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监只做个音乐总监可惜了，有时间了可以往编剧那个圈子去靠一靠。”
“总不能是善心大发，来给音乐圈培养好苗子来了。”
郑子靖上前将合同拿回来翻了翻，“不管是因为什么，这就是我开给夏乐的条件，橙红想挖她怎么都要比这个更优越吧。”
张涛摇头，“橙红娱乐不是慈善组织，我们愿意培养她，但是做不到你这种地步。”
郑子靖突然有点好奇橙红怎么会让张涛来和他谈，在知道和橙红会对上后他就将对方的重要人物都扒拉了一遍，对张涛自然也有几分了解，和野心都写在了脸上的肖志红不同，这人大概是因为有点背景，从小生活优越又有点理想主义，他对权利地位那些没有多大追求，人看起来有点不愠不火的，但橙红的所有歌手都怕他，录专辑的时候被他骂哭是常有的事，但是经过他调教的歌手多多少少都能在娱乐圈里激起一点水花来，夏夏不签给橙红他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被张涛调教。
这么想着，郑子靖就问，“不知道张总监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聘请来给夏乐上几堂课？”
张涛一言难尽的看着他，“郑少还记得我们是在谈什么吗？”
“……”好吧，现在谈这个确实是不太合适，郑子靖把合同放回去，正经了神情道：“我无意，夏乐更无意和橙红结仇，我也可以答应你们，以后有什么合作会忧先考虑你们橙红，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诚意，张总监是聪明人，应该知道等夏乐羽翼丰满时这个承诺有多大的好处。”
“郑少就这么自信能将夏乐捧起来？就不担心她会在半道儿上折了？”
“半道上折了的有多少是外因，张总监比我更清楚，我相信夏乐，想必你们也都是看好她才会一再来争取。”
这话张涛还真是没法反驳，而且从心底里来说他也赞成，橙红是有一套成熟的制星模式没错，可那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只是在那个环境下她们只能按那个方向去走，如果真能像郑子靖所说的夏乐除了做音乐什么都不用管，这份天赋说不定真就保住了，这个是他身后的公司给不了的。
“你的意思我会转达。”张涛站起身来朝郑子靖伸出手去，“这趟是我自己要求来的，虽然事情没什么进展但也觉得没白来，郑少和那些人还是不一样的。”
“我需要说声多谢称赞吗？”
“那倒不用，我只是说了句实话。”
两人相视一笑，看起来倒有了些朋友的意味，可两人都知道只是看起来像而已，站在不同的立场，除非橙红愿意放手，不然真正的博弈还在后边。
这些事郑子靖半句都没有透给夏乐，无事人一样去到七楼等夏乐散会，夏莹莹已经在那等了有一会了。
“还要多久？”
“应该快了，毕竟录了这么久节目，大家都累。”夏莹莹靠近经纪人低声道：“郑哥，之前我们是和许秋怡一起坐电梯上来的，她那眼神哟，如果能吃人肯定能把我姐吃了，你还没把她搞定吗？要是她对我姐使坏怎么办？”
“她是我姐夫那边的一个妹妹，仅此而已，如果她对夏夏做什么不用客气，直接反击回去。”
对夏夏这个称呼还在适应当中，夏莹莹搓了搓手臂，“不会有麻烦？”
“我妈已经和许家那边表明了意思，他们再不懂就是装不懂了，那我也不用再顾及什么。”
“懂了。”夏莹莹笑得如同得了尚方宝剑，不就是后台嘛，大家都有，现在看起来己方好像还强了那么一点点。
看里边的人起身了，郑子靖看了下时间低声嘱咐，“多留意夏夏身边的人，在外边的时候凡是开了封的东西都不可以沾，这一点一定要记好。”
瓶子里装硫酸汽油的事情夏莹莹也是听过的，她用力点头，这种事情真是想想都怕，一个歌手毁了嗓子还剩什么。
玻璃门打开，夏乐看到等在那的两人快步过去，慢了一步没能攀住她手臂的龙菲菲有点后悔自己动作慢，不然一起过去多自然，橙红这边合约已经在谈了，但是还没签，如果可以她想签到夏乐经纪人手下，毕竟他和冠名商那边有关系是坐实的了，背景绝对不会差，不然以夏乐的条件怎么会签给他。
看着三人一起走远，她正想追上去就听到最近挺烦的声音喊她，“菲菲，今天要不要庆祝一下我们晋级？”
“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办，回头再约。”
