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没哭好么小哭包……?”
原本只是傅之屿一句调侃的话,结果晏栖一听到“小哭包”三个字就炸毛了,泪眼婆娑地抬眸,一下一下抽泣道:“我才不是小哭包呢……你懂什么啊?”
她就是看到傅之屿的一瞬间没控制好情绪而已嘛。
“好好好,我不懂。”傅之屿深谙不要在女人面前讲道理,真讲起来,只能甘拜下风。
看着傅之屿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被她蹭都一塌糊涂,晏栖还是稍微有些心疼的,抽起盒子里的一张抽纸就胡乱往上擦拭着,擦完还问了句:“衣服贵不贵啊?”
“还好。”他语气淡淡。
而后在红灯前,傅之屿用右手比了个数。
晏栖用脑子想了想计数单位,看这裁剪质量肯定是要多出十倍的那个计数单位,默默咽了口气,她就不该问的。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晏栖想了想,如果她没记错,自己应该没有跟傅之屿报备过具体工作流程。
所以傅之屿推开门进来的那一刻,简直宛如神祗降临。
傅之屿不紧不慢地说:“栗樱说在秀场找不到你人,只看到了你的手机,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所以给我打电话了。”
她喉头一哽:“那栗樱现在人呢?”
“刚和我分头找人去了,想必她直接去了d.mo公司。”
没想到闹得这么兴师动众,晏栖也不愿意给亲近的人添麻烦,赶紧給栗樱打了个电话。
显示了好几次无人接通后,栗樱总算发现了在包里震动的手机,她干脆把车停在了d. mo的楼下。
“喂,七七,是傅之屿找到你的吗?你人去哪儿了?我都快急死了。”
栗樱表面上对什么都风轻云淡,实则特别重情重义,插浑打科是一套,那种关心焦急是隔着电话也演不出来的。
这么一质问,搞的晏栖都心也跟着慌乱了一阵:“我,我没事了,傅之屿找到我了,我被人锁在了更衣间的里间。”
栗樱当即飙了句脏话,情绪似乎比晏栖还要生气,“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这他妈肯定是故意的!握跟你说七七,绝对不能姑息。你要是缺少证据,我就陪你去工作人员里面排查询问,不把这人找出来我就不姓栗!!!”
“栗子,我知道是谁干的。”
晏栖说的很平静,话里没有任何诬陷的成分,因为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冰蓝色亮片的残影,脚步声走远后,也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啪嗒声,符合这两个特征的只有罗贝贝。
栗樱心里咯噔一声,问:“谁啊?”
“罗贝贝啊,我的高中同学。”
栗樱当即反应过来,事后她也听说了罗贝贝兴风作浪闹的那么一出,只是不大清楚晏栖和罗贝贝之间的恩怨。
其实这话也是间接说给傅之屿听的,晏栖觉得自己还没有圣母到可以原谅罗贝贝今日所有的行径。
“栗子你就别气了,这件事冲着我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来解决就好。”晏栖又对罗贝贝安抚了一番,疲惫不堪地打了个哈欠。
一来二去的,栗樱挂电话之前打抱不平地来了句:“行,总之姐妹你千万别委屈自己!你要是解决不了,找你老公消消那女人的气焰!”
她还真没想过把傅之屿卷入进来,虽然这是罗贝贝最介意她的一个点,正因求而不得,所以心生怨恨。
晏栖原本是个大小姐性子,骄矜起来也是能要了认都命的,可很奇怪,她现在满脑子不是用什么方式回击罗贝贝,而是真心实意地想找她聊一聊。
不过这等子计划也只能想想而已,按照罗贝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必定会认为是晏栖安排的一道鸿门宴,专门耀武扬威来了。
仔细想想,罗贝贝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可怜虫,从中作梗也好、背后耍手段也罢,哪一件不都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不过是她楚门的世界里的假想敌罢了。
从很小的时候,晏栖就知道,与羡慕相伴而来的是无尽的嫉妒,她的小姨父就是遭到最亲近朋友的嫉妒陷害,中标项目几近亏空,甚至招致牢狱之灾,最后在国金大厦最顶层跳楼自杀,死的时候正是繁华时刻,周围行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时候,小姨的孩子不过三四岁,小姨分身乏术地处理掉姨父的后事,再一回小区楼下找,孩子的踪迹早就没了。
查了无数监控、辗转各地寻人,三四岁的男孩还是没寻回来,小姨的心也就此死了。没有再婚嫁,甚至因此放弃了她最爱的芭蕾舞职业,就此从舞团隐退,谢幕舞台。
小姨抑郁不得志地到了现在,就连上次的家宴也只是吃了几口菜,随即用身体不舒服的说辞先行从餐桌上离场。
这一通电话结束的很及时,刚到车库,晏栖就收了手机,不过傅之屿神色如常,看上去比起说是谁干的,更关心她的身体状态。
脚都没沾上地,强烈的腾空感随之而来,晏栖惊愕地看着动作熟稔地傅之屿,她又不残,再说都多大人了,公主抱的抱来抱去,她都难为情。
即使累到上下眼皮子打架,晏栖的嘴还是叭叭叭不停:“傅之屿,你是不是抱上瘾了?还是我真就那么轻可以随便抱来抱去?”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危险地警告:“还有力气说话?”
