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再来一次。“
她握着方来手把方来来来从地上拽了起来,就在少年,挣扎而又未遂在这几秒钟时间里,她的身体渐渐变得柔软了下来。
“这次你就能打动我了。”
方来来一脸“你当我傻”的表情。
他抓着少年的手让他戳戳自己的手臂,表明自己现在确实是柔软有弹性的。
“再来一次吧!”
方来来无奈地站起身,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与自己的曾祖母兼偶像兼监护人相处了这么久以来,自己竟然没有一次能拒绝对方的要求,不论这个要求是陪她逛街还是和她打架。
……
能够被人类打得动,对于路俏来说已经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体验了。
方乐乐下意识地并没有留手。
他面对的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战士,当一个战士对另一个战士发起挑战,最可耻的现象就是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除了头部之外,路俏把自己的身上变的方来来一样,以这样“复制”得来的身体来对抗方来来,路俏每一次的格挡和吸收作用力都有一点点吃力。
这样的打斗也让路俏觉得非常的愉快,因为她压制自己的力量已经压制的太久了,而面前这个人,和她现在拥有的这一副躯体一样的抗压性一样的爆发力,可以让她尽情的把自己的力量发泄出来而不用害怕去伤害到别人。
他们两个人打了很久,在客厅里打不过瘾,两人干脆打开了厨房那边的后门到了小楼后面的那一片空地上。
那里除了几棵去年秋天种上的杏花树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与一个和自己身体强度势均力敌、战斗经验也都非常丰富的人对战,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痛快。
路家祖传的小擒拿术路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了,她父亲教导到她的东西,在这一场战斗中,都被她想了起来。
身为一个光靠自己的身体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女战士来说,能够有这样的机会,让她把那些小小的技巧、有意思的腾挪都找回来,这真的是一场意外的收获,这样的意外让她非常非常满足。
方来来也打得兴起,拳拳生风,脚下用力,越打越有那么几分现代军人的气势。
这一场对战足足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结束。
方来来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路俏在这个时候悄悄作了个弊--她只是把自己的身体恢复原样,就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坐在方来来的身边了。
看见她靠近,方来来的身体这次没有做出主动的避让动作。
“你有七次打中我的要害部位可是你没有一次力量失控。你真的会有想要杀人的冲动吗?”
路俏看的很清楚,虽然他们两个刚才打得十分之过瘾,但是事实上,这就是一场性质普通的比斗,没有任何的血腥成分在里面。
原本气喘如牛的方来来愣了一下,他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难道是因为,我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我才会变成杀人狂?”
原本在低头摸着肚子想今天吃什么的路俏转过头来看着他:
“你确定那一些人会让你感觉到生命的威胁?!”
九个人,还带着枪,伏击加上狙击,都不过是让他的肩膀有了一条小口子,就这样,也会让他感觉到威胁吗?
什么时候威胁竟然这样的不值钱了。
“那难不成是因为我喝了自己的血?”方来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上的伤口,刚才跟路俏打的时候,他竟然完全忘了自己受伤了。
路俏已经不想看他了,她扭头去看看那几棵成茁壮成长的杏花树,看啊看啊,看了好一会儿,她才长出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
“难道,你每次牙龈出血的时候。都会变身吗?”
喜欢脑洞大开就算了,开的这么不靠谱,可真是不像我啊。
活动完了一把老骨头的路上将再次恢复了为自家熊孩子操心的模式。
“既然找不着,那就继续找……先吃点东西,咱们一会儿接着打。”
“不!”
方来来哀嚎了一声,杀人狂什么的,碰上这么一个曾祖母会分分钟被虐成擦脚布的好么!
第110章 处女座
“嘿,你这都睡到了第三天了,还不醒啊!”
