晓年也不敢上爪子挠他!
毕竟白晓年这个人还是很惜命的!
到了地方,白晓年忍不了就是一爪子上去挠花了陆津北的脸,谁知道陆津北那个无耻的,扛着白晓年就上了二楼!
到二楼那乱糟糟的地方一看,白晓年眼见别人把什么都布置好了……
再听陆津北说什么要是不答应复合就强一暴她,气得白晓年当时就抬腿踢向陆津北的命根子,而且还是卯足力了力气的那种!
陆津北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后来发现自己暂时也发挥不了了,气得拂袖而去,让腿力十足,又有能耐的白晓年自己走回去!
白晓年掏出手机,发现没信号,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谁知道陆津北刚走没过几分钟,陆津楠就来了,吓了白晓年一跳。
不过,如果不是陆津北这么一闹,大概……她和陆津楠都会藏着自己心里对彼此的感受,怎么都不会这么快说出口。
只是到最后确实闹得难看,她躺着进了医院,让林暖误会把陆津楠一顿揍……
林暖已经不再想追问他们怎么发生关系的事情,总觉得无比尴尬。
“你坠楼呢?!意外?!”林暖语调微扬,明显是不相信。
提到这个白晓年就想捂脸……
“我刚醒来的时候还在想,怎么没把我摔死……”白晓年在林暖这里从来不掩藏心事,“我和陆津楠那档子事儿,好像是被陆津楠的仇家给看到了!”
林暖:“……”
白晓年的第一次能不能不要这么具有喜剧色彩?!
还现场给别人表演了活春宫?!
“陆津楠跟我说,目前我和他的新闻还没有满天飞,是不是骗我的?!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标题……早间新闻女主播白晓年和凯德集团经理废弃工厂野战,太过激烈坠楼被送入医院!”白晓年十分想要捂脸。
林暖:“……”
“暖暖和你和我说句实话,我看看我还有没有脸出去见人!算算拖着这副惨样儿去见我爸,我爸会不会手下留情把我打个半死就行了……留我一条小命!”
林暖已经没有了再和白晓年说话的欲望:“我要是白叔叔,我打死你一了百了!”
“那看起来新闻真的满天飞了?!”白晓年用手捂脸,“没脸见人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暖抬手把白晓年挡在脸上的手拽开:“消息怀安封锁了,外面不知道!”
“真的?!”白晓年问。
林暖点头。
“小暖我这么信你,比相信我自己还要相信,你可不能骗我!”
林暖再次点头,表情认真,白晓年松了一口气,轻轻拍着胸口。
现在林暖有些后怕,如果当时自己真的冲动报了警,现在会把白晓年至于何种难堪的境地……
林暖攥着白晓年的手,手背上还有刮蹭的痕迹,不算严重,但对于白晓年这种特别拍疼又爱美的姑娘来说,已经算是很严重了。
“因为被陆津楠的仇家看到了活春宫,所以羞耻的跳楼了?!”林暖问。
要是白晓年敢回答一个是,林暖一定要狠狠给白晓年后脑勺一下让她清醒清醒……
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能大过活着?!
白晓年忍着尴尬,瞄了眼林暖绷着的小脸,低声道:“陆津楠去车上给我取水的时候,来了两男一女,也不知道那女的是不是喜欢陆津楠得不到故意报复,说是要抓了我划花我的小脸,逼陆津楠自断一条腿,我没办法……一看二楼也不高,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结果那个女的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吓得我抽出胳膊半被动半主动的就跳了下去。”
白晓年没有撒谎,林暖看得出……
她皱眉坐在白晓年床边:“你对陆津楠了解吗?!他以前杀过人……你不害怕吗?!”
“他杀人是有内情的,他……”白晓年欲言又止。
有些朋友是走心里的一辈子
她还记得当陆津楠的父亲给她讲述当年陆津楠杀人事情真相时,恰巧被陆津安发现……陆津楠是多么暴跳如雷。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意向别人提及的伤痛,哪怕林暖是白晓年最好的朋友,不关乎自己且不能说的,白晓年不想说。
她抿了抿唇,对林暖开口:“我答应了陆津楠的父亲不能说,但是暖暖,关于陆津楠杀人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你老公选朋友的眼光,不是有句话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白晓年的话,让林暖想到那天傅怀安说他相信陆津楠时,她激烈的反应。
话说出口,白晓年意识到自己也有说的不对的地方。
昨天她被送进来时的状况,她听陆津北说了,林暖那么闷葫芦的一个性子,为了她揍了陆家兄弟俩不说,还和自己的老公吵起来了。
听陆津北说这些的时候,白晓年心里别提多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