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声被按掉,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过了许久,顾藕才从被子里冒出头来,红扑扑的小脸接触到冬日冰凉的空气,迷糊的眼底顿时多了几分清醒了,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怎样的梦。
不对,与其是说梦,倒不如说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顾藕也是那次之后才知道,浴室这么一个空间密闭还有回音的地方真的是一点都不适合拿来偷鸡摸狗。
简怀轩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对此耿耿于怀了好久。
顾藕从被子里摸出昨晚放进来的衣服,确定还有余温,这才脱了睡衣,将衣服换上。
天气入冬,南方这边没暖气也就算了,至少还有空调制暖能用用,偏偏昨天空调坏了,修空调的人又得等几天才能过来,顾藕只能临时去附近商场买了两条厚被子,不然真的能被一夜冻死。
艰难地换好衣服,顾藕穿上床脚堆着的羽绒服,跑去厕所梳洗。
打开水龙头的水,顾藕伸手去试水温,确定是温水,才开始刷牙洗脸。
镜子里的她和半年前似乎没什么两样,也就被剪短的头发长长了不少,脸还是那张脸,有点婴儿肥,带着淡红色的抓痕胎记。
简怀轩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她脸上的胎记,时不时就要啃一口,顾藕嘴上嫌弃,心里却慢慢摆脱了从小就被灌输的“胎记很丑”的观念,如今就算出门也不会用厚厚的妆容或者口罩把胎记遮起来。
梳洗完,顾藕拿着自己的泡面碗下楼,买了一碗热腾腾的汤粉做早餐。
一边吃早餐一边刷手机,不咕的所作所为曝光后,污女重新建了一个群,新的群里面只有顾藕,污女,胖次,以及洁癖。
原本的老群还在,但却再也没有人在那个群里说过话,但也没解散群或者踢人,就如同死了一般,安安静静,无人问津。
顾藕在群里闲聊的同时还收到了胖次发来的《重生》新一话的脚本。
大半年时间过去,《重生》的剧情有了很大的进展。
剧情上,女主暗自摸清了那些重生者的底细,确认了他们各自所掌握的有关上辈子的情报,并在一次被邀约的赏花宴上,见到了行事乖张宛如妖孽的太子,也就是在见到太子那一话的结尾,漫画终于透露出女主才是上辈子制造国祸的罪魁祸首的信息。
那一章因为表达画面和演出过于爆炸的缘故,部分片段被人发到了微博上,甚至转出了圈,为漫画本身吸引来了一大波的热度。
之后女主确定了太子并非重生之人,还误以为太子不过是她上辈子推出来的挡箭牌,正想着是否该像上辈子一样继续找太子做自己的替罪羔羊,结果在一次重生者要坑太子的时候,女主发现太子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无能。
当然,这并不是说太子是个假装荒唐的人,他荒唐是真的荒唐,行事从来都是骇人听闻的,但他虽然荒唐,却并不笨,甚至可以说是聪慧到有些可怕。
女主顿时就不懂了,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轻易被自己算计?
女主怀着好奇尝试着接近太子,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也由着她,终于女主发现,太子也和她一样早就发现了身边都是重生者,并为此感到快乐。
只因他觉得这样被人算计险象环生的日子比平静如一滩死水般的日子快活多了。
女主平静地听着太子的危险发言,再一次确认,太子是个蛇精病。
而就像女主好奇太子一样,太子也在好奇女主。而且他笃定,过去的自己一定是自愿替女主担下那一份骂名的,至于原因……总归不可能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太子妃,那就只可能是觉得,背着骂名被人很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日子很有趣吧。
太子这么想,女主在清楚了太子的本性后,也是这么想的。
但这辈子有这些重生者,日子已经很有趣的太子并不想走上辈子的老路,所以他决定阻止女主,免得自己的皇帝老爹被灭国大祸给气死,那他可就得登基了,日日处理国事政务,哪还有日子逍遥自在。
故事发展到这里,只有一件事是他们两个都想不通的,那就是上辈子女主准备了这么多,明明恨不得让这个国家毁于一旦,为什么会在后期收手,并开始和太子一起收拾残局?
