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暖这么说,李牧阳唇角的笑容明显越发深,他点头把粥碗搁在一旁,叫了一声维多利亚,然后笑着对林暖开口:“我有晕厥的毛病,每一次醒来也是嘴里发苦没有味道……”
维多利亚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漱口杯和痰盂。
维多利亚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头发和维多利亚一样盘起在脑后,一身正装,手里短和盅汤羹。
“先漱漱口……”
李牧阳自己有晕厥的毛病,那就知道刚醒来是什么感觉,这些都先准备好了却没有提前拿进来,李牧阳到底在有意试探林暖什么?!
难道是试探林暖是不是怕他?!
林暖身在陌生的环境,大脑里危险的信号还没解除,又面对的是李牧阳这样一个男人,紧绷的神经让她难免把细枝末节都琢磨细想。
漱口水是茶水,苦涩的口腔被茶水过了一遍后,的确有回甘。
那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抬头看了林暖一眼,就又垂下头去,端着托盘弯腰站在李牧阳的身边。
“喝几口汤……”李牧阳依旧坐在床边,亲自接过汤盅,打开盅盖,用勺子舀了一勺清亮的汤水送到林暖嘴边,“温度刚刚好可以入口。”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李牧阳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会亲自给一个女人喂汤!
哪怕是曾经让李牧阳深爱的时寒玫,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林暖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就着李牧阳送过来的勺子喝了一口,很清香的味道。
男人苍白的面容俊美到几乎妖孽的地步,带着笑意,就像十五世纪优雅的吸血鬼。
林暖轻轻靠近喝汤的细微动作,让男人嗅到林暖发间幽香的气息,他眸色越发的深沉,又把勺子递到林暖嘴边,这一次勺子离林暖较远,李牧阳想让林暖主动靠近他……
林暖不是傻子,不可能能察觉到不到男人的动作,她脸色发白,隐忍不发,只一本正经开口:“我自己来吧……”
男人深幽的眸子深不见底,半晌放下勺子把汤盅递给林暖,叮嘱:“小心。”
李牧阳坐在床边,津津有味看着林暖喝完了汤,又喝完了小米粥,他问:“你想在床上躺躺,还是我带你参观参观?!”
“我休息一会儿,等我先生来接我吧!”林暖尽力对李牧阳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的好意!”
“怕我?!”李牧阳笑着问。
不等林暖否认,李牧阳就又笑道:“林暖我还是那句话,就我这副身体你觉得能对你做什么?!尽管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但相比起来我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说是不是?!”
回家
傅怀安抱着团团和林暖并肩站在别墅门外,送梁暮澜。
目送梁暮澜的车离开,团团已经趴在傅怀安肩头昏昏欲睡,傅怀安伸手把林暖揽入怀中:“走吧,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趴在傅怀安肩头的团团突然直起了小身板儿,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扭身对林暖张开小胖手要抱抱:“妈妈!”
林暖从傅怀安怀里接过团团,小不点儿手脚并用的缠在林暖身上,林暖只得用手臂拖住团团的小屁股,她亲了亲团团白白嫩嫩的小脸儿,笑着道:“团团困了呀!妈妈带你上去洗澡睡觉。”
“妈妈,礼物!”小团团有些着急,小爪子搭在林暖的胸前。
虽然梁暮澜带来了好多礼物好多玩具,可是团团心里还是惦记着妈妈说要给他的礼物。
林暖抱着他往家里走:“礼物在呢,妈妈没忘!”
抱着团团坐在客厅地毯上,小不点儿窝林暖怀里双手不愿意松开林暖的颈脖,像只小树懒眼巴巴看着林暖从包里掏出一个锦盒,里面两个吊坠项链,吊坠大小一样只是链子的长度一长一短。
短的是团团的,长的是林暖的。
看到礼物,团团这才松开林暖,软软的小不点儿一屁股坐在林暖怀里,从林暖手里接过那条短的吊坠。
林暖把她的那枚打开,里面是一家三口的画像,团团也打开自己的……
“一样!”团团开心的把吊坠举起来给林暖看。
“对,这是一个阿姨送给妈妈和团团的!这个是妈妈的!这个是团团的!”林暖伸手揉了揉团团毛茸茸的小脑袋,“妈妈带着这个吊坠,想团团了就可以打开看看!团团带着这枚吊坠就像……上幼儿园爸爸妈妈都会陪着团团一样!”
团团用力点头,看到刚还站在沙发前的傅怀安转身往厨房走,团团双手撑地撅着小屁股爬起来,追在傅怀安身后,小尾巴似的给傅怀安献宝:“爸爸……爸爸……爸爸、妈妈、团团都在……在里面!爸爸没有!”
团团说的还有些磕磕绊绊。
傅怀安:“……”
这话有点儿扎心了……
傅怀安脚下步子没停,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见小不点儿快了几步跑到他面前,傅怀安停下脚步。
仰着脖子看傅怀安的团团垫着脚尖,双手举高高把吊坠递给傅怀安:“送爸爸!”
团团双眼亮晶晶,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虽然出发点很孝顺,可“爸爸没有”那四个字太扎心!
傅怀安清了清嗓子问团团:“这是妈妈送你的你舍得?!”
团团用力点头。
“那你想妈妈了怎么办?!”傅怀安又问。
团团认真思考着……
“爸爸是大男人不会带这个吊坠的,团团带吧!”