趁着路俏和方来来现在都不在房间里,公输全全摸到了二楼卿微的房间。
房间的门没有锁,毕竟有两只兔子还要进进出出,只是虚掩着就够了。
从房间门口磨到卿微的床前,公输全全用了三天的时间和几斤的瓜子。
是的,瓜子,在身上各种放着瓜子的公输全全简直是用瓜子铺路,他的“诚意”终于打动了两只吃货兔子,让他能靠近正在沉睡的卿微而不会被兔子们踹出去。
年轻的女人有一张清秀的脸,是那种宜室宜家小家碧玉的清秀,这样的长相和路俏的脸一样都具有强烈的欺骗性,路俏白瓷人儿一样精致的外表只让人低估她自己的实力,卿微这个女人的脸,更多的会让人完全想不到她到底有多么的“不近人情”,跟她接触的越久就越能够发现这个女人在人际关系上存在的问题,才会知道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刻薄、刁钻和喜怒无常。
在她的心里是没有灰暗地带的,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弱者不值得同情,强者也不值得羡慕。
所以她对路俏可以带着某种怜惜的感情温柔地付出,对于蓝嘉可以怒其不争冷言冷语的讽刺。
这样的卿微……
想起自己曾经是为了找她才来了这里,公输全全只觉得自己的那些愚钝和稚嫩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个女人真的很坏很坏的,她手里掌握着“命运”,可以随随便便给人下死咒,仿佛对自己的力量毫无敬畏之心。
和传说中的言咒师相比她只是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常人,骨子里确实更加的不正常,言咒师本就是“不正常”的存在,她又是这种不正常的异数,只能是怪上加怪了。
当初看言咒师资料的时候,公输全全在心里无数次地吐槽她们各种匪夷所思的行为,比如言咒师全身不可见人的纱,比如她们的高贵冷傲和前呼后拥的排场,比如她们随意掌控着自己卫士的生死,给予他们力量也夺走他们的自由与生命--这些,卿微都没有。
她只有一个人,和两只兔子,把自己牢牢地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只为路俏开了一扇窗子。
这次她会晕倒,方来来说是他的错,路俏却说方来来还没那么大的脸让卿微为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们两个人都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揽,揽到一半的时候一起看着公输全全,他们为什么要对他解释仿佛他是受害者(卿微)家属一样呢?
对于他们曾祖孙两个人的质疑,公输全全想要装傻蒙混过去却又忍住了,在这个楼里面,他并不是最弱的那一个,毕竟他比卿微能打、比方来来灵活、比路俏饭量小。可他是最没有参与感的那个人,方来来与路俏是曾祖孙关系,卿微和路俏也是相处了很久的朋友,而自己不过是公输姳的后人,长得还不像她……这么一想突然觉得有点惨。
但是刨除了这些之外,他隐约有个疑问,为什么这个建筑里的人都要以路俏为中心,他和方来来还好,他们崇拜着路乔又把路俏当做可靠的朋友,除此之外,方来来有朋友、同学,他自己也有亲戚、朋友、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们。
卿微,却什么都没有。
除了两只兔子,她什么都没有用。
路俏是个温暖的沉默的太阳,世界上所有人都受到了阳光的拥抱,可他们不会认为太阳是属于自己的。
卿微就是那个晒着太阳抱着兔子上网的人。
为什么不能打开门,看看外面还有人想要对她好呢?
