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的声音像夏天的桂花糕,软软糯糯地,咬一口还很有弹性。
打住,陆行简喊停,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清了清喉咙:“南溪,我没事。”
南溪听出了陆行简声音有些沙哑,她有些担心。
于是,南溪又敲了敲门:“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陆行简从床上弹了起来,拉开门:“我真的没事。”
门缝里吹出来一股强劲的冷气,南溪打了个哆嗦:“哥,屋里空调是不是太低了?你头发都没擦。”
陆行简忘记擦头发了,发尖上还滴着水珠。
“好,我马上擦。还有什么事吗?”陆行简撑在门框上,头上的一颗水珠滴在了南溪脸上。
“没事了,哥,晚安。”南溪低下头,转身匆匆离开。
回到房,南溪摸着脸上那水珠,心怦怦乱跳。她闻了闻碰过水珠的指尖,那里有陆行简的味道。
南溪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的。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身睡衣跑去敲陆行简的门,是有多不合适。
陆行简阖上门,把自己摔在床上,心跳在加速。
他听歌听到半夜,还是睡不着。爬了起来拉周放打了几盘游戏,这才有了点睡意,挂了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陆行简睡着就开始做梦,梦里是一片粉红。粉色的灯、粉色的床,粉色的人藏在粉色的帐子后。
陆行简木偶似的走了过去,掀开帐子。女人乖巧地趴在床上,白皙圆润的肩膀露在外面外头,异常熟悉。
陆行简着魔似的俯下身子,亲在她肩头。
女人“婴宁”一声。
俩人滚作一团。
陆行简觉得这场景就像上周看过的那部电影,怀里的女人慢慢抬起头。
陆行简心跳如擂鼓,女人虚幻的脸逐渐清晰了起来,是南溪。
陆行简没有慌张,神情反而松弛了下去,单手勾着南溪的脸定定地看着。
南溪笑了一下,伸着细长的胳膊缠了上去,柔软饱满的身体贴了过来,温热的气息喷在陆行简的耳边、嘴唇上。
南溪的胆子大的出奇,主动得出奇。细长的手指从陆行简耳边顺着绷紧的脖子蜿蜒而下,落在他的胸膛上,继续往下。
手指停在皮带上,陆行简呼吸一窒。
南溪的手指调皮地转了个头,一粒一粒解着陆行简的纽扣,自下而上。
陆行简搂着南溪的腰,翻了个身,把人压在身下,由着她的手指调皮,自己不管不顾压了下去。
这场梦陆行简做得酣畅淋漓,颇有“但愿长醉不愿醒”的意味在里头。
早上五点半的闹钟叫醒了陆行简,他跃身而起,又躺了回去,梦里的画画电影似的自动播放。
他知道,自己对南溪起了邪念。但不行,这样不对,南溪是他妹妹,他要控制自己心里这只怪兽。
从那以后,陆行简再也没有单独进过南溪的房间,他躲着南溪。
可眼下跟数年前不一样了,他跟南溪是恋人,名正言顺、合理合法的恋人,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关系。
陆行简庆幸自己小时候做了最对的一件事:没有哭着喊着让爸妈给南溪改名,入陆家的户籍。
“哥......”南溪轻轻叫了一声。
陆行简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不管不顾亲了下去。
那晚,梦里的南溪也是一声声叫着“哥......哥......”
南溪勾着身子,双手搂着陆行简的脖子,配合地张了嘴,松开了牙关。
小手偷偷从陆行简腰间散开的衬衣爬了进去。
陆行简被刺激得不行,把南溪的椅子往后一推,空间腾开出来。
他翻身侧了过去,俯下身低下头,椅子被放平。
俩人纠缠在一起,不分你我。
窗外的月亮羞红了脸,偷偷藏进云层里,不敢再多看。
第五十六章
陆行简头靠在南溪耳边, 平息着自己激动的心。
南溪闭着眼, 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着。
陆行简把南溪额头上的发丝拨开理顺, 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翻身坐回主驾,又把南溪的座椅扶正。
“溪溪,我们结婚吧。”陆行简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讲究什么结了婚才能上床。
但因为这个人是南溪,陆行简才想要更珍惜,才想要更认真对待,想把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交付给她。
婚姻是最神圣最珍贵的,他已经把自己的心毫无保留交付给了南溪。
他爸妈就做了一辈子恩爱夫妻,他爸生意做再大,从来不在妈妈面前大声说话发脾气。
陆行简他有这份自信, 他会让溪溪更幸福。
南溪愣了片刻,转过脸, 兴奋得冲窗外“啊啊啊啊”学土拨鼠尖叫起来。
她没有做梦,刚才掐脸蛋特别疼。
啊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得找个人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分享出去。
啊啊啊啊,不行了。心都快跳出来了。南溪捂住心口,咬着嘴唇。
陆行简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求婚求得这么失败吗?
