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傅清泉定下的惯例,但凡董事会遇到有分歧的事情,以股票占比多的一方意见为主!
王董、胡董和方董的股份加起来不过才比傅怀安持有股份的零头多那么一点点!
而且傅怀安持有股份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所以就算所有董事都不参加董事会,傅怀安还是有权决定高层认命。
如果三位董事不满意打算撤股,傅怀安很乐意高于市价买下他们手中的股份。
三位董事当时就懵了,电话打到宋秘书那里,宋秘书硬是把事儿压了下来,没敢告诉傅清泉。
这要是告诉了傅清泉,傅清泉还不得气的撅过去?!
如今的凯德集团,已经不是当初的凯德集团了。
傅怀安比傅清泉做的更狠,当初傅清泉都没有敢攥住凯德集团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担心因此让董事会不满。
可傅怀安却是无所顾忌,手里攥住了百分之五十三点四的股份。
现在的凯德集团和傅怀安一个人说了算有什么区别?!
其实,这些年他们都是看着傅怀安带着凯德集团一路强大起来,如果傅怀安手段不是这么强硬,大概凯德集团做不到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业界可以和嘉禾集团比肩的大集团。
可当傅怀安的强硬用到他们身上,他们就不适应了。
大概是因为打电话给宋秘书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王董犹豫再三还是把电话打到了傅清泉这里。
王董对傅清泉添油加醋的说了小陆在电话里如何如何嚣张,又是怎么和他说凯德集团的人事变动只要傅怀安同意就够了!
王董直嚷嚷让傅清泉管管外孙傅怀安,怎么还把自己当成凯德集团的皇帝了,手里攥着百分之五十三点四的股份就那么了不起,对长辈这么不尊重!
傅清泉挂了电话,虽然在意料之中还是被气得心口疼。
同样没有去参加董事会的方董把电话打到了傅老太太那里,方董想到宋秘书联系他们暗示他们不要去参加董事会,明白傅清泉肯定是和傅怀安之间有了大的龃龉,傅清泉是管不了傅怀安的。
方董打电话给傅老太太不为别的,是指望着傅老太太在傅怀安面前替他说说情。
眼看着傅清泉大势已去,方董想要转头抱傅怀安的大腿,便对傅老太太说是傅清泉身边的宋秘书威胁他不允许去参加董事会,
傅老太太听方董说了董事会的事情,再看手中平板电脑上凯德集团最新公布的高层管理人员任命名单,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傅老太太挂了电话,扭头问叶管家:“知道傅清泉住在哪个病房吗?!”
刚打了开水回来给傅老太太泡枸杞茶的叶管家回头,他望向心情大好的傅老太太问:“老太太是要去看老先生吗?!”
上一次傅清泉拦着医生不允许救治傅老太太的事情发生后,叶管家已经不指望能让父老太太和傅老爷子和好了。
毕竟上一次的事情闹得太过火。
可要是傅老太太愿意原谅,两个人就还有和好的可能!
一辈子的夫妻,生同寝死同穴,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也不好!
刚才叶管家还去看了眼傅清泉,到底是叶管家多年的老东家,叶管家还是关心傅清泉的。
傅老太太点了点头,唇角勾起,这么好嘲笑傅清泉的机会,不去多可惜?!
叶管家以为傅老太太听进去自己的劝,原谅当时傅老先生救子心切的心情,忙道:“就在楼上,我推您上去?!”
“今天家里送来的汤我还没动,拎着我们一起上楼去看看他!”
叶管家一听这话,心里更高兴,连连点头:“哎!好好……”
靠在病床上的傅老太太光是想到傅清泉扭曲生气的五官,就觉得极度舒适。
……
傅老太太到傅清泉病房之前,傅清泉正和宋秘书商量怎么把傅城从王老那里接出来。
傅清泉已经被迫从董事长的位置退了下来,他老了已经争不动了。
自己的儿子傅天赐又是个不争气的,所以傅清泉想到了傅城。
傅清泉一辈子做事讲究制衡,现在傅怀安在凯德集团一人独大,董事会现在都对傅怀安无可奈,他担心傅怀安膨胀起来会把凯德集团带入万劫不复。
傅清泉年轻时候看过太多这样的例子,生怕他一生的心血就这么毁在傅怀安手里,也怕将来等他死了凯德集团倒了,傅天赐没有什么依仗可以生活。
他很满意傅怀安留在凯德集团的结果,却不满意傅怀安无人制衡,所以想要推出一个人,让傅怀安在凯德集团不能那么为所欲为。
宋秘书给傅清泉倒了一杯水,站在病床前徐徐说着:“我去王老家没有接出傅城少爷之后,少奶奶报了警,可是有方副局长压着,谁也没有办法!这件事儿想要解决,就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请傅总出面,一个就是在方副局长这里想想办法。”
你又来干什么?!
傅清泉捧着茶杯,皱眉盯着杯口氤氲的热气,稍作思虑,摇了摇头:“有传言说,王老那里,似乎有意想让傅怀安照顾他那个成了植物人的孙子!”
王家就那个一个独苗,现在还成了植物人,王家跟断了后有什么区别?!
就和傅清泉爱子心切一样,王老也爱自己的孙子,只是一个儿子是不争气,一个孙子是成了植物人,他们都是想要找人托付自己的孩子罢了。
宋秘书点了点头,明白傅清泉的顾忌。
可是海城谁不知道方副局长和王家关系非浅?!