“难不成是你心悦于我,愿意为了我放下屠刀,救世济民?”太子随口胡猜,半点没顾忌未出阁女子的名誉。
女主听了也没生气,甚至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否定了他的猜测。
两个人的关系也自此变得十分微妙,明明该是敌人,却因为足够理智,在与对方交手过招的同时还维持着明面上的平和。
新一话的脚本中,太子多次与女主交锋都没能彻底将女主按住,为了把女主放在身边看着,也为了刺激那些近期略有懈怠的重生者们,他让自己的皇帝老爹下旨,将女主赐婚给了自己……
顾藕正在胖次那里花式夸赞新剧情,漫画平台负责顾藕的编辑突然找上顾藕,说是还在连载的《重生》拿了奖,让顾藕大后天去h市参加颁奖仪式。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顾藕当然开心。
不过,大后天啊……
顾藕开始想,要怎么跟编辑推掉这次活动了,因为大后天简怀轩回国,她要去接机。
随后顾藕也把这件事和简怀轩说了,可简怀轩似乎并不在意顾藕是否能来接机,因为他建议顾藕还是出席颁奖仪式比较好。
顾藕:“我去不去接你你都无所谓?”
简怀轩非常客观地分析:“这个奖分量不轻,你不去不是太可惜了吗?”
顾藕挑了挑眉:“嗯,你说的有道理。”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并拒绝在当天晚上与简怀轩视频。
奇怪的是简怀轩也没来找顾藕,顾藕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哼哼唧唧,一脸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模样,但笔尖落在数位板上却怼出了不小的声响,且还硬是熬夜熬到了凌晨三点才睡。
第二天,顾藕睡到中午十二点醒来,错过了早餐,午餐也不想吃外卖,于是她在厨房里翻出了一个煮火锅用的电热锅,打算下楼买些食材上来自己一个人煮火锅吃。
楼下的超市距离顾藕所在的小区不过五分钟的路程,顾藕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火锅底料拿一盒,肉丸蟹柳拿一盒,娃娃菜生菜各买一株,水豆腐,羊肉片,粉丝,年糕,水饺……
顾藕看到什么拿什么,最后埋单装袋,装了足足有两大袋。
顾藕有些后悔地拎着两大袋食材步履蹒跚地往回走。
走进小区实在是拎不动了,她就在小区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寒风凛冽,顾藕朝着被袋子勒红的手指呵了口气。
这时,手机震动,顾藕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简得逸。
【我哥到你那了吗?】
顾藕发过去一个问号。
简得逸:【他说你大后天要去参加什么活动,想陪你一块去,就订了提早两天的机票】简得逸:【他没到?也没告诉你?那你当我没说。】顾藕:“……”
就在顾藕陷入沉默的时候,一声狗叫突然响起,顾藕浑身一颤,并在心里用短短几秒把几分钟前决定坐下休息的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现在不怕的狗限定咔咔,别的狗她真的是无福消……受?
顾藕看着朝自己跑来的金色长毛犬,任由对方把前爪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背后的尾巴摇得如同转了强力马达的电风扇。
金毛犬身上还穿了一件针织的衣服,红色的,整只狗喜庆得宛如一枚行走的大红包。
“咔咔?”顾藕愣愣地,有些懵。
“抱歉。”熟悉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而来,顾藕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位身长玉立的青年,和青年那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没抓稳绳子,没吓到你吧?”
措辞用语,都仿若初识,不同的是那眼底的笑意不再像是带了面具一般虚假,而是带着能让人舒适的温暖。
顾藕摸了摸咔咔的脑袋,想了想简怀轩这是在唱哪出,最后配合道:“吓到我了。”
简怀轩笑着:“那怎么办?”
