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换一个同样大红的流浪明星，即便这人也养了小鬼，可若没有李晓岚的贪婪，定然不会被小鬼反噬而死，这件事便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再或者，李晓岚养的那只小鬼稍微温顺一些，也不至于如此。但她偏偏养的是只恶鬼。
看来看去，李晓岚这事儿都是一个起因。
正是有了这起因，风水界才查到了殷家长老身上，殷家的名声也因而受到影响。
又恰好，殷家的掌门人在闭关，不能出来主持这事。
虽然秦墨琛想得有些深，但这玄门殷氏到底跟他毫无关系，小丫头又因为师父的临终遗憾对殷氏没什么好感，所以他没有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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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殷氏长老勾结邪士这件事的时候，殷少离还在外面，刚跟君家掌门人达成共识。
君家掌门人派了一位孙辈极出色的弟子跟殷少离返回帝都，帮助查询无相神一事。
虽然知道了消息，但殷少离在半路，不能立马赶回去，心中万般焦急也无法，神情十分凝重。
殷泠冷在电话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又骂起了那些咄咄逼人的风水世家。
外人都道风水师们是一群多么超脱世俗的人，在殷泠冷看来，全都是放屁。
这些人把名利和地位看得更重，殷氏乃风水世家之首，殷氏要是从这首位跌落下去了，别人才有机会往上爬，就比如那钟家和腾其家。
殷少离正色，想了想，问：“这件事为什么不先瞒着？”
“你以为门中不想瞒着？刚开始只有一位长老知道这事儿，长老本就想先瞒着，等师父回来再处置，谁知道走漏了风声，被其他长老知道了，门中弟子也都知道了。
他们年轻气盛，觉得应该大义灭亲，这就吵起来了。吵起来之后哪还能藏着掖着？”
“……少离，师父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别跟我说不知道，他肯定跟你说了归期，毕竟他平时最疼你。”
殷泠冷声音疲惫。这几天她被折腾得不轻。
殷少离皱皱眉，如实道：“师父说，归期不定。”
殷泠冷心中憋气，神色异常凝重，“大概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他老人家再不回来，殷氏还会出事。”
殷少离想了想，道：“那就用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少离，你是说……无相神？”
“无相神的事情我已经跟君家掌门说了，无相蛊惑人收取阳寿之事，不仅仅发生在殷氏地盘上，其他地方都有，这件事是你和我一同查证的，你应该知道。”
“我懂了。”
现在大家都揪住殷家这一点错处不放，难道这些人就能保证他们门派中全都是根正苗红的子弟？不过是落井下石罢了。
既然这些人喜欢惩恶扬善，那就让他们忙活去，无相神在他们的地盘上干了这么多坏事，他们却无所察觉，脸面也别要了！
“臭小子，赶紧死回来！”
“好的，小姑。”
“……”死小子又叫她小姑。
掌门人不在的殷氏威信大减，其他风水门派才能够这么顺顺当当地发一次淫威，但同时，殷大师不在一事也惹了某些老狐狸的怀疑。
一个身材矮小的干瘦老婆婆穿着一件样式极具民族风做工精致的老刺绣裙子，外罩貂绒大衣，正同另一个魁梧的老头在密谈。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殷正决都不出来看看，说啥么闭关，肯定是假的喽。”这老婆婆说话带着明显的地方口音。
“不止殷老头，还有邱老头。
腾其老妹，这闭关一事很可能是他们找的借口，我怀疑这两个老家伙是瞒着大家，偷偷去干什么大事了。”魁梧老头道，声音粗哑。
“什么事要还怎么藏着掖着，难道是——”
两人凝神，对视一眼，共同吐出一个地址，“姬家遗址！”
第582章 心思，各怀鬼胎
在这四个字被两人齐声说出来之后，气氛有片刻的凝重。
忽而，魁梧老头薄怒出声：“肯定是去了姬家遗址！”
“当年我就觉得这两人瞒了什么，姬家那么多记载着巫法术法的典籍，怎么可能就搜出来的那几本？
殷正决那老狐狸，说什么不能让这些邪士和邪术巫法再危害人间，干脆一把火烧了所有人，也烧了所有屋子和搜出来的那些典籍，让我们以为姬家那些典籍都没了。
这些年我们盯得紧，所以他的狐狸尾巴藏得好。
近两年，大家各忙各的，放松了警惕，他这就又想起再去姬家遗址翻找那些典籍了，这个老东西！”
老婆婆摇头，“你来我往这么多年来，你还不了解殷正决？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绝不会冒险去做，他既然能丢下一门弟子偷偷去姬家遗址，肯定是得到了消息，知道了那些典籍的确切下落！”
魁梧老头一惊，“如果是真的，我们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他这些年已经够威风了，再让他得到姬家那些典籍，他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捏我们？”