傅怀安蹲下身,拿过团团小胖手举着的吊坠给团团带在脖子上,团团就乖乖站在那里那里,看着爸爸给自己带吊坠。
“妈妈说的对,你带着这个就像爸爸妈妈陪着你去幼儿园……”
傅怀安说着朝着林暖的方向看了眼,又补充了一句:“也像是爸爸妈妈每天晚上陪着你睡觉!要勇敢!”
团团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吊坠,两只小胖手用力攥住做出一个加油的只是,再抬头字正腔圆:“勇敢!”
“今天晚上勇敢的自己睡觉,不要让妈妈哄了知道吗?!”傅怀安趁机来了这么一句。
团团眼眶一红,再次点头。
林暖在一旁看不下去傅怀安欺负孩子,对团团招手:“团团,妈妈带你去洗澡哄你睡觉。”
一扭头看到妈妈,团团又看了眼爸爸,然后内心天人交战之后,决定把刚才和爸爸说的勇敢抛到身后,他哒哒哒跑到林暖面前耳尖儿有些红的点头:“妈妈哄!”
傅怀安:“……”
洗澡时,团团不愿意摘下吊坠,小小一只坐在浴盆里,头上和身上满都是泡沫,任由林暖把他小脑袋揉的东倒西歪,眼睛盯着吊坠里用树脂封存的画像傻笑。
临睡前还迷迷糊糊和林暖说,要一直带着……
看着小不点儿睡熟了,林暖轻轻亲了亲他粉嫩粉嫩的小脸蛋儿,轻手轻脚离开。
……
第二天一大早,李阿姨感冒不舒服,林暖让李阿姨好好休息,她准备早餐,可到了应该去幼儿园的时间团团还没起来。
林暖把团团的早餐端上餐桌,解下围裙放在流理台上,对正在烤面包的傅怀安道:“我上楼叫团团起床……”
林暖敲了敲房门,不见团团应声。
她推开门进去,拉开窗帘,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林暖看到窝在杯子里小小一团的团团脸蛋儿睡得通红。
“团团……起床啦!再不起床去幼儿园要迟到了!”林暖柔声唤着团团,指尖刚触碰到团团的小脑袋,只觉烫的厉害。
林暖心一紧,整个手掌覆在团团小脑袋上,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果然是发烧了!
“团团?!”林暖轻轻拍了拍团团的小脸儿。
迷迷糊糊中团团感觉到林暖冰凉的指尖很舒服,小脸朝着林暖手指的方向蹭了蹭,小奶音带着些许嘶哑:“妈妈……热。”
林暖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小孩子发烧可大可小。
林暖没敢把团团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下楼,拿起床头的卡通座机拨通了傅怀安的手机……
没过两分钟,傅怀安拿着温度计和退热贴,用团团的小杯子倒了一杯温水上楼。
这还是林暖第一次遇到团团生病的情况,她有些慌张,倒是傅怀安经历过这种事情,比林暖镇定多了。
量了体温三十八度九,给孩子贴上退烧贴喂了水,傅怀安给团团穿上衣服把孩子包好,小陆已经把车开出来在楼下等了。
路上,林暖抱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团团,傅怀安给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请了假。
团团睡得不是很安稳,滚烫的小手隔着一层衣服一直在摸林暖的胳膊,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怎么,林暖只听团团隐隐发出啜泣叫妈妈的声音,林暖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抬头看向傅怀安……
傅怀安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没等林暖出声叫傅怀安,团团小手已经顺着林暖的衣袖钻进去,摸到林暖略微冰凉的小臂,孩子这才逐渐安稳下来,林暖心刚放下来,又听到团团开始咳嗽,心再次悬起。
林暖下巴贴着团团滚烫的小脸儿,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猜测是不是当时他们一家三口出门送梁暮澜时,给团团穿上外套没扣扣子让孩子着凉了。
傅怀安一回头见林暖哄着眼眶紧抱团团,开口安抚道:“没事儿的,小孩子发烧感冒都正常……”
林暖点了点头,但因为担忧眉头明显没有舒展。
小陆目视前方开车,也笑着安慰道:“我经常听我妈说,小孩子发一次烧就聪明一次。”
林暖垂着眸子看着怀里发烧的小不点儿,心里难免自责昨晚没有照顾好团团,又担心团团是在幼儿园和小朋友起玩儿感染了手足口之类的疾病……
手足口虽然林暖没有得过,但以前在广播电台的的时候,林暖电话编辑的儿子得过,听说孩子会很痛苦。
在神经外科的白瑾瑜听说团团发烧来了医院,他赶忙下楼亲自抱着团团去了门诊。
抽血化验过后,团团体温上升到三十九度二,白瑾瑜又安排了vip病房让团团输液。
安顿好团团,穿着白大褂的白瑾瑜一边调试输液的速度,一边道:“这个季节是感冒和发烧的高发季节,小孩子抵抗力差……都是很正常的!唐峥的女儿昨天半夜也是迷迷糊糊送到了医院,这会儿已经兴高采烈了。”
团团因为感冒咳嗽加上扁桃体发炎才发烧,并不是林暖之前所担心的手足口之类的传染类型疾病引起的发烧。
之所以给团团挂点滴,是因为孩子体温太高,又有昏睡的情况。
“小糖果也发烧了?!”
坐在床边看着团团的林暖抬头。
白瑾瑜点了点头,拿出白大褂里的糖果哭笑不得:“这就是唐峥女儿忍痛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