“补偿我吧。”顾藕从长椅上下来,蹲着抱住咔咔:“我男朋友超不识趣丢下我一个人了,能请你……”
顾藕抬头看向简怀轩,仔细地看着他的脸:“……把你的狗借给我吗?”
简怀轩脸上的笑意果然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龟裂。
顾藕忍着笑,等着简怀轩的回答。
简怀轩挑眉:“只要狗?”
顾藕十分肯定:“只要狗。”
“不行。”简怀轩十分霸道,他拎起顾藕放在地上的两大袋食材:“人和狗,你都得带回去。”
顾藕牵起咔咔的狗绳,一边和简怀轩一块走向自己居住的那栋楼,一边控诉:“不讲理,人有什么用,我只要咔咔就好了。”
“咔咔是赠送的,要我,才能送它。”
被“赠送”的咔咔非常欢快地走在前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主人在发表什么虐狗言论因是逆风而行,简怀轩将两个袋子都放到了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牵着顾藕,揣进了自己兜里。
顾藕挣扎了一下:“我可以把手放自己口袋里。”
简怀轩拉着没放:“怕你吹跑了。”
顾藕哼了一声。
简怀轩:“你刚刚好像不怎么意外?”
顾藕:“哦,你弟和我说了,托他的福,惊喜感确实是打了折扣。”
简怀轩,轻声道:“……可能还是作业不够多吧。”
两人带着咔咔,在刺骨寒风中裹挟着属于他们的温暖,渐渐远去。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到破纪录了,真的对不起qaq评论发红包致歉
然后是的,你没看错,正文完结了,这一章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修了好几遍,居然有点不太敢发,感觉自己的完结恐惧症越来越严重了_(:3」∠)_
后面就是甜甜甜的小番外,主要写我想写但是正文里没能写到的细碎小甜梗,提前预警一下,内容可能会有点掉节操(。
第29章 番外
1.抱枕
顾藕有睡觉抱东西的习惯。
在尝试了各种玩偶抱枕后,黑□□头抱枕脱颖而出,以最适宜的大小、柔软度以及舒适的布料手感,独得顾藕宠爱。
只是近期,这位“宠妃”被打入冷宫,取而代之的,是就大小而言非常不适合抱在怀里,摸起来也没棉花这么柔软,只有自带体温这点可以稍微夸奖一下的简怀轩。
顾藕个人觉得,这个名为简怀轩的“抱枕”真的非常难用,不仅抱着抱着就变成了被抱,还时常会被糟糕的方式叫起床,导致她总会有那么几天无法体会清晨醒来后的神清气爽,只会累得想躺回去再睡一个小时。
而且,这个“抱枕”还喜欢给她买睡衣,一开始只是漂亮的睡衣,顾藕本人也是蛮喜欢的,但是慢慢的,睡衣的布料越来越少,越来越透。
顾藕终于没忍住和自家新上任的抱枕打了一架,最后以险胜的战绩,夺回了周日至周四自主睡衣权,至于周末……顾藕觉得偶尔穿穿也不是不可以。
2.生理期
同床共枕不比单纯地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些不愿启齿的习惯和私隐总需要时间去慢慢磨合。
在两人同居后的头一个月里,顾藕在某天晚上突然提出这几天要分房睡。
为了能有更多的私人空间,他们并没有立刻搬回耀居,而是住在了顾藕目前居住的房子里。
两室一厅的格局,其中一个卧室被顾藕当成了书房,但有一张特别大的沙发,可以当床睡。
简怀轩当然不情愿,在一番软磨硬泡之后终于得知,顾藕是到了生理期,才会不想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
“你不是有洁癖吗?”顾藕觉得自己的顾虑不是无的放矢。
简怀轩抱着顾藕低头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现在记起来我有洁癖了?之前生气了拿脚往我脸上踹的时候怎么没记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