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出乎何栖迟意料:“盛总找你了?”
按照靳红羽这个段位,这辈子都见不到盛锦枫的。
何栖迟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盛总脾气暴,别往心里去。”
靳红羽抬起眼睛,这下,何栖迟能清晰的看到靳红羽看中的泪水:“迟姐,你们是不是怀疑我了?”
何栖迟:“怀疑你什么?事发突然,你也不知道会出后面的事啊是不是。”
靳红羽低着头不说话。
何栖迟继续道:“行了,别多想了,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事情已经过去了。”
何栖迟不咸不淡的安慰了靳红羽几句,转身进了单元门。
电话里,谈雅问道:“靳红羽怎么说的?”
何栖迟:“小姑娘哭了,挺不容易的,你别总针对她。”
谈雅:“哭什么?装什么委屈,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委屈啊。”
何栖迟出了电梯:“好好演戏,不是还得等她身后的大鱼么?”
谈雅这才收了声:“我跟盛总说一下。”
何栖迟:“嗯。”
谈雅不敢让她劳累,把工作往后推了几天,难得在她满满当当的行程表中,挤出三天假期。
这天本来是有古代文学史课程的,但是谈雅明令禁止她去上课。
“工作都给你推了,还想出门上课?”谈雅这样说道:“赶快好好养伤,全公司都等着你的新歌呢ok?”
何栖迟也只能认命听从了。
在微信通讯录里找到某个联系人,点进去。
“林老师,今天我不能去上课了,还请不要点名哦。”
等了好半天,林泽宴都没有回复。
中午吃了饭,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何栖迟放在耳边接起来:“喂?您好?”
对面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是我。”
两个字,何栖迟就知道他是谁了。
“今天没来上课。”林泽宴缓缓说道:“伤口还没好么?”
何栖迟手里抠着沙发的一点绒:“嗯,其实已经好了,但是谈雅不让我去。”
“今天的课程内容比较重要,下一次课就要考试了,涉及到你们的期末成绩。”
要不是林泽宴在电话里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何栖迟简直要产生一种被班主任老师电话通知罪名的感觉了。
何栖迟的眼珠骨碌碌直转,手下的动作重了一些,说道:“林老师晚上有时间吗?”
何栖迟太紧张了,也等不及林泽宴回复,直接说出下一句话:“能不能帮我单独讲一下课程内容?我可以请你吃东西!”
对面再一次停顿,这次停顿的时间比初始的那次长很多。
过了很久,何栖迟已经他快要拒绝了的时候,对面传来低沉一声:“好。”
一个字,说得很快。
“顺便……一起吃晚饭吗?”也许是没有面对面,电话里的何栖迟格外大胆。
这一次他回答的速度快了许多:“好。”
挂了电话,何栖迟暗暗“yes”了一声。
想起什么,重新拿起手机,给聂月打了一通语音电话。
“行啊小迟迟,还知道主动勾引了。”
何栖迟并不赞同聂月用“勾引”这个词,但是时间紧迫,没时间纠正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我我我该怎么做?”
聂月坏笑起来:“别慌,听我的。”
何栖迟深吸一口气:“好。”
第20章 花胶鸡汤
快到时间的时候,何栖迟把自己家门打开了。
月亮湾是出了名的最安全的小区之一,这一层只有她和对面的林泽宴两家,即使开着门也没有关系。
“叮——”电梯门开。
林泽宴下了电梯,看到一缕暖黄灯光顺着门缝漏出,信步走过去,狐疑的敲了敲门。
“林先生!你自己进来吧,拖鞋在旁边,你自己拿一下!”
何栖迟从厨房探出一颗小脑袋,她穿着白色的纯棉家居服,戴着一个小围裙,看得出来厨房战况紧张,她的头发乱蓬蓬的。
林泽宴忍不住唇角上扬:“好。”
旁边的鞋架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双她近期穿的鞋子,运动鞋,高跟鞋,马丁靴,另外一边放着拖鞋。
有一双蓝色的,新款男士拖鞋。
林泽宴选择了一下,最后还是拿了上一次的那双粉兔耳朵。
这时厨房里爆出一声油响,林泽宴洗了手,温声道:“小心一点。”
何栖迟躲得老远,惊恐的看着锅,伸长了手臂,用勺子拨动着油锅里的食材。
“你、你先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林泽宴:“你在做什么?我来吧。”
何栖迟:“不用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好了!你先自己玩点什么,我马上。”
何栖迟没时间管林泽宴,她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炒至八成熟,加热水至没过食材,然后文火煲两个小时。
“八成熟是多熟呢……”
还是多炒一会儿吧,别到最后喝一口汤发现没熟可就糗大了。
“差不多了。”
何栖迟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林泽宴笑了笑:“应该可以加水了。”
何栖迟:“哦……好。”
林泽宴:“拿得动吗?我来。”
何栖迟手上忽然一轻,握着小锅锅柄的手还没放开,猝然被一双大手包住,稍一用力,把小锅提起之后,把锅里的热水倒进去。
“好了,之后要煮多久。”
手背上的温度消失了,何栖迟怔忡了一下,没听清他的话:“嗯?什么?”
林泽宴被她迷糊的小模样逗得心痒,声音温柔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怎么这么心不在焉啊?想什么呢?”
何栖迟背过身去:“没想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
林泽宴:“我说,这个之后还要煮多久。”
何栖迟:“两个小时,花胶鸡汤,喝过吗?”
林泽宴点点头:“怎么想着要下厨呢?”
聂月教的。
但是不能这么回答。
“林老师亲自过来给我补习,我不得做点什么表示表示么?”
林泽宴的笑意呼之欲出,却在何栖迟说完下一句话之后戛然而止。
“人情债,可不好还。”
林泽宴:“我可一直都没让你还。”
何栖迟:“没让我还我也得还啊,我妈说过,不能欠别人的。”
林泽宴:“你妈?”
何栖迟心虚一笑:“其实我也不记得是不是我妈,反正就是有人这么告诉过我,我猜,应该是我妈。”
林泽宴勾起唇角,没说话。
何栖迟:“你笑什么?”
林泽宴摊手:“我没笑。”
何栖迟:“你笑了啊,你明明就笑了。”
林泽宴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见你,我就想笑。”
何栖迟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他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想和他一直这样聊下去,从她的小时候开始说起,成长的经历,受过的委屈,遇到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她心里的想法,全都想和他说起。
全方位,多角度,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展示给你看。
这种想法很强烈,让何栖迟不得不用理智稍微克制一下。
两人聊了一会儿,何栖迟上楼去把自己的笔记本拿下来放在茶几上,在地毯上坐下来。
何栖迟把标题写好:第八章——魏晋南北朝小说。
“字迹很漂亮啊何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