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倪名决有车了, 傅明灼就是感到特别激动,甚至莫名觉得倪名决更帅了,帅得她无法直视。
“倪名决倪名决。”她双手把着方向盘, 下定了决心, “等放寒假了,我也要报名学车。”
傅明灼八月中上旬才满的18周岁, 没满一个礼拜就开学了,没有什么空余时间学车, 不过按照她原本的想法,她也没打算学——考驾照过程繁琐且辛苦,反正出行有司机接送, 她一颗四体不勤的掌上明珠,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她现在改变主意了,她也要开车,让自己变成惨绝人寰的那种帅。
不过倪名决泼她凉水,发起了无情的嘲笑:“你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谁说我不会骑自行车?”傅明灼不服。
倪名决脑海中浮起她那辆带着辅助轮的儿童自行车,更是嘲她没商量:“两轮。”
“谁说不会两轮骑自行车就不能学汽车?驾校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学就学,你管不着。”傅明灼气结,“而且自行车是四轮的,汽车也是四轮的,说不定我适应得更快。”
倪名决不想跟她进行没有意义的争吵,她先说服她哥让她学驾照再说吧她,后面有的是她打退堂鼓的时候,光是早起练车这一条就够她吃一壶的了。
“行行行,你学。”他探身进车,朝副驾驶室点点下巴示意,“去,坐过去。”
傅明灼犹豫一小会,既想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给倪名决点颜色瞧瞧谁让他看不起她,但又忍不住很想坐着他的副驾驶去兜风。
权衡利弊片刻,她的脊梁骨又不争气地弯了。
因为倪名决堵住了她的去路,她只得跨过中控到副驾驶去。
她不是从前那个灵活的小矮子了,现在两条长腿在狭小空间内很是碍事,费了老半天劲才挪到副驾驶。
等安稳坐好,傅明灼微喘着,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倪名决没有绅士风度,这种情况下,他身为男生不是应该替女士打开副驾驶的门,等她坐进去了再帮她关门的吗?
倪名决坐进驾驶室,关上车门,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倾身靠近她。
两人毕竟交往一个多月了,傅明灼很明白此时此刻他的眼神、表情和动作趋势都意味着什么。
算下来,他们很久都没有亲近了,自从国庆放假起来,他在考驾照,她忙着陪家人和林朝,单独相处的时间十分稀有。
傅明灼闭上眼睛。
但是意料之中的吻迟迟没有落下来,不但如此,她还听到倪名决笑了。
傅明灼睁开眼睛,看到倪名决一脸促狭的笑,他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探过来,撑在副驾驶的车门上。
少顷,他弯了弯嘴角:“傅明小灼灼,我给你系安全带,你想什么呢?”
说话的同时,他两手配合着拉动安全带。
三两下把安全带拉到合适的长度,然后他摸索着找到扣环,“嗒”一声,扣上了。
傅明灼顿时恼羞成怒。
“倪……”
未完的话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数日的思念如数倾泻。
一瞬间,什么被嘲笑不会骑自行车,什么扣安全带来整她,傅明灼什么都忘记了,她攥紧他的衣角,仰起头接纳他。
今天的倪名决很不一样,他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急切粗暴,怀抱近乎桎梏,嘴上力道更是没轻没重,傅明灼的嘴唇和舌根都在叫嚣疼痛。
除此之外,他第一次对她动手动脚了。
不可避免地,傅明灼有点害怕,她紧紧闭着眼睛,浑身发僵,心跳几近失控,但是与喜欢的人亲近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她心里更多的是甜蜜,所以她没有阻止,最终慢慢松懈下来。
倪名决得寸进尺,像是要把这些天的缺失全补上似的没完没了。
锦都壹号院每家每户院落里种了几颗桂花树,正是满城桂香的时刻,桂花树满枝头都缀着金黄色的小米粒,馥郁的香味甜而不腻,被秋风一吹,无孔不入地钻进车里来,嫌如胶似漆的火热还不够似的,非要再添一把薪火。
傅明灼到后来已经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倪名决怀中,任凭他放肆。
漫长而炽热的吻终于停下来了,倪名决额头抵到她座椅靠背上,待到急促的呼吸稍稍平缓些,他侧过头,嘴唇轻轻贴在她耳廓,声音是致命的喑哑:
“你太小了……”
“傅明小灼灼,多吃点木瓜。”
傅明灼哆嗦着,哪里说得出话来。
倪名决轻啄着她的耳垂,继续道:“但是很软,很滑。”
傅明灼原本就融成了浆糊的脑袋,这下算是彻底炸成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这天风没兜成,他们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傅行此都打电话过来催傅明灼回家了。
虽然明知哥哥打来的只是电话,看不到她,但是傅明灼做贼心虚,慌忙推开倪名决才敢把电话接起来。
倪名决靠回驾驶位,闭目屏息。
傅明灼一通答应,挂了电话,她眼睛也不好意思看倪名决,说了句“我要回家了”,然后伸手胡乱摸索到门把手打开门,想赶紧冲出去,却忘了自己身上还绑着安全带,被重新弹回座椅。
她又手忙脚乱地去解安全带。
夜风徐徐灌进来,傅明灼解了安全带,稍稍平静下来,看倪名决还闭着眼睛,她好奇心发作,没忍住快速往下看了一眼,速度太快,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再抬眸却发现他已经睁眼了,满眼的危险讯号。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刚才的举动。
傅明灼的那一丝丝平静又白费了,她结结巴巴地问:“倪,倪名决……你是不是很,很难受吗?”
