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友成看她这委屈的样子连忙道：“我们没事，去哪庆祝？”
龙菲菲这才笑了，“电视台旁边有几家店，我去买点吃的回去，你们先回宿舍等我？”
“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去，我们陪你。”说话的仍然是左友成，被代表的了邱治耸耸肩也没反对，他又不瞎，左友成这公孔雀开屏都快开成圆形了。
出去的夏乐一抬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郑子靖，她加快脚步走过去。
“累不累？还有没有精力谈点事？”郑子靖上前几步迎向她，他个子高，站在夏乐面前也不吃亏。
夏乐点点头，对她来说今天这一天虽然时间过得慢了点，但是累的感觉是完全没有的，她都觉得没费什么力气。
郑子靖把人带去了一间办公室，夏乐也不多问，乖乖在对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等他开口。
“电视台要谈签约的事了。”
“这方面我不懂，我不是签给你了吗？”
还真是实诚，郑子靖歪头笑了笑，去到饮水机前找纸杯倒水，“签约也分几种方式，可以是全约，也可以分开签，歌手就有经纪约，唱片约，你做原创音乐的还有个词作约，以后如果你拍戏就还有影视约。”
把水递给她，郑子靖拖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我要和你谈的就是这件事。”
“郑先生怎么想？”
“在商言商，我当然是希望签全约，你处理人际关系是弱项，这方面我有足够的能力全力为你护航，而你有才华，能为我带来收益，也算是互惠互利，不过这合作的事就和谈恋爱是一样的，强扭的瓜不甜，当然是双方都心甘情愿才最好。”
夏乐并没有多作考虑，“全约。”
郑子靖身体前倾，“这么相信我？”
“我不懂这些，你大可以不告诉我这些直接就签全约，可你没有，你知道我当过兵，出任务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我会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现在也是。”
夏乐说得若无其事，就好像只是说了句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可郑子靖知道这样的信任有多不容易，对军人来说信任就是把后背交给你守护，把命交到你手里，可一旦你失去她的信任，你再靠近不了她。
一是一，二是二，没有中间数值，他小叔是，夏乐也是，大概真正的军人都是这样。
“我会对得起你的信任。”
“我知道。”
“……”这么相信他是好事，可这把天聊死的本事也是太强了点，郑子靖觉得真是又苦又甜，扛着这糖衣炮弹他把之前的话题捡了起来，“我注册了个经纪公司，合同律师在拟了，这个可以回头再说，现在我们要说的是和电视台这边要怎么办，如果你表现没这么好还好说，现在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我不是签给你了吗？他们也知道这事。”
“实际上之前电视台已经有人找我了，他们愿意花代价把你签过去。”看着她讶异的样子郑子靖笑，“青柠台对大局的把握是真的厉害，他们很清楚之后原创将是大方向，他们很看好你。”
“郑先生是担心后面的比赛对我不利吗？”
“暂时还说不好，评审现在对你观感很好，郑秋燕也明确表示了对你的维护，电视台也要考虑到这些。”
夏乐对这个圈子里的事是真的不懂，当下她也积极发扬不懂就问的精神，“我要怎么做？”
“你只要写好歌唱好歌就好，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这些事你是当事人，是所有这些事的核心，不用你拿什么主意，也不用你费心，但是得让你知道这些，这是经纪人和艺人该有的坦诚。”
“好。”夏乐觉得自己也应该给出承诺，“以后我也不会隐瞒你事情。”
这算是彩蛋了，郑子靖笑，“我也保证，绝不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越过你做决定。”
两人四目相对，一人笑得清浅，一人笑得眉眼上扬。
郑子靖说得云淡风轻，夏乐也就真的以为事情很简单，其实涉及到利益的事情哪会那么容易，什么交情都是虚的。
她前脚离开，后脚蒋方就带着一个衣着时尚的女人进来了，“介绍一下，橙红娱乐的肖志红肖总，肖总，这位就是郑总家里最小的弟弟郑子靖。”
青柠台和初蒙企业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加上蒋方和郑子萱还有点私人方面的交情，面对郑子靖说话也相对要随意，肖志红人精一个自然看得出来，态度上也就放得更加客气了些，主动伸出手道：“郑少，久仰了。”
第六十二章 交锋