王老是方副局长的恩师,可方副局长却并非是王老最聪明权力最大的学生,尽管如此曾经方副局长几次出事都是王老力保方副局长,扶着方副局长走到今天的位置。
宋秘书不想在这个时候往傅清泉心里嵌钉子打击傅清泉,便小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那么,我约一下方副局长,但不一定能约到,您知道方副局长和王家的关系一向亲厚。”
宋秘书说的傅清泉心里清楚,思及到此,傅清泉心里烦躁的很,他盖上杯盖,重重将茶杯放在床头柜上:“烟你藏哪儿了?!”
三个月前开始戒烟的傅清泉这还是第一次找宋秘书要烟,宋秘书好言好语的劝着:“董事长,您身体不适合抽烟,要是真想抽,我让人给你送电子烟过来?!”
听到董事长三个字傅清泉更窝火,一张脸越发阴沉。
现在凯德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已经是傅怀安的了。
敲门声响起,宋秘书看了眼克制着脾气的傅清泉,快步走到病房门口开门,见傅老太太和叶管家站在外面,片刻怔愣。
“家里送来的汤,老太太让给老先生拿过来!”叶管家眉目间尽是喜气。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傅老太太笑着和叶管家一起来了,还带着汤,宋秘书不好拦,笑着点头,侧身请傅老太太和叶管家进来。
宋秘书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傅老太太让给傅清泉带汤过来,应该不是来闹事的吧!
可宋秘书错了……
据说傅老太太去了傅清泉的病房,又是一出鸡飞狗跳,傅清泉差点儿和傅老太太动了手,要不是后来叶管家和宋秘书两个人鼎力拦着,傅老太太和傅清泉非有一个人要被送去抢救不可。
……
今天是傅怀安取代傅清泉成为凯德集团的董事长,到凯德集团上班的第一天。
请傅天赐去录的节目也定在今天录制。
顾青城不想在国内多待,见傅怀安和林暖都开始忙,一大早就带云琉璃离开了海城。
林暖要赶往晋江市,早餐吃的匆忙,和傅怀安约好中午她去凯德集团找傅怀安吃午餐后,拿了外套出门。
尤奈奈早早就已经在车里等着,见林暖只穿着堆领毛衣,臂弯里挂着大衣,一手端着一杯咖啡往台阶下走,她替林暖拉开后排车门,林暖却笑着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
对林暖来说,尤奈奈是朋友不是司机。
林暖低头系好安全带,见尤奈奈上车,把牛皮纸袋装的三明治递给尤奈奈,连同手中的那杯牛奶。
“这么一大早赶过来,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早餐就着急出发去晋江市。”林暖把牛奶放在杯架上。
“我吃过了!”尤奈奈对林暖笑了笑,“谢谢!”
车身启动,林暖手机振动,林暖微微向驾驶座倾身,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是傅天赐发的信息对林暖说他已经出发不会迟到。
林暖给傅天赐回复了一个笑脸,随手点开新闻软件翻看今天的新闻。
新闻头条几乎被傅怀安成为凯德集团董事长的包揽,林暖草草浏览标并没有点进去。
车从黑色的大铁门行使出来,林暖抬头无意看到一个站在梧桐树旁的单薄身影,那人穿着黑色卫衣,头上扣着卫衣偌大的帽子,身形清瘦。
这里是傅宅的私人住宅区,一半不会有人走到这里来,林暖不免留意。
载着林暖的车和那个身影即将擦身时,那人朝着车内看来……
四目相对,林暖瞳仁骤然紧缩。
“奈奈停车!”林暖单手拽着安全带,一手撑住副驾驶饰板,扭头伸长了脖子往后看。
尤奈奈被林暖突然喊停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脚踩住刹车。
林暖解开安全带,外套都没有穿推开车门就下车,面色苍白的看着那个黑色身影。
梧桐树下积雪还未融化,树根处堆着从道路上扫到两侧的雪,上面有被泥水弄脏的痕迹,男人黑色的军靴踩在上面,他听到激烈的刹车声,回头。
林暖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抓紧了自己的毛衣,她咬着牙望向那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室外温度太过寒冷,她又只穿着毛衣,脊背僵直着轻微打颤。
男人抬手摘下头上的帽子,望向林暖。
他和林暖是熟人,在伊拉克见过,在迪拜也见过!
甚至,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后来林暖在威尼斯也不会被人掳走。
秦哲唇瓣嗫喏,他看起来要比在迪拜时更加消瘦,整个面颊的颧骨高高突出,面颊两侧已经凹陷下去,一双眸子被红血丝攀满,眼眶也是通红的。
看到林暖脸上血色尽褪,眼底有怒意,秦哲格外突出的喉结轻微滑动,嫂子两个字他叫不出口。
林暖因为他在威尼斯遭遇的事情,秦哲已经知道了,他对林暖充满了歉意。
尤奈奈下车看到秦哲,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秦……秦哲?!”
“你又来干什么?!”林暖嗓音里克制不住的颤抖,她拳头攥得死死的,心脏激烈跳动像是跳出胸膛。
秦哲视线看向尤奈奈,又落在林暖身上,见林暖某种极力克制的某种情绪,所有的话堵在嗓子眼儿发不出一个音节来。
林暖咬着牙朝秦哲走来,只觉得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压低了声音克制着让自己的情绪,问:“你是来找怀安的?!”
“我……”秦哲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说不出口只能点了点头。
冷意仿佛比往年更胜一筹
林暖只觉凉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