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哼了几句单身情歌,把车开上了沿海高速,“你俩真没戏了,几年没见就一点火花也擦不出来,也不怕方念被别人追走,那可是海大一枝花。”
“你跟她私下见过面?”
“哪能啊,我俩有什么交集”迟意提了车速,“就你走后,有次在街上碰见她,我才知道她在海大,后来去过海大几次。”
宗越又冷又硬地打断他的话,“你跟她很熟?”
“不熟,我就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把你给甩了,还有胆子来海城”瞥见宗越面色不善,赶忙改口道:“哥,哥我错了,你把她甩了,是你把她甩了。”
“你知道的真多。”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他毫不怀疑下一秒宗越真有可能夺了他的车,然后把他踹下去让他暴尸荒野。
迟意理智地换了话题,“好歹是你女朋友,我顺路去看看别让人给欺负了,真不打算回来了,兄dei,岁月不饶人啊,你没看你这张脸对她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宗越冷冷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给我离她远点。”
迟意:“……说真的,当年你俩为啥分手,我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宗越去西巷后,迟意还去看过他,主要是好奇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让宗小霸王乐不思蜀。
到了一看,那地方又破又穷,日子淡的跟水一样,除了宗越身边多了个小姑娘。
不过那时候宗越阴晴不定的跟个死太监一样,把小姑娘指使的团团转,眼里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别人,迟意还第一次见到宗越吃饭都要人哄的,简直了,比三岁小孩还不如。
“问你姑去”宗越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我姑她棒打鸳鸯了”迟意他姑也就是宗越他妈,那是个厉害人物,小时候经常训他,导致迟意现在看见她还有心理阴影。
迟意伸手按了个按钮,天窗上开了条缝,丝丝晚风从外灌了进来,想想又轻啧了声,那可难办了,他姑有多固执他是领教过的,而且控制欲超强。
再说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这种家庭的,虽然大多数时间都享受着别人尊崇的目光,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已,迟意心生唏嘘,“那你准备怎么办?”
黑夜让人有种倾诉的欲望,迟意觉得自己作为兄长,有必要提点弟弟几句,刚想开口就听宗越幽幽道:“你又不跟我姓,我告诉你干吗。”
“卧槽,是不是兄弟”迟意狠狠拍了下方向盘,“难道你要搞大动作,不是吧,连我也防着?”
“搞你还差不多”宗越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下个月,你让财务把我的那份转到方念账上,新港的商铺,云鼎的写字楼也给她。”
“哥,我叫你你一声哥,能给我分点吗?”
“不能。”
“为什么?”
“长得丑。”
“滚犊子”迟意悻悻,重色轻友,早知道全给他偷偷卖了,“良心发现了准备补偿人家,早干吗去了,三年了,女人变心很快的,你要是早点一天一个包包好好哄着,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宗越又点了根烟,缓缓吐了个烟圈,“你儿子不是你的。”
迟意闻言手一滑,差点撞到护栏上,“那不是我儿子。”
“嗯,儿子不是你的。”
迟意:“我艹你祖宗。”
第13章 债主(3)
一大早,方念就被外面的机器轰鸣声给吵醒,紧接着咔嚓一声树干折断,有那么一瞬间方念以为刮台风了呢。
楼下人声、脚步声、电锯声嗡嗡嗡,方念困倦地摸出手机,还不到六点,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今天周六啊,大周末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又眯了一小会儿,方念惊坐起来,糟了,宗越的车还在楼下呢。
她匆匆洗了把脸跑到阳台上,探头往下看,楼前的草坪上站了许多保安物业及施工人员,正在围观新栽的白玉兰,图书馆前种着两排,很好看。
有晨读的学生结伴而行从楼下经过,好奇地张望了几眼,“哇塞,海a11111,这谁的车太豪了吧。”
同学甲说:“那还用猜,肯定海城首富的呗。”
同学乙说:“怎么停这啊,难道首富在咱学校上学?”
同学丙说:“你想的有点多,首富都多大年纪了当你爷爷还差不多。”
恰巧宿管阿姨正跟人说说笑笑,一回头看见阳台上的方念,喊了声:“方念,下来把你车挪一下。”
这下所有人都抬头看她,方念被瞧的浑身不自在,“阿姨,那不是我的车。”
宿管阿姨是个大嗓门,“我昨晚看见你把车停在停车场的,来来,挪一下,这里要重新绿化,别把你车给砸了,这可赔不起。”
方念僵硬地笑了笑,她也赔不起。
昨晚宗越把车停在路中间就跑了,本着做个有素质公民的原则,方念好心地把车往左移了几米,停在了楼前的小停车场上,不多就六个位置。
不知是提前得到通知还是怎么地,现在那个地方就剩它一辆车,孤零零,特扎眼。
“美女,帮忙把车挪一下,等会儿这里要重新挖坑,你车停里面出不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要再不挪一下,估计宿管阿姨就拿小喇叭广播了,方念换好衣服下楼,努力忽视各种惊叹的、戏谑的、好奇的眼神,硬着头皮把车从楼前挪到了楼后。
挪好后给宗越打电话,依旧关机。
方念气急,简直了自从遇见他后,这几天晚上没睡过一个好觉,梦里面不是恐怖片就是灾难片。
迟意接到方念电话的时候,刚睡了不到半个小时,他昨晚送走宗越后,又跟一帮朋友玩了个通宵,早上六点多才躺下,枕边的手机就一停不停地嗡嗡嗡。
本来不想搭理的,又怕有什么重要的事,私人号码,一般人不会这么不识趣。
“喂”一开口,语气不太妙。
“宗越在哪?”
