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九沉吟片刻,“手术什么时候。”
余彤递过来几张x光片,“你来?”
“右侧肾脏严重缺血,周围还有粘连......这最起码三个科室。”
秦九九盯着读片灯,摇头眉头皱起:“我来不了这么大手术,恐怕得请陈教授出山。”
手机上又进来一条微信,季远洲邀功一般道:昨天饭局上我可帮你把庭哥看紧了,怎么样回来请我吃饭。
秦九九喝水的动作一顿,又想起那个人,旁边余彤再说了什么她全然没有听清。
想了想她给季远洲回了条信息:你们在哪。
寥寥四个字。
那头季远洲朝着后座的陆闲庭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手机,“庭哥,姐姐问我们在哪呢。”
陆闲庭闭着眼,好像没听到,过了很久又若有似无的“恩”了一声,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最后还是按下锁屏键。
他们今天是去拜访周家,往上追溯几代,周家和陆家是至交,只是后来他们举家迁往广州,联系少了些。
雨过天晴,车平稳的驶进别墅区,意外的是周越亲自等在那。
“陆总,季少。”周越比昨晚客气不少,“本该来接你们的,但是早起爷爷不太舒服。”
“周总客气。”陆闲庭关切道:“周老身体怎么样。”
“最近还好,可能是天气里的原因。”周越说,“不过一听见你们要来,早上还多吃了半碗饭。”
正说着话跑过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生,挽着周越的胳膊好奇道:“哥,他们是谁呐。”
周越“诶”了一声,宠溺道:“天这么凉怎么没穿外套就跑出来。”
他说着摇头,看向陆闲庭他们:“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这是我妹妹,不太懂事。”
陆闲庭神色淡淡的点了个头,周越打量着他的反应没再说什么,把人带到了后院。
周老爷子看着精神尚可,小辈面前没什么架子,陆闲庭陪着下了盘棋。
“你爷爷当年和我说你是个没定性的。”周老爷子笑呵呵道:“我现在看着,比我那孙子出息多了。”
“您说笑。”陆闲庭谦虚道:“小周总这两年在海南业绩斐然。”
“他那是小打小闹不算什么。”
周老摇头,转了话锋:“听说你奶奶在给你挑未婚妻。”
总是转不过这个话题,陆闲庭神色不变心里猜到点什么,淡淡应了一声。
“男人三十而立,按理说你还不用着急。”
周老说着落下一子,“只是你奶奶年纪大了,你也别笑话我们这些老骨头,到了这份上谁心里头都有点顾虑,总是想看着你们小辈安稳下来。”
陆闲庭点头,“我明白。”
“既然话都到这个份上,那我就明说了。”
周老笑笑问:“我有个孙女不知道你见过没有。”
陆闲庭垂眸:“刚刚见过。”
“只是周爷爷。”他坦然道:“我最近还没有那个心思。”
周老哈哈一笑,“我喜欢你们陆家人这份坦诚。”
陆闲庭跟着笑笑:“周老——”
周老摆手打断他,“既然如此,就当我今天没提过这话。”
“只是我能不能问问你。”他细细打量过来,眼神沉静温和仿佛能一眼把人看穿:“是没有那个心思,还是心里头有人?”
陆闲庭没答,只是看着棋盘笑道:“周爷爷,您输了。”
周老一愣,而后摇头,“老啦,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
秦九九和余彤从中医馆出来已经是晚上,秦九九抱着一大袋子的中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把车钥匙扔给余彤自己爬到了副驾驶上。
“别这么个表情。”余彤笑,“毕竟良药苦口。”
秦九九睇她一眼,“万一没用呢。”
“亏你还做医生的。”余彤嗔怪道:“这么点道理想不明白要不回学校找李教授再上两节课?”