左友成有点失望，但是体贴的没有多问，点头说好。
等龙菲菲应付完这边再回头时电梯门已经合上了，暗恼左友成坏自己的事，龙菲菲笑着和他道别。
电梯中，夏莹莹笑倒在堂姐肩头，刚才那一幕堂姐背对着那边没看到，她和郑哥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石头砸到自己脚了吧哈哈哈。
夏乐不确定她是在笑还是哭，抬起她的头看她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就放心了，重又将她的头放回肩上，抬头和经纪人说话，“我本来想去趟医院的，现在看来不能出去了，时间不够用。”
“是单纯想去看小宝还是有什么事？”
“看看小宝和林姐，小宝应该要出icu了吧。”
“还要两天，他年纪太小了，久住两天情况会更稳定些。”郑子靖先走出电梯，然后伸手挡住门等两人出来，“钱你不用担心，补助已经下来了，帐户上的钱还有大半。”
夏乐心下稍安，转而一想到这次的要求她又有点无措，她脑子里完全没谱。
第七十五章 砸手机了
太过独立的人是没有求助他人这个概念的，夏乐尤其没有，哪怕在音乐这个事上她的妈妈是专业的，新歌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她甚至都不记得妈妈这一层身份，通电话时也不会提起这件事，而身为母亲的邱凝怕自己胡乱提意见会影响到女儿创作，就算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她新歌的情况也不会主动说起。
经纪人却没那些顾忌，郑子靖并不会常过来打扰她，只是按时按点的和她发微信，或者过来送饭给她，有时会是夏莹莹送，就比如现在。
夏莹莹提着好几个袋子过来，跟拍的人因为被打过招呼不会拍到她的正面，将镜头移开了点。
夏莹莹笑得甜甜的，把两个袋子放到拍档两人面前，低声道：“顺手买了一份，两位大哥辛苦了。”
两人也都没有拒绝，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大家都乐意做。
已经很胜任小助理这份工作的夏莹莹先探头看了看里边的情形，对上堂姐的视线就嘿嘿笑着推门进来，非常自然的又反手将门关上，“郑哥过不来，安排了人送饭过来，之如姐，有你的份哦，快来。”
吴之如已经取下耳麦过来了，边帮着摆边笑，“我已经吃得非常习惯了，要是哪天没有我的份了你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我肯定会把夏乐那份吃了去。”
“哈哈哈，为了我姐的口粮必须天天给你带吃的。”
吴之如只是笑，一开始的时候她也觉得难为情，甚至都提前自己去食堂吃了，可回来看着给她留的那份饭菜她就觉得自己矫情得有点莫名其妙，如果真心做朋友，吃对方几顿饭并不会打击到她的自尊心，食堂的饭虽然不要钱，可郑先生买来的饭菜明显是考量过多方面的，营养丰富还好吃，那汤简直极品，这是以她的条件吃不到的，夏乐这是真的把她当朋友，而不是一个竞争对手。
“对了姐，给你看点东西。”
说着话夏莹莹划开手机，点开页面放到她眼前，夏乐接了手机自己翻，“这是什么？”
“最近青柠台宣传得挺厉害的，而且网络上不是播出几期了嘛，已经有点水花了。”说有点水花那是客气话，事实上这档节目现在炒得已经很有热度了，夏莹莹猜着电视台肯定请了水军带节奏，不过堂姐这么正直的人就不用了解这些了。
“对，被新歌折磨得我都忘了这事了，之前还有同学给我发微信说这事来着。”吴之如伸长手把正在充电的手机勾过来，熟练的点开一个app。
“是有点热度了。”吴之如先搜了自己的名字，跳出十来条相关，悉数和节目有关，她有点欣喜，这才开始呢，等多播出几期关于她的新闻会更多的，现在她可是进了十二期的选手。
把那股沾沾自喜的情绪强行压下去，她又搜了夏乐，奇怪的是，一条关于她的新闻都没有，就好像这档节目根本没有一个叫夏乐的选手一样，可是怎么可能？她都有相关新闻了，观众又不是傻子，尤其占据网络的又多数是年轻人，夏乐这款不可能这么没热度。
看了对面两人一眼，吴之如低头继续刷新闻。
吴之如都发现的事夏莹莹自然知道，她太了解堂姐，知道她压根不了解那些，而且现在给她看的又是郑哥公司的人剪辑出来的有关于堂姐的画面，咳，奉命行事。