是个女人的声音,迟意迷迷糊糊地想,要钱的?“死了。”
那边没有应声,迟意揉了揉额头,才反应过来不是找他的啊,“不知道”不对,找宗越的,女的???
“你谁?”
“方念。”
吓他一跳,还以为那小子在哪惹了风流债呢,“哦,他走了。”
迟意撑着身子斜靠在床头,昨晚让宗越往心口捅了一刀,受了刺激喝了不少酒,到现在胃里还堵的难受,“找他有事?”
“走了,去哪了”方念微怔。
迟意从床头柜上摸了根烟叼在嘴上,困的眼皮都快睁不开,“回去了,出国了,昨晚走的。”
方念握着手机,心口突然就像被针扎了下,她攥着窗帘张了张口,差点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有事?”
方念稳了稳心神,深吸了一口气,“他车在我们学校,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找人给开回去。”
学校就这么大片地,停车场很少都在教学楼区域,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这就是掉块儿漆她也赔不起。
教师公寓那片倒是有停车位,离她们宿舍楼太远了,方念掐了掐窗台上的多肉,捻去指尖绿绿的水渍,楼下有人正凑在宗越车旁,伸出剪刀手来了个自拍。
迟意转了转快成浆糊的脑子,这才忆起害他缺觉少眠的另一个罪魁祸首丢了个麻烦跑了,“他住海湾别墅,你给他送回去不就行了。”
方念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开。”
“那先放着吧,他车多的开不完,也不差这辆,等他回来再说” 宗少爷放着自己的车不开,丢到人家楼下宣誓主权,谁敢乱动。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好说,说不定三五年,也可能更久”迟意眯着眼给自己点了根烟,他决定做个好人给俩人牵条线。
方念轻叹了口气,“那好吧,再见。”
“等下,你知不知道宗越生病了,很严重。”
方念脑袋哄的一下,喉咙有些发紧,“他怎么了?”
迟意一口气抽了半支烟,勉强打起点精神,“难言之隐,这几年一直在国外疗养,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他那个人爱面子死撑,有机会你自己问他。”
方念皱着眉头思索宗越有什么难言之隐,宗越爱不爱面子她不知道,反正挺爱撒娇的,“很严重吗?”
“很严重,你知不知道他跟你分手后,差点死了”迟意深吸了口烟,又开始满嘴跑火车,“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也不感兴趣,他这出去都几年了今年才第一次回来,逢年过节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国外,瘦的都不成人形了,反正挺惨的。”
“出了什么事吗”方念稳了稳情绪,“他怎么会过得不好。”
宗越到西巷光随行的就带了好几十人,司机、保镖、保姆、管家……糕点师要有,园林师要有,造型师要有,厨师都带了七八个,他那样的,怎么会过得不好。
“他不让说,你自己问他,伤到头了,医生说有可能留下永久性后遗症”脑袋上少了些毛,俗称“脑残”。
“什么后遗症,他怎么了”方念背靠着书桌,用尽力气才没滑下去,窗外嗡嗡嗡,脑海里也是嗡嗡嗡。
迟意随口道:“他那头发动手术剪的,去年圣诞节我们去看他,啧啧,那个叫惨,冰箱里就只有一盒泡面,真不知道他在外面是怎么过的。”
方念声音低低的,打断了他的话语,“他不吃泡面。”
“那不是国外没得吃,想念家乡的味道”迟意又摸出了一支烟。
“他不吃面条。”
迟意一下子反应过来,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俩真没可能了,他对你不够好吗?”
那端许久没有人回话,迟意暗骂了声挂了电话,一扬手把电话远远抛了出去,抱着被子又沉沉睡去。
方念慢慢附身趴在书桌上,他对她不够好吗?
下午,方念在图书馆自习,刚做完一份专八模拟题,有个同学走到她旁边问她,“方念,你是不是忘带手机了?”
方念抬头一看,是她的同班同学,在图书馆做兼职,“没有呀,怎么了。”
那女生说:“有人说找你说有急事,打到前台了让我跟你说声,你看看手机。”
方念赶忙拿出手机一看,就一个未接电话,宗越的,刚想把手机塞回去,宗越的视频请求发了过来,方念朝同学笑了笑,挂了电话匆匆把书桌收拾好,抓起背包跑出了阅览室。
紧接着,宗越又打了过来,图书馆里静悄悄的,到处都是埋头看书的人,方念捏着手机从侧楼梯一路飞奔,到了楼下才按了通话键,“喂。”
“又挂我电话,再挂我电话我给你发寻人启事,不信你试试。”
方念深吸了一口气,想起迟意早上说过的话,心平气和道:“不是我挂你电话,我在图书馆,不方便。”
海城一天热过一天,里面空调的温度开得很低,一出图书馆的门阳光洒在身上,方念的第一感觉是,好温暖。
“我怎么知道你在图书馆,你干吗了不方便接电话”宗越理直气壮地来了句。
方念:“你不知道我在图书馆你打到前台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