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戈微微松开她的下巴,他伸手揽住她腰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当闻羡触到柔软的床的时候她以为沈临戈会继续,但是他没有。他放开她打开了床头的灯,随即他便居高临下地朝她看来。
沈临戈微暗地眸一寸一寸扫过她,从微肿的唇再到仰起的颈,她漂亮精致的锁骨再往下。她今天就是这样在舞池里跳舞。
沈临戈不难想象,当时会有多少男人盯着她看。
闻羡小口地喘着气和沈临戈对视,她伸手去牵沈临戈的手,她软了声音问他:“沈临戈,你怎么过来了。我明天就回家了,我晚上没喝酒。”
沈临戈刚刚吻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确没有喝酒,她的嘴里除了甜味什么都没有。
他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才问道:“羡羡跳什么舞了?”
闻羡抿了抿唇,小声应道:“我跟着妈妈瞎跳的。”
沈临戈松开她的手,与她拉开距离,看着她淡声道:“我想看,羡羡愿意再跳一遍吗?”
闻羡纠结了一会儿,随即摇摇头:“我不想跳了,跳累了。”
沈临戈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羡羡,你记不记得在肯尼亚的时候你和我说了什么?”
闻羡微微红了脸,她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乖巧地应他:“我说想和你生宝宝。”
闻羡的诚实和乖顺把沈临戈身上的火压下去了一点。他暗着眸子和她商量:“你想在哪里?这里还是我们回家?”
闻羡:“......”
有时候沈临戈做起来没有节制,看他今天这个状态就知道他是生气了。闻羡不想明天被宋明溪和沈荣生看到她这幅模样。
这太羞耻了。
她小声嘟囔:“我跟你回家,我去换衣服。”
沈临戈淡淡扫过她的妆和这清凉的打扮,说话的语气不容她拒绝:“不用换,回家再换。”
闻羡老老实实地被沈临戈牵着往下走,一下楼他们就撞上了还在客厅的宋明溪。
宋明溪看到沈临戈的时候还愣了一瞬:“你爸不是说你已经回去了吗?你从哪儿来的?这么晚你带羡羡去哪里?”
闻羡往前走了一步,和宋明溪小声道:“妈妈,我和沈临戈回家了。他说这两天仙仙没看见我都不好好吃饭。”
宋明溪瞪了沈临戈一眼,又和闻羡道:“羡羡你别总惯着他。”
闻羡笑了笑就和宋明溪挥手告别,沈临戈也懒散道:“妈,走了。”
宋明溪摆摆手:“走走走,赶紧走。”
沈临戈上了车才无所顾忌的和她继续谈论在楼上的问题:“你都不回家,我们怎么生宝宝?羡羡,承诺了就要做到。”
闻羡皱着小脸想了一会儿,的确是自己先和沈临戈说想生宝宝,自那以后他就戒酒了。
闻羡能屈能伸,她非常爽快地认错:“是我不对,以后我每天都回家。”
直到她被沈临戈抱上床亲得头脑空白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想不出来闻羡便没有再想,她尽量地去配合沈临戈的动作。
从天黑再到天明。
-
夏至,沈氏庄园内。
玫瑰园外,翠绿的草坪边坐满了宾客。他们都凝视着缓慢走向沈临戈的那个新娘,她很美,也笑得很幸福,她穿着雪白的婚纱一步一步朝着沈临戈走去。
闻羡是由常商牵着走向沈临戈的,常苑没有来。
沈临戈原本是立在不远处静看着闻羡的。但他没有克制住自己,当闻羡还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上前接过了他的新娘。
常商停顿了一秒便放开了手,他无声地退到了一旁。
底下的人都笑了。
站在一旁的宋明溪忍不住背过手打了一下沈荣生,她压低声音:“你儿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沈氏总裁的威名扫地了!”
沈荣生睨了她一眼:“我看就你笑得最开心。”
原本交换完戒指之后就是新郎轻吻新娘的环节了。但是闻羡却伸手接过了话筒,她微微拉开了与沈临戈的距离,然后凝视了他许久许久。
全场的人都听到了闻羡的声音,她缓慢又认真地说着——
“沈临戈。”
“我小的时候一直觉得我是个幸运的人,仿佛世间万物我都唾手可得。可是命运告诉我不是这样的,那时的我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多久。”
“那些年,我很辛苦,也很孤独。”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了。”
闻羡顿了顿,她看着对面沉默而温柔的男人弯了弯唇,轻声道:“直到..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给了我对于以后人生所有的幻想,你给了我命运曾从身边夺走的幸福,你给了我..给了我爸爸妈妈,你给了一个家。”
“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谢谢你这样包容着我。”
闻羡的声音有些许哽咽,她红着眼睛继续说:“那些我失去的爱,我都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你是我所遇见过最温柔的人。”
“沈临戈,谢谢你。”
沈临戈眼眶酸涩,她的话像糖又像刀,让他的心似乎被细密的疼痛侵蚀。他的羡羡一直都这样用力地生活着,她努力又认真地做着每一件事。
她勇敢、热忱、善良、天真又聪慧。
她是他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沈临戈上前一步拥住了闻羡,他抱得很紧。摩挲声透过话筒都传了出来,这是在场的人第一次见到沈临戈流眼泪。
他一直是无比强大的。。
可此时他只是拥着这个女人,像凡人一般感动流泪。
宋明溪也哭红了眼眶,她看着前方她珍爱的两个孩子。这个世界太大了,人的一生能遇到这样的人并不容易,他们都很幸运。
底下的朵朵她们已经泣不成声,她们一路看着他们都到现在。
沈临戈侧头看着还脸上满是泪水的闻羡,他喉间干涩,但他仍旧嘶哑着声音问道:“羡羡,我想吻你,我可以吻你吗?”
