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钱若霖点了头, 眼神里突然闪了闪光。
温暖伸手又拿了一块橙子，语气有几分的惆怅：“真好呀。”
“冬天到了，这么冷，就应该谈恋爱啊。”
“嗯？”钱若霖转头，“那你也要努力哦。”
温暖避开了这个问题, 缓缓开口：“好喜欢冬天哦，天冷了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和朋友一起当神秘人，哈气的时候在眼前的雾气，都想要伸手去抓一下。”
“姑娘们拿着烫手的烤红薯，一边说着烫一边将它吹凉一些, 路过奶茶店的时候不再要加冰，一杯热奶茶传过来的温度简直要温暖整个冬天了。”
“想象到有女生笑盈盈地问旁边的人，要不要暖手，把手伸进朋友的脖颈之间取暖逗笑，看到有帽子的大衣就把手放在对方的帽子之下。”
“走路的时候呀，分一只手套，吹一阵风就冷得直跺脚，却在看见雪的时候奋不顾身地跳进去。”
钱若霖撑着下巴看着她，认真地听。
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聊冬天，把这个季节说得这么可爱的，温暖的表情应该是闪耀的，但是钱若霖却从她眼里看到了其他更深沉的东西。
钱若霖从认识她开始，印象中就觉得温暖人如其名，温暖又跳脱，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在她眼里似乎都更可爱。
温暖眨了下眼，语气有些可惜：“冬天多好呀，这样美好的冬天，如果能把手放进喜欢的人的口袋里就更好啦。”
钱若霖看了她两秒，突然开口：“温暖？你是不是喜欢着谁？”
温暖没有回答，起身趴在栏杆上吹风，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灯火辉煌。
“没有那么重要了哦。”温暖回头过来，扯出一个笑容，“我现在啊，一心搞事业呢！”
她勾了勾手示意钱若霖过去，温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开口：“我一直没有认真跟你谈过，今天既然有机会就说说吧。”
“嗯？谈什么？”钱若霖愣了下。
温暖小小只的，跟钱若霖差不多高，大概因为是女明星，她对自己的身材把控很严格，跟普通人比起来她更小只。
钱若霖平时算是比较强势的性格，但是温暖好像天然治她，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可爱的小女生，她在钱若霖面前却像大姐姐。
“我就是想问问你哦，若霖，你以前会不会觉得自己挺惨的？”
钱若霖想了会儿，回顾起自己小时候经历的那些事情，她也不是从小就跟现在一样坚强的，爸妈刚离婚那会儿，其实钱若霖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妈妈为什么那么快就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为什么那么快就能接受别人的孩子？
为什么别人家的父母都是恩爱的？
钱若霖愣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显然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温暖突然就伸手抱了她。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温暖说，“我小时候因为爸妈分开也会偷偷躲在被窝里哭，那时候每天去上学眼睛都是肿的。”
“其实刚开始有个妹妹的时候，我还挺担心的...”温暖轻声笑了笑，“还好是你啊...。”
钱若霖伸手回抱了她一下，“我也很高兴是你。”
其实刚开始钱若霖也是担心的，毕竟以前有陈思语这个例子，她都是对这个重组家庭里的姐妹不抱希望的，但是温暖没有让她失望。
“虽然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温暖放开她，伸出手，“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像真正的姐妹一样。”
钱若霖低头笑了笑，抬眸：“毕竟都是同样辛苦的童年和成长是吗？”
温暖扬了一下下巴，勾着手指，说：“那拉个勾吧。”
她的眉眼弯了弯，说：“妹妹。”
—
林灏来敲门的时候，一家人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温暖第一个动身，她把钱若霖按在沙发上。
“等等啊，你站在最后。”
钱若霖：？
温暖起身，说：“叔叔，你一会儿站在第一个哦。”
钱若霖：？？
钱成益哈哈笑了会儿，说：“好。”
“妈，你站在叔叔后面。”温暖伸手去拉温念珍。
最后开门的时候，站在门口清隽气的男人刚刚脱口而出一个字：“若......”