想起本科时那个大道理一堆唠叨起来就没完的老教授,秦九九抖了抖肩膀。
“晚上吃点什么?”余彤问。
秦九九想了想,最后道:“随便吧。”
她打开天气预报,不知不觉把城市切换到广州,那边今晚又有雨。
正愣神微信上进来一条消息——
陆闲庭:我明晚回。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一条小可爱的评论,因为太戳我了。
读者id:南南的胖仙女
“喜欢久别重逢,喜欢深情不改,年少不懂没关系,长大我们继续相爱。”
说的太好啦!“长大我们继续相爱”,笔芯!
悄咪咪问一下这位小可爱,我可以把这段话放文案嘛~
感谢“甜味的可可”“。”的地雷,笔芯!
感谢“°___沫茶” “轻舟是只猫”“北城以北深海未眠”“北极星77” “啦啦啦啦” “柒月” “yiyiwinner” “你说shmily” “”“矜语” “加盐” “辜小九” “” “轻舟是只猫”的营养液,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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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
傍晚的时候陆闲庭从周宅告辞, 广州下起小雨。
周越把人送走后在书房找到周老, 老爷子还在研究最后那盘棋, 末了笑骂:“这小子, 都不知道让一让我这把老骨头。”
“爷爷。”周越无奈, 轻声提醒。
周老头都没抬,“你想说什么。”
周越斟酌道:“您说了?”
周老笑笑,“说了。”眼神还落在棋盘上。
“就这样?”周越问。
“还想怎样?”
周老终于看他一眼, “你平时眼高于顶,怎么对那小子反倒另眼相看起来。”
听这话周越明白过来, 他面色不善:“难不成他觉得我们周家配不上他?”
“感情里哪有配不配的。”周老话里带点怀念:“他们陆家的男人看上谁,都是一根筋,从他爷爷到他父亲, 为了情字哪次不是满城风雨。”
“陆家这小子,要是心里没人,是值得托付终身,不然我也不会腆着老脸多嘴问一句。”周老说着叹口气,“就是不知道我那老姐姐, 这次能不能想通。”
“也是我老糊涂了,再说。”周老摆手, “周家的女儿, 不远嫁。”
周越跟着看向窗外,“我记住了。”
-
广州的行程那几天安排的很紧,陆闲庭落地北京是第二天中午。
刚下飞机电话就震个没完,陆闲庭勉强接了一个, 那头季远洲大惊小怪道:“庭哥你怎么回了?中午那局我应付不来——”
陆闲庭掐了把眉心打断他:“周家不会为难你。”
“不是啊哥......”
陆闲庭已经挂了电话,前面司机也没敢问老板怎么突然提前半天,只回头问:“陆总,我们回公司吗?”
陆闲庭“恩”了一声,半晌后又道:“去a大附院。”
司机见怪不怪,应了一声转道。那天北京太阳意外的温和,风吹上来带着令人舒适的清爽。
秦九九完成交接班查完房,走廊里被刘维止叫住。
“刘教授。”秦九九有点意外,“您有什么事吗?”
刘维止点头,抬手示意边走边说。不时有病人家属经过,礼貌的和他们打招呼。
医院是一个很容易就能模糊生死的地方,人与人之间一下被拉的很近,秦九九发现自己开始享受这样的状态。
“那个课题我和主任说了。”刘维止道:“交给你来做。”
秦九九“啊”了一声,有时候真觉得刘维止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她歪头为难道:“刘教授,我带不了那么大课题。”
刘维止笑笑,“我还记得你本科那会儿来科室实习,没这么畏手畏脚。”
秦九九有点尴尬。
“或许是——”她说着顿下,“不知者无畏?”
“那我挺欣赏你这种无畏。”刘维止不为所动。
秦九九:“......刘教授。”
刘维止打断她:“经验和阅历不是教会你怎么躲回舒适区的,更年轻的一辈还需要你们做榜样。”
秦九九还想说什么,一抬头看到走廊尽头那个高大挺拔的人影,她怔住。
刘维止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过去,笑了笑带点了然:“看来是找你的。”
“我......”秦九九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语塞。
刘维止又道:“刚刚那句话在感情里也一样。”说完也不等秦九九答就走远了。
秦九九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愣神间陆闲庭已经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