南溪怎么看起来特别暴躁了?难道是?是了,南溪还要继续拍戏, 她说过现在不能公开。不公开,怎么办婚礼?怎么结婚?难道隐婚?
那不行,不能委屈溪溪。
陆行简想着想着, 自己又给自己释疑解惑了,心里敞亮了,他得道歉:“溪溪,那个我......”
南溪扭头看了他一眼,像受到了惊吓似的,“哗啦”一声打开门:“你先别说话,你说的话我知道了。”
转身慌里慌张跑掉了。
陆行简看着还在震荡的车门,怂了,不敢追过去了。苦恼了片刻,陆行简摸出电话,给狐朋狗友们打了个电话。
南溪一头扎进电梯里,数着楼层,今天电梯好慢啊。好不容易到了十九楼,南溪开锁关门,鞋都来不及脱,坐在门口开始打电话。
“啊啊啊啊,姐妹们,你们有没有时间?一分钟,我就耽搁你们一分钟。”南溪激动得像只兔子,在房里转圈圈。
“说吧。”俞越转了圈椅子,把办公室门关上。
“有劲爆的我才听啊,是不是哪家小花鲜肉爆了大料?”一冉一脸的八卦。
钟意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句:“你说,我有空。”
南溪又尖叫了几秒:“陆行简跟我求婚了。啊啊啊啊......”
“什么?求婚了?在哪?”俞越咚地站了起来,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手忙脚乱开始收拾,“你在哪?我马上来。”
一冉附和。
钟意+10086。
南溪眼泪差点出来了:“我在家呢。”
三人齐刷刷翻了个白眼:“嘁,在家呢。喊我们过去当面喂狗粮?”
“没没没,他不在这。”南溪着急着解释,不好意思说陆行简的名字。
“啧啧啧,开始他他他了......明晃晃的秀恩爱啊,半个小时马上到。”
电话被掐断,南溪眼泪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今天是她最幸福最开心的一天。
那个她爱着的人,也恰好爱着她。她还有一帮好姐妹。
谁说人生不值得?再难的人生,也有它该存在的意义和值得的地方啊。
门铃很快响起,俞越带着一冉钟意她们来了。
“怎么个情况?怎么就突然求婚了?陆行简是不是有什么事?”俞越是冷静的。
“溪溪,说一说,在哪儿求的婚?戒指呢?蛋糕呢?鲜花?照片?”一冉是浪漫的。
“你答应了?”钟意是务实的。
“没有没有,你们听我说。”南溪坐在她们三人的对面,接受“审问”。
“你说。”俞越啧了一声,“你要有身为艺人的觉悟,看看脖子上的草莓印,还敢不敢再明显一点?”
南溪红着脸,拉了拉衣领。
一冉视线落在衣服上:“你俩......你俩已经哪个了?”
“没有啦。”南溪把脸埋在膝盖上,这帮家伙火力太猛了,要是阿行在,她们肯定不会这么嚣张。
“把脸抬起来,坐好,坦白交代,抗拒从严。”俞越清了清嗓子,拿出一副“拷问”的架势,像个大boss。
钟意和一冉坐在她两边,像两个前锋“打手”。
南溪把事情讲了一遍,省略了两人之间的细节。
“就这样?”一冉有些失望,“这求婚求得也太随意了吧?要是我,能打爆他狗头。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礼物,就这么在车里来了一句求婚?你不是傻到答应他了吧?”
一冉瞪着眼睛看着南溪,大有一副“你敢这么把自己嫁了,看我不打死你的”架势。
南溪摇了摇手:“没,没。后来,他好像有点想收回求婚这事,然后我就跑了,没给他机会说。”
俞越看着南溪一脸“快夸我,看我聪明吧”的表情,心里哀叹: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是真理么?
一冉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什么?这样儿戏的求婚他还有脸收回?让他收回,让他收。还以为我家南溪是地里的白菜,想什么时候拱就什么时候拱吗?也不看看他是个二手男人!二手的,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