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蓓蓓点点头,“可以。”
****
盛景初奉行朝九晚五从不加班的法则,每天刚到五点,就准点在诸多加班狗面前慢条斯理离开,连一句“加油”都懒得和他们说。
盛宅,夜幕低垂,晚风轻柔。
他有不到一百度的近视,平时为了方便不戴眼镜,到家后才戴。
藏在金丝框的眼镜后的桃花眼微微垂着,修长的指尖放在桌上轻敲,目光专注看着手里的书。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八点。
他记得,一般她没什么事都是在□□点就到家,看着桌边的那张皱巴巴的红爷爷,他低笑出声。
一百块钱就想打发他?做梦。
继续看着书,视线在书上的文字游移。
过了不知道多久,抬头,十点。
好看的眉头皱起,揭示主人的不悦。
天色渐渐昏暗,夜色漆黑一片,如同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盛景初再次抬头,墙上挂钟的时针准确地指着“1”。
一点。
居然还没有回来。
按了按桌上的电话,下面的林妈很快接听,“少爷,还没睡?有什么事?”
盛景初脸色有点黑,“她呢?”
林妈恍然:“你说太太是吧,她说今晚和朋友出去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男人眸色一深,桃花眼微微眯起,“去哪了?”
“她没说。”
“和哪个朋友?”
“呃,太太没说。”
他冷笑一声,“什么你都不知道还让她去?”
还不待林妈接话,盛景初已经把电话挂了,
胸腔里似乎有只猫爪一直在挠,整个人都有点烦燥,他拿过一旁的手机,点进联系人列表,看到‘戚蓓蓓’三字时指尖一顿,点了拨通键。
微凉的电话靠在耳边,眉头拧在一起,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此时的戚蓓蓓正坐在k房的角落,手里捧着薯片“咔嚓咔嚓”吃得清脆,一脸笑意看着蓝浼浼在说着蓝方洲小时候干过的蠢事,她也喝了一点酒,微醺的状态轻飘飘的,身子微晃,逢人就笑。
什么在泥池里游泳,想吃鸡结果被鸡追着啄屁股......哄堂大笑。
蓝方洲一路红到耳根后,用抱枕砸她,“姐,你别说了行不行?!”
少年偷偷瞄了一眼戚蓓蓓,视线相触,她眯着眼睛朝他一笑,眼角弯成月牙状,甜美又可爱。
蓝方洲的耳尖突然红了。
包里传来一阵震动,戚蓓蓓茫然地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细看,是一串没什么印象的电话号码,下意识按了挂断。
过了几秒,那串电话又拨了过来。戚蓓蓓手极快,又挂断。
这样来回了几次,她终于不耐烦地按了接通,打了个酒嗝,语速极快:“不健身不游泳,瑜珈拉丁没兴趣,四六级已过,不出国留学,再见!”
“戚蓓蓓!”
戚蓓蓓被这声叫唤吓得浑身一哆嗦,手机也差点没拿稳,半晌,眼里的瞳仁微微放大,讶异道:“天啊,还偷了我隐私!”
电话的盛景初:“......”敢情她把他当成推销的人是吧,他沉声道:“我是盛景初!你没存我号码吗?”
戚蓓蓓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睛飞快地眨巴两下,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小声呢喃:“盛、景、初。”半晌,她努力地笑了几声,眼角弯弯,有点语无伦次:“初次见面,你好啊。”
盛景初心里来气,但隔着电话他也不好发火,硬是憋了回去,他沉吟片刻,低声问:“喝酒了?”
电话那头是刺耳狂欢的音乐,还有不知道谁像鬼叫般的歌声,听得他眉头越发紧皱。
戚蓓蓓反应了一下,才听清他说的话,她略一歪头,靠在沙发上不,摆手傻笑:“没喝没喝嘻嘻嘻!”
没喝才有鬼,“你在哪?”
戚蓓蓓抬头,懵懵带着迷雾的水眸看了四周一圈,慢吞吞道:“在世纪ktv。”
盛景初沉声:“还不回来?”
她“嗯”了一声,乖巧地点着头,鼓着腮帮子声音软成一滩水:“‘鸡’晚在外面‘水’。”
睡你丫的睡,盛景初把眼镜摘下,露出幽深的眼神:“有男的吗?”
戚蓓蓓扭头看了一眼此处的独苗蓝方洲,“有。”
盛景初哼笑一声,“两年半以来你最多也就玩到凌晨而己,这回直接升级成夜不归宿,喝多了你在外面睡,是不是傻?”
他觉得,心腔里在燃起一簇火苗,脑子不合时宜想起今日她和那个少年并肩而站的身影。
还有半年才离婚,这就找好下家了?
