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这话像是和白晓年的父亲互相安慰。
当事人窝在那栋被折腾的乱七八糟的别墅里,早已经筋疲力尽。
保姆来看到屋内惨不忍睹的状况,耐着性子收拾,猜测着是否这个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砸过家里的东西。
客厅里沙发垫乱糟糟的半耷拉在沙发上,茶几歪七扭八的躺在那里,花瓶砸了一地。
就连餐厅都没有能幸免,碗盘连着食物摔了一地。
保姆站在楼梯口朝着楼上看了眼,没有听到动静也不好贸然上楼,只能先围好围裙从客厅开始收拾。
楼上,白晓年把自己置身在热气和香氛氤氲的圆形浴池里,闭着眼疲惫不堪。
她脑子里全都是陆津楠居高临下吸情烟,把她困在床上从床头柜拿出药片干嚼着咽下的模样。
他不要命了一样……
以前白晓年就听说过,有人吃这种助兴的药结果过量死在床上的事情。
她以为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要死在这栋别墅里,然后陆津楠说这这一次结束了,他已经虚脱没有什么可给白晓年了。
哪怕是想象中,白晓年也从来没有觉得性爱有一天会以这么激烈的形式在自己身上发生。
没有措施,陆津楠是打定了主意要让白晓年再怀上一个。
整整三天,白晓年不知道会不会中,毕竟这几天……并非是她的安全期。
内心,白晓年想要自己的那个孩子回来,却也不想再和陆津楠有什么瓜葛,充满着矛盾。
浴室门被敲了敲,白晓年睁开眼,浴池内发出轻微的水声。
门外,陆津楠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家居服,站在满是激烈欢爱过后充满着荷尔蒙气息的房间里,隔着一道们低声问白晓年:“你还好吗?!”
白晓年疼痛的喉头翻滚了一下,开口声音嘶哑的不像样子:“好了你还要给我喂药吗?!”
陆津楠身侧的手用力收紧,手背青筋爆了起来,他单手抚着于是门上的磨砂玻璃,低声道:“我给你熬了冰糖雪梨,对嗓子……比较好!”
“然后呢?!继续做?!”白晓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凉薄怒意。
陆津楠搁在玻璃上的手轻微收紧,他说:“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晓年,我想讨好你让你舒服,想让你迈过孩子的那道坎儿,我陪着你!”
白晓年没有吭声,陆津楠就一直在外面站着。
看时间,白晓年已经泡了将近四十分钟,虽然说浴池恒温加热,陆津楠也怕白晓年的泡的时间太久:“晓年,你泡的时间有点儿长了,出来吧!”
知道如果自己不出去大概陆津楠会推门进来,白晓年伸手扯过浴袍,颤抖的双臂撑着浴池试探了几次才站起身。
没有好好吃饭,又连着折腾……白晓年身体有些扛不住,虚的厉害。
穿着浴袍拉开浴室的门。
卧室内的味道并不好闻,欢爱过后靡丽的味道,就像是催化残存在体内罂粟种子的沃肥,稍微被这气息撩拨,还未完全消耗殆尽的药物就有卷土重来之势。
陆津楠弯腰打横抱起白晓年,将她抱进客房安置在客房柔软干净的大床上,又拿出吹风机……不紧不慢给白晓年吹着头发。
“我让刘阿姨顿了牛奶雪蛤,你一会儿先吃一点儿,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得补补。”陆津楠说的理所当然,却只得到了白晓年不识好歹的一声冷哼。
陆津楠浑然不在意,将白晓年长发扎成她习惯的马尾后,蹲在白晓年面前,攥住她的一双手:“晓年,这一次你别怕,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等着我们的孩子平安降生!我有感觉……我们的孩子一只没有走,孩子在等他的父母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降临人世间!”
白晓年手指轻微跳动……
孩子,真的在等着吗?!
“所以给孩子一次机会,也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陆津楠用力揉捏着白晓年的小手,语气真诚。
“直到我怀孕之前,你打算一直这样和我做下去吗?!”白晓年表情平静,仿佛不为所动,问。
陆津楠勾唇笑了笑:“让我缓一天!我们再来!务必要让我们的孩子回来,我也……很想他!”
孩子,是白晓年对抗陆津楠的铠甲,也是白晓年内心深处最柔软的痛。
她瞥开湿润的眼,眉头紧皱:“陆津楠你这是非法圈禁!我能告你!”
“嗯!等你怀孕了后,不论是想告我非法圈禁还是告我强一暴,我都认,甚至可以去自首!只要你和孩子都好!”
白晓年从陆津楠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皱着眉说了句:“我累了……”
“喝了牛奶炖雪蛤睡,还是先喝冰糖雪梨?!”陆津楠问。
白晓年的嗓子算是真的劈叉了,嘶哑的一塌糊涂,每说一个字都疼得厉害,所以选了冰糖雪梨。
喝完嘴里全都是粘腻,也不知道陆津楠放了多少冰糖。
可白晓年太累,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你怎么关心起他了?!
白晓年醒来后,发现房间里没有陆津楠的身影,她的手机陆津楠已经帮她充满电,就放在床头柜上,触手可及的位置。
她开机,给英国大使的女儿回了个电话……
白晓年用沙哑到近乎发不出来声音的嗓子对英国大使的女儿道歉,说自己迷迷糊糊病了几天,并不是故意爽约,她们可以约明天去探班林暖!