他这个音节刚刚发出来，就看到眼前排着队的四个人，钱成益站在最前面。
林灏脸上的表情僵住，嘴角勾着一个形状，非常恭敬地唤了声：“叔叔好。”
钱成益朝天上吹了口气，说：“找我家宝贝啊？”
“嗯。”
“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吧？”
林灏：？？？
叔叔我不知道！！
钱若霖悄悄从最后探出脑袋，艰难地对林灏眨了下眼，温暖一把把钱若霖拉回来，不忘转头对她说一句：“妹妹，你男朋友还挺帅的啊。”
钱若霖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当然啦。”
我的男人，当然帅。
林灏站在门口跟钱成益对视了好几秒，他也被搞得有点紧张，最后才试探着开口。
“我会对你女儿负责的。”
钱成益：......？
“你对我女儿干什么了？这就负责了？”
......
空气就这么沉默了几秒，温暖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暖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
本来决定好的，在林灏进门以前先被他们轮流考验一番的事情就这样破功了。
钱若霖发现事情有点不对，钱成益看她的眼神变了，很探究。
......完了呀。
温暖把钱若霖揽到旁边去，小心翼翼地问：“睡过了啊？”
钱若霖点了下头，压低声音：“总不能柏拉图吧...而且爸爸知道我们住在一起的。”
温暖：“你知道他们上年纪的人...跟我们想法不一样吧？”
“嗯。”
再次回过头的时候，钱成益已经把林灏禁锢在桌上了。
“小林，来都来了......”
钱若霖：？
林灏：？
中国人最怕的大概就是“来都来了”这四个字。
钱成益说着，就把瓜子花生小菜摆上了，他坐在林灏面前，挑了一下眉：“喝两杯？”
林灏：“叔叔...昨天才喝了。”
钱成益给了林灏一个眼神，满脸写着“你这个臭小子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心里没点abcd吗”“你今天不在这里给我喝两杯赔罪我不会原谅你的”“我家宝贝怎么就被你这种人给上了”。
电光火石之间，林灏知道自己难逃一劫。
......当初钱成益把他叫去阳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果然，男人都是嘴上说得好听，等到真的到那天的时候，还是舍不得啊。
钱若霖在旁边看着，一个健步往前，挡在林灏面前，说：“爸——”
“要不...我帮他喝？”
钱成益：？
林灏：？
就你？那点酒量？还要帮人喝酒？
林灏像是怕钱若霖把那酒喝了似的，端起眼前那杯酒，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钱成益和钱若霖都看楞了。
......那可是一杯白酒啊。
钱若霖其实不太清楚林灏的酒量，她没见过林灏醉酒的样子，因为自己酒量极差，还没见到他喝多少，自己倒是先醉了。
温暖赶紧过来打圆场，她说：“咳咳，叔叔，要不今天就让他们俩先回去吧？今天这也挺晚了哦。”
“晚上回去太晚了不□□全，对吧！”温暖使劲冲钱若霖眨眼。
钱若霖接话说：“对哦，而且明天还要上班欸！我们先走啦！下次回来！”
钱成益：“欸...！？你们这就......？”
忙着跑路呢？
温念珍也过来说着：“老钱，就让俩孩子先走吧！”
钱若霖拽着林灏就往外面走，钱成益拦都拦不住，再加上温暖和温念珍也拦着钱成益，他根本追不上来。
直到上车以后，钱若霖才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转过头去，突然被一个毛绒玩具塞了个满怀。
“......？”
钱若霖下意识地接过去那个毛绒绒的兔子玩偶，问：“这是什么......？”
林灏伸手，先把车门锁了。
他凑过去，呼吸灼热，手压着她的手腕：“我错了。”
“真的。”
“我不该对你有情绪的。”林灏抵着她的额头，“原谅我是第一次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