“久仰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名。”郑子靖礼貌的握了握她指尖，三人分三方而坐，一如他们现在的立场。
肖志红是个极有手腕又有眼色的人，尤其清楚面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这会她便未语三分笑，打趣道：“不知道郑少和夏乐谈得怎么样？”
“肖总是想知道夏乐怎么想的吧。”郑同样笑眯眯的接下她这声郑少，这是他平日里听得最多的称呼，事实上他就是当了二十多年的少爷，被人这么喊也心安理得的很。
“郑少爽快，那我就敞开来说了，郑少说要先问过夏乐的意见，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
“她托我全权做主。”
肖志红身体坐正了些，“全权做主？她和郑少签的全约？”
“没错。”
“那就不好办了。”肖志红往后靠去，气势不落，“郑少也该知道我们先期投入不少，咱们也不是做慈善的，投入了自然是希望能有所收获，可眼看着最大的收获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说起来这可有点不地道。”
“据我所知现在留下的十六个选手里背后有公司的就有两三个，肖总不能因为夏乐表现最好就只惦记着她了，现在来参加选秀节目的选手幕后有团队有推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这也不算是坏了规矩。”
肖志红总不能说真是因为夏乐表现太好才惦记她，低头笑了笑，道：“郑少不算坏规矩，却是让我们这边难做了，我们推出来的选手最后却没我们什么事……这有点说不过去。”
“肖总这话说的，夏乐是从青柠台的原创大赛走出来的这一点没人能改变，万一她以后真有了点成就，追根溯源之下还能把青柠台摘出去？”
郑子靖稳稳的接住了所有话，也客气，也大气，却寸步不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有些合作关系也不是非得在这一层契约关系下，肖总既然这么看得上我们夏乐，那也应该相信她以后一定会走得更远，到那时再和青柠台多多合作不也是互相成就双赢吗？”
“可若这个人在我们手里攒着，这些我们同样可以得到，甚至得到更多。”肖志红笑容敛了敛，她也有她的后台，并不怕一个不掌权的少爷，“郑少是爽快人，我也说句明白话，夏乐我们不可能放手，郑少如果真为了夏乐好就知道心不能太贪，该放手的还是要放手为好，毕竟她还在起步阶段，要是过早的得罪了本来可以捧她的平台对她没有好处。”
郑子靖同样敛了笑，“肖总这是威胁我？”
“郑少怎么理解都好，一个蛋糕要分着吃的道理这个圈子的人都懂，现在夏乐就是这个蛋糕，如果郑少要吃独食，这个市场怕是也容不下。”肖志红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放到桌子上，站起来道，“我还有个会，就先走了，郑少好好考虑，有什么想法了随时打给我。”
蒋方全程没有插话，目送肖志红开门离开才很是为难的开口，“橙红娱乐和台里的关系你也知道，肖志红有这个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底气，我做为电视台这边的人也不好站到你那边，也没法站，郑少，夏乐的表现已经很多人看到了，只要不瞎就知道她绝对捧得起来，你如果只是想在这个圈子里随便玩一玩，那不如让大家一起来运作，对大家都好。”
“道理我都知道，可我不能同意，蒋哥，你和我姐是老同学，有些话我也愿意和你说，你们谁签夏乐都对会她有一定的约束，我不会。”郑子靖起身走到窗边敲了敲玻璃，“你们所有对她的那些约束在我这里都不会有，我会给她绝对独立的创作空间，不勉强她去她任何不想去的场合，那些捞钱的通告不会安排给她，不会让她为了保持人气去跑综艺。”
郑子靖转过身来看着蒋方，“那些所有会消磨她的天赋灵气的事都不会让她做，就让她做个干净的音乐人，多写几首听着就觉得好的歌，让她在这个圈子但超然于这个圈子，不受任何辖制，这些橙红娱乐能做到吗？我能。”
蒋方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被自己吞下去了半截，不然怎么会连话都不会说了呢？嘴巴张合几次，能发出声音后他就想问，“你姐知道吗？”
郑子靖耸耸肩，“你觉得我姐会不支持我？”
“不是，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来娱乐圈玩新鲜你倒是去玩点和别人一样的，来做什么慈善。”
“我高兴啊，千金难买我高兴。”
“……”蒋方觉得自己真要成方的了。
“知道蒋哥你为难，放心，我不和我姐告状，电视台做了任何决定也不会怪到你身上。”