闻羡抬起微红的眸,下一瞬便踮起了脚尖向他唇边送去。
沈临戈低头万般轻柔地吻住了他的新娘。
台下掌声缓缓响起,他们似是不敢用力,怕惊扰了这对新婚的恋人。
江心景拿着纸巾狼狈地擦着止不住的泪水,江心晚偏头看他一眼,难得没有教训他。这些日子,她的弟弟长大了不少。
池砚与抬手拍了拍江心景的肩。
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管家忽然急匆匆地走来。他快步走到宋明溪身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宋明溪怔了片刻之后便看向了闻羡。
沈荣生悄声问:“怎么了?”
宋明溪轻咳一声,有些不确定道:“我们家..刚刚好像发财了?”
沈荣生:“......?”
不远处,正有一群人朝着婚礼现场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金发的白人,看起来四十岁上下,他的手里还拿着两份文件。
沈临戈和闻羡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他仍将她抱在怀里。
来人走近沈临戈和闻羡之后先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沈临戈才出声道:“闻小姐,我是您母亲常霜女士的律师arvin。这是她留给您和您先生的文件,只要你们签字,这份文件便会生效。”
arvin一口流利的中文,他微笑着对闻羡道:“闻小姐,常霜女士给您留下了上百亿的资产。这份遗嘱在您22岁周岁当天生效,如果您已婚,您先生将享有20%的资产。”
“祝你们百年好合。”
闻羡怔愣地看着arvin,她有些无措地和沈临戈对视了一眼。
这个传言,竟然是真的。
但条件却不是如秦怀所说,条件只是她年满22周岁而已。
今年闻羡刚满22岁,她在自己婚礼当天拥有了上百亿的遗产。
arvin说的话只有距离主台的几个人听到了。沈荣生诧异地看了一眼宋明溪,他拧着眉想了想:“我怎么觉得是羡羡吃亏了呢?”
宋明溪:“...这下好了,你儿子随时都有可能会丢老婆!”
沈荣生叹了口气:“是我不够努力。”
坐在下面的江心景目瞪口呆地看着闻羡,他愤愤道:“与哥,我现在去追我嫂子好来得急吗?我就不应该屈服在我爷爷的棍棒底下!”
池砚与嘴角微抽:“你当嫂子看得上你?你也不看看我哥当时追人追了多久,从明城追到黎城,又从伦敦追到黎城,来回折腾不知道多久才把我嫂子留在明城。”
“这期间我哥工作还一点都没落下,沈氏上季度的股票一直在涨。你自己掂量一下。”
江心景:“...那还是算了,我也养不起我嫂子。”
闻羡直到签完字人都是懵的,她看向沈临戈。沈临戈却没有看她,他蹙着眉问arvin:“我可以拒绝签字吗?我不需要这20%。”
闻言arvin挑了挑眉,他从善如流地收起文件笑眯眯道:“当然可以了先生,既然这样您的这一份文件就作废了。”
arvin再走之前又对他们说一遍:“祝你们百年好合。”
底下的江心景不由自主地竖起大拇指:“我哥牛,我哥这思想觉悟绝了,不愧是我哥。”
池砚与哼笑了一声:“除了嫂子,他什么都不要。”
台上闻羡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临戈,许是因为哭过,她的眼眸亮得仿佛是森林深处的清泉,而他便是饮泉的鹿。
闻羡雀跃道:“沈临戈,以后我能养你了!”
沈临戈弯唇摸了摸她的发,她的发上挂着白纱,他只是轻轻地碰了碰:“你一直都能养我,从一开始,就是你养我的。”
“你给我钱让我去明城玩,让我好好吃饭,让我照顾好自己。”
“羡羡一直都在养我。”
闻羡看了他一会儿,又扑进他怀里。
...
这一天,沈氏的灯彻夜都未暗。直到凌晨两点他们才送走所有的客人,沈临戈当晚喝了不少酒,这是他和闻羡的新婚夜,他很高兴。
他是被池砚与和江心景扶回房间的,池砚与还不住嘀咕:“我哥真喝醉了,我这是第一次见他喝醉。今天我哥又是流泪又是醉酒,传出去还见不见人了。”
闻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临戈已经被丢在了床上。他闭着眼睛靠在床头,礼服外套不知丢去了哪里,领结松垮垮地系在衬衫上。
他的脖子红了一片,脸上也满是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