密谈的两人正是五大风水世家之一的钟家家主钟福康，和腾其家家主腾其婧。
“可是钟老哥，姬家是千年风水世家，暗中隐藏的机关法阵不少，虽然姬家老巢当年被我们一把火烧了，又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些隐藏的机关法阵顶多变弱，却不会消失。
当年我们能杀进去，是因为有殷正决带路，他熟悉地形，只有我们两个的话，恐怕——”
钟福康打断腾其婧的话，“腾其老妹，你这是怕了？姬家鼎盛时期你都不怕，能给自己挣到一席之地，怎么一个只剩死人的姬家遗址你也怕？
你想过安稳日子，不想蹚浑水，但当初正是因为你参与了姬家的围剿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不然你苗地有寨黎家在，哪里轮得到你们腾其一家出头？
你再安分下去，等殷老头拿到那些东西，到时候捏死我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说不定稍不如意，就让寨黎家重新取代你腾其家的地位！”
“这……不至于吧？”
“怎么不会？当初我就是被他那副道貌岸然的长相给骗了，他野心大着呢！君家他暂时不会惹，邱老头又跟他是老交情，只会拿我们开刀！”
“钟老哥，你让我再想想。”
“还想什么？你们苗地的蛊术这么厉害，怕什么？”
一番密谈之后，两人当即做了决定，各自回去收拾远行的东西，然后秘密前往北地的姬家遗址。
只可惜，两人还没来得及离开，殷家直系弟子殷泠冷便极力挽留了众人，说有要事公布。
在殷少离带着那位君家子弟赶到之后，两人直接公布了这段时间查到的东西。
因为养小鬼一事，众风水大师都要来殷家掺和一脚，又加上殷泠冷刚才的挽留，现在人倒是齐得很。
证据明晃晃地摆在眼前，每个风水门派的地盘上都发生过无相害人的事情，可他们却不自知。
这些人刚刚打了殷氏的脸面，现在竟又被殷氏打了回来。
殷氏的长老们顿时冷笑一声，“我殷氏门中出现心术不正之人，确实是我门中管教不严，但这养小鬼买卖一事，你们也听到那邪士招供了，那些小鬼远销各地，各位的地盘上都有买卖之人，也不算我殷家一家失职。
还有现在这无相神作案一事，各位同行觉得，又该追究谁的责任？”
众人无话可说。
若不是殷家提出来，他们根本察觉不到。现在，失职的可不是殷氏，而是他们。
殷少离朝众长者鞠了一躬，介绍这次带来的人，“我旁边这位师兄是君家直系弟子君越左，君家家主已经知道无相害人一事，让左师兄协助我一起调查这件事。”
他旁边的男人三十出头的样子，脸方正，不苟言笑，正是君家这一辈中资质最好的弟子君越左。
殷少离提到他，他才朝众人点点头，仍是那副表情严肃刻板的模样，让人不禁想到君家那个不好惹的老头。
钟福康和腾其婧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君老头都这么重视这件事，看来殷家没有夸大其词，这事儿的确不是件小事。
既然是大事儿，那就得管，还要管得好。
这些年君家存在感越来越小，那是因为君家不想出风头，要是君家想通了，想通过这件事谋划些什么，那就……
一边是殷家和邱家，一边是君家，哪一边都不能懈怠。
钟福康和腾其婧心中越想越焦躁，率先找了个理由离开。
两人一走，其他风水师也相继散去。
等众人都离开后，殷家长老们客客气气地招待了君家老爷子派来的这位弟子。
君越左全程瘫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
若不是殷家几个长老熟知君家那些人什么德性，肯定会以为这人在给长辈摆脸色看。
“少离，这件事你打算从哪儿查起？”殷泠冷将人拽到一边，低声询问。
殷少离道：“既然查到了君南宇身上，那自然要从这人查起。
左师兄说，君南宇有没有供奉过无相神，他只要近距离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
“闻什么味道？香火味儿？要是真这么简单，你还用得着大老远地去君家跑一趟？还死皮赖脸地在那磨了那么久？”
殷少离为了让君家出面，确实在君家磨了很久。
一开始君家并不想插手这事儿，虽然无相神害人一事很有可能跟君南宇有关，但君南宇早已被君家移出族谱，是一位不被承认的君家人，他们没有一定要对这事儿负责的道理。
后来殷少离从大义的角度，从天下苍生的角度，甚至从君家最在乎的功德角度瞎掰扯了许久，这才磨得那君家家主答应帮忙。
“不是闻香火味儿，左师兄说，君家有秘法，可以从信徒的身上闻出神祇的味道。
是不是供奉了神祇，供奉了什么神祇，他们可以闻出来。”
殷泠冷听到这话，吃惊不已，“风水界还有这种秘法？”
第583章 叔，你在不开心
殷泠冷早就听说君家有许多祖传的偏方秘法，可现在听到殷少离的话，她还是十分震惊。
乖乖，光凭闻就能闻出这么多东西？君家的这些秘法可真是牛掰。
君家多年不作为，却还是稳居五大风水世家之一，看来并不是没有道理。
殷少离却是目光微动，肃然道：“小姑，这次去君家走了一趟，我才明白，为什么师父这么忌惮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