倪名决侧头,很认真:“这么好奇,你可以自己来感受一下。”
傅明灼落荒而逃。
假期结束,第二天两人回了帝城。
傅明灼不再每周回家。
因为傅行此问她:“灼灼,你是不是在学校不开心?”
傅明灼确实还没有适应大学生活,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里梦到自己坐在课桌上听徐忠亮讲课,身边是熟悉而友好的同学们,左边是林朝,前面是倪名决,等到中午,他们蹦擦擦嘉蓝支队就一起去食堂吃饭。
醒来什么都没有。
她偷偷在半夜哭过好多次。
她不想让家人担心,矢口否认:“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每周都回来?”傅行此眼神探究,“你不嫌累么?”
周末一共才两天,她得耗费大量时间在路上,劳累不说,能歇在家里的时间根本就少得可怜。
尽管如此,她还是每周都坚持要回来。
傅行此一手把傅明灼从襁褓中养大,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傅明灼的人他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傅明灼又娇气又懒惰,一两次新鲜劲也就算了,没道理长期吃得下这个苦。
为了让哥哥放心,傅明灼改成一月回一次家。
班级的秋游活动重新约了时间,并如期进行,傅明灼很早就决定不去参加,应假期前贝含之的邀请,去贝家玩了一天。
贝含之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外公是退休的老教师,父母一个在大学当英语教授,一个在研究院工作,家中学习氛围甚是浓厚,能培养出一个安静好学的贝含之,一点也不奇怪。
至于和倪名决的发展,傅明灼是做足了思想准备的,原以为回了帝城天高皇帝远,倪名决会变本加厉,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倪名决再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进度停留于那天达到的程度。
当然,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倪名决嫌弃她小,却又很乐在其中的样子。
傅明灼放下心来,隐隐地,却也有那么一丝怅然若失。
唯一遗憾的,就是那天光顾着擦/枪走、火,都没来得及乘坐倪名决开的车,她回忆起当年倪名决开那辆电动法拉利载她的画面,也许是因为个人情感美化了记忆,但是她真的觉得他开车的样子爆炸帅。
她原以为至少得等到两人下回一起回锦城才能实现愿望了。
圣诞节那天是个周六,天异常的冷,还下起了雨夹雪。
傅明灼在家里舒舒服服睡了半上午,闲来无事跟王中王和盖中盖玩到临近中午,倪名决打来电话:“我在过来的路上,你现在起床,我们出去过圣诞节。”
傅明灼看着窗外的天气,打了个寒颤,十分坚定地拒绝了:“我们在家过,点外卖嘛!”
“出去过圣诞,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倪名决说。
傅明灼永远都不可能拒绝得了惊喜、礼物之类的诱惑,不过她也怕被骗,郑重其事地事先提醒倪名决:“那你要保证真的是惊喜,因为如果惊喜不够喜的话,我就会很生气的。”
倪名决在心里嘲笑她的生气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一个冰淇淋就能哄好,不过嘴上没惹她,信誓旦旦地保证:“真的是惊喜。”
“好吧。”傅明灼答应了。
傅明灼把自己裹得跟头熊一样才下的楼,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倪名决,想给他打电话,但是奈何她的围巾遮住了小半张脸,face识别不出来她,两次过后就锁住了,输密码又得脱手套,她一筹莫展,来回踱了几步,开始不耐烦。
不远处一辆歇在路边的黑色的suv冲她短促地摁了一声喇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瞪大眼睛,狐疑地打量起来。
像是要验证她的猜测,那车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来。
驾驶室的人,不是倪名决又是谁?
傅明灼伞也顾不上打,撒腿就往车跑去。
她没着急上车,围着车转了一圈,保时捷卡宴,帝城牌照。
她走到倪名决旁边的时候,倪名决无可奈何地把车窗降下来了:“上车了,这么大雨怎么还磨磨蹭蹭的。”
傅明灼这才小跑到副驾驶位上了车。
“倪名决,”她兴奋地在车上四处摸索,“这是哪里来的车嘛?”
“我的。”倪名决说。
她来摸方向盘了,咯咯笑着:“你怎么又买一辆?”
“我妈说有车接送你方便一点。”就是帝城牌照难搞,挂名在他一个远房亲戚公司名下。
在学校跑车太高调,他选了比较低调的车型。
“那你是托我的福。”傅明灼抓住精髓。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傅明灼说着拿出手机,给林幼华拨了个电话过去。
倪名决替她把安全带扣上。
两人同时回想到了上回发生在车里的事情。
倪名决刚靠拢过去,傅明灼眼神闪躲着,大声说:“阿姨,你怎么这么好嘛!”
她说完这句话,倪名决清晰听到手机话筒里还在播放接通音乐。
本来只是逗她,但她搞这么一出,他就忍不住要动真格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