“我……想和卿微当朋友,至少治好她的恐男症。”公输全全这样对着方来来和路俏说着,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理直气壮大义凛然,刚刚那点莫名的心虚就彻底被他抛诸于脑后了。
现在他在这里像是一个痴汉一般盯着卿微看,可一点都不像是要帮卿微治好“恐男症”的样子,如果现在卿微睁开眼睛,会被他吓得从此患上“恐人症”都说不定呢。
“唉,你这个家伙赶紧醒吧,今天路俏都要过生日了,你读者群里的读者们都已经炸锅了,你再不醒过来她们说不定会沿着网线一路爬过来找你。”
想想那些发着“微微大大不出现是因为长了小叽叽了”“微微大大一天不出来我这一天就吃十根香蕉,跟便秘奋斗到底!”“提供预订老虎凳、辣椒水、小皮鞭……”
一开始看见的时候,公输全全是非常愤懑的,后来他想开了,这群人再怎么折腾自己,再怎么去和自己假想中的那个作者斗智斗勇,其实都是徒劳,卿微就一直生活在他的眼前,刨除了读者们的追捧之后,她也不过是个想吃方便面又吃不到的可怜人罢了,
“你快点好起来啊,你不是想吃方便面里面加午餐肉么?我买好了泡面、午餐肉和鸡蛋,现在就剩一个吃它们的人了。”
公输全全抬起手,他下意识地想碰一下卿微,女孩的脸颊旁边有一缕在捣乱的头发,把它轻轻拨弄开该多好啊,别让卿微因为这一缕头发而感到不安。
可惜,这个只能在他心里默默地想想罢了,就在他的脚边,两只兔子一直在嗑瓜子,咔嚓咔嚓咬碎了瓜子皮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非常有存在感。
公输全全讪讪地收回了手,这是一个让他感觉到宁静的午后,就别让暴起的兔子来破坏这种美好了。
“快点醒过来,其实有那么多人在想你,我在想你,全喵喵更想你。”
公输全全轻轻抚平了卿微被子上的褶子,蓝底白花的被子衬得她那张白皙的脸更加的脆弱,脸上因为各种不正常的生活作息问题有了细微的斑点和暗沉,眼袋也很重,睡了三天眼下还是隐约泛青……真是让人不能忍,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哎哟,还睡出了眼屎。
公输全全低下头跟两只兔子打商量:“我给卿微洗个脸好不好啊?她脸很脏了。”
酥饼:“咔嚓咔嚓”
米糕:“咔嚓咔嚓”
“我保证不会碰到她的,真的,就是用热毛巾擦擦脸,你看她三天没洗漱过了……”
从来不洗澡的酥饼:“咔嚓咔嚓”
从来不洗澡的米糕:“咔嚓咔嚓”
洁癖症发作的公输全全越发觉得这俩货是物似主人型。
“不让我擦你们就别吃瓜子了。”公输全全又从身上摸出了一包芥末口味的南瓜子。
两只兔子:“……”
卿微这个房间本是万年拉着窗帘的,在卿微昏迷的这几天里路俏像是一群蚂蚁一样默默地把她房间里的各种衣物都拿去洗了晾晒干净,乱七八糟的资料书原本都堆在垫上,现在则是都摆放在一个妥帖的架子上,大儿子一个人在书房里,按照书名第一个字的字母排序之后又进行了第二*排序,同样的厚度、同样颜色的优先摆放在一起,这样的摆放再次充分地暴露了公输全全的“处女座”属性。
现在,处女座的公输全全已经给卿微擦完了脸,在擦完脸之后又给她做了去角质,做完了去角质之后又给她敷了面膜……
两只兔子一边啃着瓜子一边看着公输全全给卿微抹了一层又一层的保养品。
米糕看看酥饼,那小眼神儿里吗仿佛在说:“让他这么搞没事儿么?”
酥饼动了动耳朵继续嗑瓜子,芥末口味好清爽!
公输全全在家里对着卿微乱搞,路俏则带着方来来面对着自己的“保姆天团”。
因为林卓他们认为手上沾了人命的方来来不适合再呆在路俏的身边了。
“十几岁的少年为什么能够徒手杀死两个人,其中一个直接被扭断了脖子,特监局的高层中有人认为是您教给了他杀人技巧,甚至有人判断您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么与世无争,根本是在策划着什么。”
一个野心勃勃的前任救世主,这简直是一些人炒作各种“威胁论”的最佳题材。
虽然在半小时之前林卓还在电话里对特监局的高层大吼:“有人被蓄意谋杀未遂,你们不去调查加害者却要先隔离受到伤害的人,你们这么做合理么?”
可是回过头来,他觉得特监局的决定是正确的,路俏向往的是平淡又简单的生活,方来来诡异强大的身手和并不安分的性格在她的身边根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在林卓的身后站着二十位肌肉猛男,他们大多是从stj里直接出来跟着林卓继续混的,因为路俏突如其来的旅行,到了现在这些人才跟自己的“服务对象”见面。
路俏没有说话,她的手上在把玩着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在她的手里似乎变成了一个孩子橡皮泥,可以被任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