戚蓓蓓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以往他从来都不会管她晚上去哪,只不过她自己守规矩,每天都乖乖回家,今晚怎么就惹毛他了。
她软着嗓子,委屈道:“人家不傻。”
带着弱弱的撒娇。
她一软,他就硬不起来。
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冲,盛景初压着嗓子,“半小时后,我让人来接你。”
“不要,我不回来!”戚蓓蓓也被他气得急眼了,不管不顾朝他嚎道。
盛景初深吸一口气,眉轻扬,脸色不善,“好,那你就别回来了,我锁门!”
飞快地按了挂断键。
四周顿时一片安静,只有夜风吹过时留下的风声,指尖放在桌上轻敲的速度无意识加快,一声又一声地踏踤夜的宁静。
半晌,他突然低骂一声,大手捞过桌上的车锁钥,起身往外走去。
“小孩就是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盛景初:我就值一百????
第6章 吻痕
世纪ktv内。
年轻人呐喊声和音乐混杂在一起,炫酷的灯光四射,无数男男女女热情地拿着麦克风放声高歌。
盛景初是在洗手间门口逮到人的。
他来的时候她就蹲在门边,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是犯困了。
盛景初上身穿着休闲的白t恤,下i身穿着黑色运动长裤,出众的身高气质往那一站,和这个灯红酒绿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让人迷之向往,路过的人都多瞧了几眼。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发顶。
小姑娘一愣,慢慢抬起了头。
水亮的眼眸升起一层迷雾,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目光散涣没有焦点,耳尖和颊边都红得醉人,红唇微噘,媚而不自知。
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裤管,声音软软糯糯,像是一颗糯米磁:“你来了。”
盛景初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深邃,压着嗓子:“喝这么醉,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捡尸怎么办?”
她轻哼一声,小脑袋朝一旁歪去,双手朝他伸出,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懒洋洋地说:“那你捡啊,来啊,来啊,捡我啊。”
小手无意识地抱着他的长裤,娇柔的身体靠去,脸蛋在他的腿侧一下一下地蹭着,像是撒娇的小奶猫。
盛景初:“......”
戚蓓蓓是真的喝多了,她以前就知道自己只能喝两瓶菠萝啤,但是今天实在是高兴,加上有蓝浼浼和蓝方洲在,她想着喝多也无妨。
谁知道那个蓝方洲也是一杯倒,这会儿还在厕所里面没有出来。
她在门口等他,越等头就越重。
盛景初弯下身来,精壮的臂弯穿过她的胳肢窝底下,将她捞了起来。
戚蓓蓓头重脚轻,嘤咛一声,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胸腔,双手抱着他的腰身,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她身上的柔软有意无意地蹭着他,吐息在心尖上起舞,比平常高的体温紧紧将他包围,淡淡的酒气混着她身上的香甜,兑成最醉人的酒液。
他忽感喉咙有点躁热,沙哑着嗓子:“能站吗?”
戚蓓蓓疑惑地抬起头来,散涣的目光努力聚焦,双手突然抬起改为捧着他的脸蛋,眼帘微阖,眯着眼睛看他,指尖磨蹭着他的唇,“你长得好像我老公啊。”
盛景初沉默了一会儿,翻了个白眼,开口:“废话。”
戚蓓蓓冲着他笑了几声,把他两个唇角往上推,“你长得好帅,我最喜欢帅哥了。”
他撇开头,挣开她作乱的手,“别闹了。”
两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蓝方洲在厕所洗了十几把脸后,勉强回复几分清明,带着喝得微醉的蓝浼浼打算一块来接戚蓓蓓回去。
这会儿,正好看到她靠在男人身上耍赖的样子。
蓝浼浼只是在当初在民政局外远远看过盛景初一眼,不过当时留下的印象极之深刻,这时也能认出他就是戚蓓蓓那个隐婚两年半的老公。
瞧着他们扭麻花般的姿势,她略一挑眉,原来她老公不是透明人,终于有能看到他实体的一天。
想起戚蓓蓓交代过的事,她立马装出一副惊讶失措的模样:“你哪来的,谁啊你,快放开她!”
蓝方洲站在边上,迷迷糊糊的也跟着喊道:“快放开她!”
盛景初面带冷色,半搂着怀里的人腰肢将她往上一提,免得她滑落在地,戚蓓蓓也配合攀着他的肩,虚虚地搂着他的脖子,笑意盈盈。
盛景初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来接她。”
蓝浼浼眯了眯眼睛,“你谁啊?和蓓蓓有什么关系啊?”默了默,她嘴角哼笑:“我看是不知道从哪里滚出来的骗子,想要把我家蓓蓓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