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可是你老同桌啊。”陈陈高兴了,又嘚瑟起来。
“呦,排排坐吃果果呢?”
陈陈刚要问他张莫买房的事情,耳后响起陈建国雄厚的笑声。
周时忆立即站起来,低声叫了句:“陈叔叔。”
“时忆来了呀?”陈建国笑呵呵拍了下他肩膀,“我说陈陈怎么回事呢?说好了和她妈妈去逛街也不去了,原来是在等你呢。”
“我找她有些事情。”周时忆笑了笑说。
“行,你们聊,我去棋牌室转转。”陈建国眼睛在两人之间巡梭着,一阵风似的走了。
陈陈用勺子戳着冰淇淋,小声嘀咕了句:“刚打完,又去打。”
一偏头看见周时忆正静静看着她,一双黑眸亮得惊人:“你在等我?”
“嗯。”陈陈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翘唇笑了。
笑声低哑动听,眼尾弯下来,好像……有些开心?
不是他自己说要过来的吗?
她狐疑地眨眨眼,看到周时忆唇边的笑容又消失了。
他的神色恢复如常,是一贯的平静冷然。
而且,和刚才进来时相比,他的脸色好像更白了。
泛着病态的苍白。
鬼使神差地,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动着,她抬手,将手背贴上他的额头。
滚烫的。
陈陈小声嘶了声:“失忆,你在发烧!”
周时忆手掌猝不及防附上来,压住她的手背,相触的皮肤间似乎被点了火,烫得人心头一阵焦灼。
她的手掌被他握在手心。
陈陈无措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的黑眸一寸寸压过来,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别动。”他压着嗓子,沉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失忆:发烧了,需要抱抱才能好。
下章你们就会看到一个又撩又粘人的失忆宝宝,哈哈哈哈哈。
评论越来越少了,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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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瓶甜牛奶
陈陈在周时忆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眼底翻滚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好像在拼命克制些什么。
挺直的鼻梁一寸寸靠近过来,她又闻到他身上的柠檬气息,清冽中混合着淡淡热气。
是他皮肤上的。
门外有热风涌进来。
周时忆唇角紧抿着,抿出一个锋利的弧度,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眼皮沉沉耷下来,神情恹恹。
冷白的脸,墨黑的发,在她眼前形成一幅对比鲜明的画面,额前黑发软软乱乱地耷下来,遮住一点眉眼,倒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病娇少年。
陈陈又眨了眨眼,看到他冷峻的侧脸一厘厘向她压过来,下意识梗着脖子向后躲了躲。
下一秒,他眼神一黯,眼睛闭了下,一只手臂绕后,滚烫的手掌猛然勾住了她的脖子,大力地,压向自己。
陈陈霎时间瞪圆了眼睛。
与此同时,肩膀上一声闷响,他的脑袋沉沉地压下来。
“别动。”周时忆贴着她后脖颈的手掌又施上些力,“有点晕。”他闷闷地说了句。
滚烫的鼻息落在她的皮肤上,煽动着无数细小毛孔微微震颤。
“让我靠会。”他音色低哑,似乎是累极了。
“就一会。”语气软下来,透着一点点商量的语气。
“陈陈。”他喃喃着,像在梦呓。
陈陈僵硬成一尊雕像,慢慢咬住了下唇。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陈觉得自己肩膀的那块皮肤被灼得滚烫,似乎也快烧起来了。
被他压着的那块皮肤起了层薄薄的汗……
而靠在她肩膀上的周时忆呼吸逐渐平稳,好像是睡着了。
就这样睡下去可不行。
陈陈小心翼翼动了动脖子,见周时忆没什么反应,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失忆,失忆,你还好吗?”
周时忆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陈陈舒了口气,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肩上慢慢扶起来,去看他两边侧脸不正常的潮红。
不用量体温也能确定是发了高烧了。
陈陈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不减,她环顾着四周,懊恼没在店里备上些退烧药。
“我送你去医院吧?”陈陈轻声问他。
周时忆背靠着柜台,眼睛半眯着,露出倦倦的眸光,轻摇了摇头。
“不去医院怎么行啊,你都烧成这样了,要去打点滴了。”
陈陈边说,边走到柜台里四处翻找着,希望能从某个角落扒拉出爸妈存放的退烧药。
柜台被扒得一通乱,一无所获。
等她再抬起头,周时忆双臂交错,额头枕着手臂,已经趴在柜台上了。
高大的黑色身影懒懒伏在一旁,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手边,是那盒没吃完已然融化的冰淇淋。
陈陈视线落在冰淇淋上,愧疚便像海浪般拍打着涌上来。
他都发烧了,她还让他在外面等那么久,还让他吃冰淇淋,真是太不应该了。
之前摸到他手心那么烫时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陈陈咬了咬唇,又去叫他,这次语气坚定了:“周时忆,起来,我陪你去医院。”
周时忆一动不动,她便双手合力去拉他的手臂。
半晌,男人轻哼了声,手臂一动,右手握住她的左手,攥在手心里。
她手心又凉又滑。像是干渴的嗓子遇到冰水,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她的手指,摩挲着。
陈陈这会正急,完全没意识到,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又去拽他,“听话,去医院打点滴,你发高烧了。”
“不用。”
周时忆终于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干涩低哑,“吃片药睡一觉就好。”
陈陈不依:“那怎么行?怎么都得去看下医生啊。”
“听话。”周时忆无奈地抬起下巴,眼皮抬起,露出那双烧得晶亮的眼睛,“你忘了?我就是医生。”
陈陈:“……”
关心则乱,这她倒是真忘了。
“那好吧。”看他态度坚决,陈陈也不想再勉强他了,“那你告诉我要吃什么药?我去药店帮你买。”
“不用。”太阳穴又开始闷跳,浑身的骨头缝都泛着酸疼,全身感觉冰冷,只有握过她的掌心犹自滚烫着。
周时忆撑着手臂坐好,背靠在柜台上,从兜里摸出一版药片:“我带了。”
这下陈陈真的惊了。
惊讶的同时愧疚和不解彼此依附着在心里节节攀升着。
“你明知道自己发烧了怎么还过来?”而且看到她家超市关了门还钻牛角尖地等了一小时。
周时忆别过脸去,眼眸垂下来,不看她,专注盯着她涂着樱桃红色指甲油的小脚趾:“怕你在等我。”
陈陈招架不住,完全被愧疚感湮没了。
呜呜呜呜,她觉得失忆也太可怜了。
这还是高中时因为多等了她十分钟就冷着一张冰山脸的周时忆吗?
陈陈觉得他再说下去,自己泛滥的母性都要被勾起来了。
偏偏他对自己的可怜毫无察觉,慢吞吞抠下一粒药片,张开嘴巴,仰头吞了下去。
嗓子干涩,药片很苦,他蹙着眉头,喉结慢慢滚动了下。
“呀,你怎么干吞啊。”
陈陈大惊失色,在他的“身残志坚”中愧疚感呈数倍飙升,忙找了一次性纸杯帮他倒上杯温水,递过去。
周时忆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