晏栖:“……”成年男女之间不用说太多,傅之屿这话一出,她就明了这警告是什么意思,干脆安心躺在他怀里,困倦的不行。
她得有一说一,平日里,她的确爱干净到冬日也要最多间隔两天冲一次澡,但今天一天的经历真的令人头大。傅之屿刚把她放平在沙发上,生理性的困意就让她像一条失了梦想的咸鱼,只想在躺沙发上做梦做到天亮。
傅之屿扯了下脖颈间的领带:“七七,去洗漱。”
“我,我先睡会儿再去……”晏栖随即翻身背对他,格外不情不愿。
那指不定得过夜到第二天。
傅之屿使出激将法,故意钳着她腰肢,“小邋遢,还不洗么?”
“你才小邋遢呢。”晏栖挣扎着坐起,十分做作地用手遮挡了下自己打哈欠的不雅场景,趿着拖鞋就直奔主卧找睡衣去了。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
在此间隙,傅之屿才得空处理那些个邀约不断的应酬电话。
他屈着手指,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李总,好久不见。”
“小傅,刚才打电话你不接,这个点了还在片场么?”
“不是人人都像江城控股的李总这么尽职尽责忙倒这个点的。”他游离着话题,假意奉承。
李总被哄高兴的笑了几声,毕竟晚辈不接前辈好几通电话,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会被他划进去黑名单了,也就傅之屿有这么大能耐让别人等他。
“小傅啊,明天庆贺的酒会,你可得赏脸来啊。”
傅之屿这步棋走的也是有自己规划的,答应道:“自然,您开业看到晚辈送的花篮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花篮送的挺别致,真心不错。”
听着电话那头的放肯定,傅之屿附和着说:“那就好,明天晚上再给您送点心意过来。”
“麻烦小傅,你人能过来,就是对我们公司上下最大的赏脸了。”
“您严重了。”
客套来客套去,傅之屿就摸清楚了傅湛在投资人中的地位,想来让傅湛吃瘪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浴室里,晏栖眼神迷离地拿了件红色绸缎的露背裙,大红色的,虽然很衬她的气质,但的确不适合大晚上穿起来。
看见晏栖洗漱完毕,傅之屿停下了解最上颗的纽扣的手,把人唤过来,用词稀少却挺精妙:“小邋遢不邋遢了。”
晏栖扶着他肩膀,把大半的重量压过去,他鼻尖正好对着她滑腻白皙的肩窝。
“我说了我不是小邋遢,就是今天被锁在更衣间里太闷了,出了点汗,要不然你闻闻,现在是不是很香?”
说的接连不断、头头是道的。
只不过傅之屿的眼神愈发灼-热了,裙子的设计很大胆,但着实不遗余力地勾勒处女人身体上每一处曼-妙的曲线。
她又被傅之屿带到沙发上,他坐着,她半屈着腿,两人正面相对,电光火石间,呼吸一点即燃。
感觉到裙摆以下如海浪般涌动,晏栖就在心里暗暗唾弃了一声,变-态!!!
“嗯,很香。”
傅之屿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全然配合她的问话。
他觉得脖颈处的领扣勒的慌,故意使唤道:“七七,帮我解开……”
她手刚一放上去,就听见了他的调笑:“抖什么?”
“……”
怪不正经的问话让她脸色一片绯红,快要溢出胸膛的满腔情绪无法疏解。
傅之屿浑身上下,除了领扣解了两颗,哪儿都是平整禁-欲,当然,前提是不看他现在的动作的话。
之后的一段时间,晏栖感觉自己自己的心情如同不断碰撞的小珠子,在两端推来推去,将两种矛盾至极的心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她彻底失语,累到瘫软。
傅之屿好整以暇抽着桌上纸巾,故意在她面前擦拭着双手的痕迹,声音缱绻:“小邋遢弄了我一手。”
“我累了……”
“现在睡吧。”傅之屿如沐清风地勾起一丝笑:“七七,我明天得去个酒会。”
也不知道晏栖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侧了下身子嗯了声:“好。”
第32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被缩在狭小空间的窒息感挥之不去,梦境甚至与现实完全相反,她被锁在隔间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所以第二天醒来时,除了满脑子的昏昏沉沉,晏栖感觉眼角都泛着湿润,看来这种绝望的伤心都外延到了现实。
她嗓子又干又疼,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才感觉喉头滋润了许多。
外头阳光正好,融的雪化了大半,只余下房檐的斑驳几块还是雪白的。
如果没记错,傅之屿昨晚上告诉她说是要去参加一个什么酒会来着。
昨晚上……如浪潮的回忆涌上心头,那种莫名的羞耻感还挥之不去。
晏栖把头闷在被子闷了几秒,而后挣扎着起床。
今天是休息日,原本是想多睡会儿懒觉,但总而言之都是傅之屿的锅,让她忆起来那档子事儿,现在丝毫睡意都没有了。
直到上午十点,她结束了在南都名区的老年人遛弯,拉着运动服的拉链准备上楼。
安女士的来电喜欢选在她一周里面的休息日,用安女士自己的话来说,她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母亲,万事都为子女考虑的周全。
还没等安女士开始念经,晏栖首先坦白从宽:“妈,我没宅在家,刚去楼下转悠了几圈。”
安女士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
“……”之前的休息日里,安女士打电话来的问的第一句都是这个经典台词,怎么今儿不一样了?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她试探着开口:“母上大人,有何贵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