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积极地答应。
直到上楼换衣服,一照镜子,发现胸口满是印子,一想到健身房的运动装是低领,只得作罢。
她回到客厅,说不去了。
林姨问:“怎么又不去了?”
於棠随口扯个理由,“来例假了。”
林姨掐指一算,“还有半个月呢,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
因为近日来林姨在照顾於棠备孕的事,所以对她任何事情都上心,连经期迟来早来,来了几天都一清二楚。
林姨忽然意识到什么,掩嘴偷笑。
於棠尴尬得不敢视人,溜去书房练习书法。
昨晚张昀生在这里办公,桌上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都是些文件,林姨不懂,所以不好乱动,於棠顺手收拾了一下。
她想找个空的抽屉把文件放进去,所以一个一个拖出来检查,拉开最后一个时,里面是一叠纸,她取出来看。
翻开才晓得,那厚厚的一叠,都是一些毛笔字,她的笔迹。
她以前的笔迹。
先前她在书房练习书法,没有动过抽屉,所以不知道底下还藏了这些。
於棠翻到其中一张,写的是“老混蛋”三个字。
那时她气急,写字时一笔一划看似行云流水,其实运笔不稳,这三个字的笔画一个赛一个繁复,所以写得歪歪扭扭。
於棠找到一张满是皱痕的纸,写的是“打倒资本主义张老贼”。
当时这张被她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没想到他还给捡回来,并且收了起来。
……
今日股东大会,张昀生两项议案一致通过。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张昀生现在是人心所向,诸事顺意,行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股东大会上刚通过议案,散了会马不停蹄就运行起来。
那边安排负责人拟了份方案策划书,这边就联系了相关部门领导,一一应酬。
去年创业文化园的兴建工程已完成大半,正是赶着大好形势。
当今创业者纷纷冒头,中小型企业遍地,那时就得到消息,说某地已获拆迁许可等等,如今创业园尚未竣工,已有不少人打探消息。
一旦竣工,吉时开盘,必然售罄。
这晚,张昀生在外应酬,酒局上众人推杯换盏,就属他克制。
烟酒不沾。
他记着於棠说的话,备孕期间,他一旦喝酒抽烟就会对她有影响。
然而,一个酒局自成一个世界。
酒局觥筹交错,世间光怪陆离,既已置身其间,哪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最后实在没法,还是喝了点酒。
有人打趣:“张总一晚上有所顾忌,是不是家里那位盯得紧?”
赶巧秦二也在,他笑道:“张总新婚不久,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多少是得哄着点儿,这以后嘛,还不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怎么能让女人绑住?”
张昀生听了只是笑:“还是二少好手段,听你这番话,应该是已经把家里那位打理得服服帖帖,有空再向你讨教一二。”
秦二颇不自在地搔头挠眉,“这个,无规矩不成方圆,打理公司要定制度,打理家庭自然需要家法。只不过夫妻俩有商有量的,才能家庭和睦。”
有人揶揄:“哟,二少自从过上婚姻生活,这感悟不少啊,张总有什么启发没?”
张昀生感觉脖颈处隐隐生痒,他说:“耐心哄着,让她记你的好也就乖了。”
那人笑道:“那还是张总知道疼人。”
一时转了话锋,聊金融聊政策,甚至聊古董。
谁谁最近收了哪朝哪代的文物。
爱喝茶的收了哪位名家的大作。
张昀生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
这会儿林姨已经睡下,於棠在卧室里听见楼下开门的动静,急忙跑了下来,看见他由林伯扶着坐到了沙发上。
於棠过去说:“林伯,您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林伯瞧她这身形仍是清瘦,不大放心,说:“要不把你林姨叫起来?”
於棠赶紧说:“别麻烦林姨了,她才睡下不久,您也去休息吧。”
林伯点点头,回屋去了。
於棠去洗手间拧了一条毛巾过来,坐在他旁边给他擦擦脸,擦到脖子的位置时,看见那里有一处咬痕,她昨晚气急了咬的。
不知道是不是发炎了,现在看起来有点肿。
张昀生见她愣着,说:“去给我倒杯水。”
於棠跑一趟厨房,倒了温水给他,坐下来时问:“你怎么不搽药呢?”她拿毛巾,将那处咬痕轻轻清理了一遍。
“咬的时候不知轻重,现在知道着急了?”
“……算了,我给你拿药。”
於棠拿了一瓶消炎药膏,过来就催他去洗澡,洗完澡好给他搽药。
张昀生朝她伸手,说:“我抱你上去。”
於棠坐着没动,“还是不要了,胖了不少。”
“过来,我看看胖了不少是多少。”
“你喝醉了,还有力气么?”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挪了过去。
张昀生抱着她起身掂量了一下,一边上了楼梯,问:“今天在家都做了什么?”
她回答:“跑步,写字,看书。”
“写了什么字?”
“明天你自己去看。”
第二天一早,张昀生出门之前忽然想起昨晚的事,特地拐去了书房。
那张书桌上哪有什么字?
只有一张他的素描,半身,侧脸,写形写意,均属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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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就是补充一些细节,包括婚后之类,日常琐碎,叽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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