视频只有两分多钟，夏乐面无表情的羞耻着看完，连手机都没管了，只管低头吃饭。
“姐，我把这个视频发你，郑哥说让你多看几遍，觉得有哪里不好的下次上台的时候就调整一下。”
“……知道了。”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夏莹莹又点开视频，咬着筷子一脸花痴的捧脸，夏乐只听首自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就觉得尴尬了，拿过手机按掉放远一些，“吃饭。”
夏莹莹嘿嘿笑了两声，乖乖吃饭去了，她敢发誓，她姐肯定害羞了！
饭后，微信准时进来。
郑先生：吃好了？味道怎么样？
夏乐：好吃，汤好喝。
郑子靖扯开领带靠在阳台上吐出一口长气，闻着那股酒味嫌弃的挥了挥，以前喝酒看心情，现在喝酒得看别人心情了，国情就这样，踏入生意场就算他是郑家的人该喝照样得喝。
郑子靖：那汤要喝完，保护嗓子的，明天我还让人送。
夏夏：麻烦吗？
郑子靖当然不会告诉她那是自己让家里的厨师做的。
郑子靖：不麻烦，我已经下订单了，莹莹会去拿，你不用管这些，新歌准备得怎么样了？
夏夏：还好。
郑子靖：还好的意思就是不太好吧。
夏夏：｛呆｝
郑子靖笑眯了眼：如果顺利你就会说已经写出来多少了，说还好就是还没想好。
夏夏：｛呆｝
不得了，会发表情了，郑子靖笑倒在阳台栏杆上：问题出在哪里？
夏夏：我不知道那个故事想表达的核心是什么。
郑子靖回想了下那个默剧，想了想：你是怎么理解的？
夏夏：一开始我以为那是两男争一女的故事，可后来怎么是两个侠士一起走了，把侠女给留下了呢？
郑子靖是活在当下的人，对于有些小圈子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听到夏夏这么一说思绪就如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住了，再加上喝了酒，他冲动的敲了几个字过去。
郑子靖：两位侠士双宿双飞了？
夏夏：｛呆｝｛呆｝｛呆｝！！！
看着那三个感叹号郑子靖笑得差点手机都砸了，正要把这个给转圜回来，对方的信息就发过来了。
夏夏：我懂，我知道要怎么写了。
“啪！”这下手机真砸了，郑子靖捡起来看着那碎裂的黑屏哭笑不得，按开关机也没反应，想到夏夏刚才发的话他反应过来，是了，这样的事部队也是有的，可怎么能真让她往这个方向写，这是比赛，不是向世俗宣战的舞台。
就夏夏那个耿直的脾气，郑子靖抚了抚额，打了下自己的手往外走去，叫你手贱！
第七十六章 蜗牛
接到经纪人电话的时候夏乐刚抱着吉他坐到电脑前，她还是会每天晚上去飞飞上唱一个小时歌，听众也是固定的四季。
吴之如和莹莹去超市买东西去了，宿舍里就她一个人，看到是陌生号码她等响了三声才接起来，“我是夏乐。”
“夏夏，有打扰你吗？”
“没有。”顿了顿，夏乐又道：“你那边有点吵。”
“有个饭局。”郑子靖走远一些，“刚才手机摔了，这是司机的电话，你存一下，打不通我电话的时候可以打这个号码。”
“好。”
“还有刚才说的事。”郑子靖又有点想笑了，“我开玩笑的，你不能真朝那个方向写，一个不好就要引来口诛笔伐，现在的你还是新人，承受不起那些，等你以后有作品了，有底气了，咱们再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我知道。”夏乐无意识的拨动琴弦，声音伴在其中像是在呢喃，“我知道。”
她不知道他们在一起时有多美好，但她见到了事情暴露之后后果有多惨烈，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由是什么，在那之后她却曾想过如果连自己喜欢谁都不能做主是为什么。
郑子靖没什么烟瘾，偶尔才会抽一根，这会突然就想抽了。
抬头看向看不到任何星星的天空，他不再追问，有些事只听个音就能想出全貌了，“你心里有数就好，明天我过去，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带点零食吧，莹莹说这里的零食选择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