英国大使的女儿忙说不用,让白晓年身体好了再说,她不着急。
白晓年也没推辞,挂了电话,白晓年又分别给联系过她的同事回了电话。
电话刚打到助理那里,就听小姑娘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晓年姐,出大事了,因为这几天联系不上你,所以今天采访归国外交官沈自洲先生的任务上面就让欢姐出了!沈自洲出了名的低调,是晓年姐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让沈自洲先生同意接采访!你快点儿回来吧!不然辛苦了几个月就全都是给别人做嫁衣了!”
听到助理的话,白晓年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给别人做嫁衣不算是大事,沈自洲那个人何止是出了名的低调,简直就是想隐姓埋名!
白晓年辛苦了几个月,也才让沈自洲的助理松口答应接受采访,但现场不可以带相机和摄像装备,发表的稿子也需要沈自洲的助理过目后才能发。
以沈自洲那边儿龟毛的情况,要是让沈自洲知道这边儿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换人去采访,大概这辈子他们都别想再采访沈自洲。
白晓年惊得从床上下来,腿软差点儿栽倒。
“我马上就过来!”
白晓年挂了电话,跑回主卧随意挑了套陆津楠给准备的较为正式的衣服换上,往楼下跑,神情慌张。
正在餐厅煮咖啡的陆津楠听到楼梯口传来响动,以为保姆动作重,怕惊扰白晓年从厨房出来,却见是白晓年正慌张弯腰捡掉在地上手机。
“你准备去哪儿?!”陆津楠问。
“工作上出了点儿事儿!我得走了……”白晓年走到玄关拉开鞋柜却没有找到自己的鞋,“我鞋呢?!”
白晓年内心急得上火,说话难免冲了一些。
“保姆洗了,我开车送你,路上顺便给你买双鞋!”陆津楠也没有换衣服,拿了车钥匙换鞋陪白晓年往外走,“什么事儿?!我帮得上忙吗?!”
白晓年摇头……
刚坐上车,白晓年助理的电话又来了,她告诉白晓年,没拦住童欢!
这是自然,自从白晓年回国之后,童欢稳稳当当被白晓年压了好几头,好不容易有出头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白晓年挂了电话,拨通童欢的电话,解开衬衫领口的系带,几乎要对童欢破口大骂:“童欢你要抢功我不在乎,可你知道沈自洲的采访多难约到,沈自洲这个人毛病古怪,要是让沈自洲知道我们这边儿不通知直接换了人过去采访,以后我们就再也采访不到沈自洲了!你懂不懂!”
童欢满不在乎,谁采访不是采访,还说白晓年拦着她的手段太低级,并且十分得意的告诉白晓年这是上面的决定,白晓年拦不住了的!
而且她也不敢担这个责任,她可是个听从上面命令的人,在挂点之前还警告白晓年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如果她到了沈自洲酒店的门口见不到沈自洲……那么她们这个电话的录音就回到主任手上,到时候孰是孰非,相信主任有一个明确的判断。
白晓年没办法只能挂了电话和沈自洲的助理联系,企图以自己生病为缘由,让沈自洲接受上面换一个人去采访沈自洲!
白晓年虽然讨厌童欢,但不代表她希望这次采访黄掉。
可沈自洲的助理拒绝了,只说很替白晓年可惜,连一句客套的下次合作都懒得给。
白晓年摔了手机骂了句:“fuck!”
眼看着事情没法弥补,咬了咬牙……
这些年白晓年最想采访的人就是沈自洲,沈自洲这些年在叙利亚,几次经历生死线,他是把叙利亚时局看的最通透的人。
沈自洲受伤后低调回国,他助理说……他是打算隐姓埋名不问世事,所以任何采访他都不会接,白晓年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泄露沈自洲除了采访内容之外的一丝消息,将近半年时间才取得沈自洲的信任。
“沈……自洲?!”陆津楠眉头微紧,“你要采访他?!”
白晓年听陆津楠这话里有认识沈自洲的意思:“你认识沈自洲?!”
陆津楠摇头:“我不认识,但老傅认识,曾经老傅还在部队的时候,保护他出过一次任务!我们说的应该是一个人。”
傅怀安很少有佩服的人,所以陆津楠记得这个名字。
“那能不能……”白晓年眼底有亮光。
“可能不能!”陆津楠侧头看着白晓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白晓年的脑袋,“只是一次保护任务,那个时候老傅的身份不同,沈自洲那种身份,怕都不知道老傅是谁!”
白晓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靠坐在副驾驶上,越发觉得身上酸软难受。
陆津楠看不得白晓年这副失落的样子,车速缓缓降了下来靠边停车。
白晓年皱眉要退开车门下车。
陆津楠锁了车门,从储物盒里拿出手机道:“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老傅。”
电话拨通过去,傅怀安声音半含着笑:“舍得出现了?!”
陆津楠知道这几天失联大部分工作应该都是傅怀安替他担了,有点儿不好意思,担还是单刀直入:“沈自洲秘密回国的事情你知道吗?!”
“你怎么关心起他了?!”傅怀安电话那头是翻文件的声音。
“晓年和他有个采访,就在今天,可因为我的缘故要被搅黄了……”陆津楠看着白晓年满脸期待的样子,食指敲击着方向盘,开口,“如果你能联系上他,能不能让他卖个面子重新安排个时间?!”
“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上……”傅怀安说的很诚恳。
挂了电话,白晓年就知道,自己的采访肯定黄了。
绝对不是之前那些极品!
她靠在副驾驶椅背上,表情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