郑子靖又恢复了他笑眯眯的样子，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夏乐是特殊兵种退役，虽然他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但按部队的规定她最少两年内是不能出国的，可一旦签给了橙红娱乐行程哪里能由她控制，能争取一回两回也争取不了一年两年，到时候一个不听话的由头安到她身上一样要吃亏，还不如一开始就吃了亏，后边再去慢慢理顺，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上了车，点开微信正要和夏乐说一下自己的去向就先有信息进来了，是二姐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和一句话，照片是台上演唱时的夏乐，话问的是：是她吗？
先全方位的欣赏了一下夏乐他才回话：对，夏乐。
二姐：没看到本人，没有感觉到你说的那么像小叔，但是有军人的姿态，站在那里看着就和别人不一样。
郑子靖：是吧，我眼光好吧。
二姐：又不是找媳妇的眼光，得瑟什么。
郑子靖心咚咚咚的连着跳了几下：至少这证明了你弟弟有眼光。
二姐：这点还需要再确认，你那经纪公司弄好了？
郑子靖：差不多了，二姐，支援几个人给你的小四儿呗。
二姐：这时候就成我的小四儿了。
郑子靖：我什么时候都是二姐的小四儿。
二姐：看在你最近还算听话的份上允了，回头把需要的职位给我，我给你挑，先去开会了。
郑子靖：二姐最好，二姐最棒，二姐么么哒。
二姐：么么哒。
第六十三章 诱惑
收到经纪人报告行程的微信时夏乐正和吴之如一起在逛超市。
“这个味道的薯片我超喜欢吃的，不过太干了不能多吃，怕咳嗽，我们买包小的一起吃好不好？”
夏乐快速回了个好字过去，将吴之如看上的薯片接过来放进篮子里，她们这是逛的第二圈了，第一圈两人真就是逛，什么都没买，现在买的也不多，都是吴之如比较又比较之后决定买的，夏乐只意思意思的拿了两罐啤酒。
买单时是夏乐结的帐，吴之如微信转了一半的钱给她她也收下了。
“我家穷的就剩人了。”吴之如酒量一般般，半罐啤酒下去就有些晕了，说话也肆意了许多，“夏乐你这人真的挺好的。”
在部队训练得白酒都能喝下两斤的夏乐恩了一声，把剥好的一包鹌鹑蛋放到吴之如面前。
吴之如捏起一个放进嘴里，“真的，其实你早就看出来我家条件不好了吧，可你从来不会高高在上的施舍我什么，就把我当成一个平常的室友对待，我特别喜欢你这个态度，没事谁愿意被人可怜啊，是吧。”
“恩。”
吴之如把一颗蛋往夏乐嘴里塞，看她张口吃下就笑了，拿起啤酒和她碰了一下，仰头喝下一大口。
“学音乐真的太花钱了，这些年我都把我妈掏空了，也想过放弃的，可是又实在不甘心，都已经学了这么多年了，放弃了不是前功尽弃了吗？说不定我就出头了呢？不用像那些有名的创作人一样有名有利，只要能让我赚得比普通人多就好了，我就能把我妈接到身边来让她体体面面的过日子，要是能碰到个好男人再来段黄昏恋也挺好。”
吴之如笑着，声音却哽咽，“学这个真的太花钱了啊。”
“你妈妈很好。”
“当然，特别好，长这么大我就见她发过两次脾气，一次是那个男人打我，她拿着菜刀把人追了两条街，打她的时候她从来没反抗过，第二次就是我说我不学音乐了她把我赶出了门，她说她也没盼着我有多大成就，她那一辈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现在我有个明确的方向挺好的，和这个比起来其他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
吴之如捂住脸，“因为这个她吃了多少苦头啊，真是蠢得要命。”
夏乐搜索着自己的词库，干干的憋出来几个字，“会好的。”
吴之如噗哧一声笑了，放下手，脸上的泪还没干又想笑，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一抹脸，她拿起啤酒和夏乐碰了碰，“已经进了十六强了，橙红也说了会签我们，最差劲也不会饿死了，以后我再努力一点，总会越来越好的。”
“恩。”
有了这番交心的话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亲厚了许多，吴之如不再去串门，夏乐在飞飞上唱歌也没有避开，只是吴之如也不会去打扰她，一直到后来分开她都不知道夏乐的这个小秘密。
大概是导师也有通过气，去七楼的时间都差不多，吴之如挽着夏乐的手说说笑笑着一起过去，也没去理会之前关系还不错的选手看她的眼神带上了刺，她想明白了，与其交那些流于表面的朋友还不如好好和夏乐这样实诚的人做朋友，这样的朋友才是可以长久的。
“你会乐器吗？”电梯里，夏乐突然问。
“会吹笛子，乐器里就这个成本最便宜了。”说这话的时候吴之如没有半分局促，反倒带了点自我调侃的意味。
夏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走出电梯时拉住挥手的人，“有什么事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