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拍得不错,起码俊男美女很养眼,路灯月光照映下,感觉光线打得也很不错。但怎么说呢,这画面气氛有点不对劲。既不是甜蜜暧昧,也不是剑拔弩张。
倪蓝飞快一琢磨,嗯,就像是两个傻子拗造型呢。
倪蓝勃然大怒,扭身就往那车子奔去,那架势似乎又要干架。
蓝耀阳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突然冒出来一台神秘的车,倪蓝又是这样的反应,他便有了不好的联想,一边追着倪蓝一边联络陈洲。
陈洲其实一直远远跟着,见到手机弹出示警信息,立即驱动车子加速驶过来。
李木这头的小面包车一看架式不对赶紧跑。
倪蓝追过去就看得到车屁股越行越远。
蓝耀阳跟在她旁边急问:“怎么了?嫌疑犯?给你发的什么?我记住他车牌号了。”
陈洲车子已经驶到,蓝耀阳问倪蓝:“追吗?”
“是李木。”倪蓝举手机给蓝耀阳看。
蓝耀阳:“……”以为是什么大事。
蓝耀阳对陈洲摆摆手,陈洲会意,把车子停到路边等。
倪蓝很生气:“总跟着,总偷拍,还拍得这么丑。”
蓝耀阳拿过她手机看了一看:“挺好看的。”
“是把你拍得好看了,把我拍丑了。你看我表情。”
蓝耀阳:“……”其实他说的就是拍得倪蓝挺好看的。但倪蓝自己不满意,他还是别说话了。
“李木跟案子有关系吗?”
“没发现有联系。”倪蓝又看了眼照片,不高兴。
女人这种追究自己究竟上不上镜美不美的问题安慰不了,蓝耀阳在这方面被他妈妈和姐姐训练得特别有经验,所以他引开了话题,和倪蓝溜溜达达一起回警局去了。
邵嘉琪就在警局门口等着倪蓝。倪蓝跟蓝耀阳告别,跟邵嘉琪走了。
蓝耀阳与律师沟通了几句,让他留意今天这两个被捕男子的后续情况。他担心这两人会报复倪蓝。正说着,却听到邵嘉琪与倪蓝边走边说李木那边又发微博了什么的。蓝耀阳猜大概是刚才那类的,又拿他跟倪蓝开涮,发就发呗,蓝耀阳没放在心上。
两人姑娘很快离开。
蓝耀阳也交代完律师工作,他上了车,交代陈洲驶回家。途中想了想,打开微博看看有关倪蓝的内容,却发现李木发的不是他与倪蓝,是施元勋与倪蓝。
照片里两个人坐在酒吧里,施元勋目光热烈,倪蓝微笑甜美。
李木工作室还是那句话:不看好这两人,我们是二蓝cp铁粉。
蓝耀阳顿时也不高兴了。
李木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李木发的微博毫无意外地帮倪蓝又引来了谩骂。倪蓝在网上继续“黑红”着。爱勾引男人、想借男人上 位的形象深入人心。
保险套品牌厂商倒是火红得不行。倪蓝给他们带来的流量引发的营销效果远比黑子过来叫嚣的影响大得多。
潘敬再一次给倪蓝打来了电话,这一次他心情很好:“大仙,你真的太灵了。我经纪人打算把你照片供起来。你真的是黑了自己旺了别人,一点不掺假。你看你这回这一波黑,我的合同又回来了。”
《最高奖赏》的合约确实又回来了,不但回来了,条件还比以前更好。
邵嘉琪对《最高奖赏》的合同意向也非常满意。
这次她与节目组谈好了具体条款细节:一期节目嘉宾,两期线下活动嘉宾。如果在节目中成为最后赢家,可继续做第二期嘉宾,连续嘉宾不超过三期。如果三期都是冠军,在一年之内,会再邀请倪蓝做一次特邀嘉宾。
虽然没有一口气签下五期,但只要倪蓝自己有本事在节目中取胜,后面的机会不会少。
邵嘉琪觉得可以,对节目组和倪蓝来说都算公平。而节目组对所有的嘉宾都一视同仁,倪蓝是这个条件,其他人也是。
这节目规则对另外两个女嘉宾汪安妮和门蓓蓓没什么影响,因为她们并不觉得自己能拿到什么最终赢家,但是对三位男嘉宾的刺激就比较大,他们觉得他们很有机会。也就是说,这个规则激发了其他选手斗志,倪蓝取胜道路上,多了阻碍。
邵嘉琪把情况与罗文静说了,罗文静这边没有问题,她按之前倪蓝的要求,把解约协议的某些条款改了,把《最高奖赏》的收入算入解约赔偿里。
邵嘉琪把事情都谈妥,来找倪蓝。她抱着倪蓝红了眼眶:“都谈好了,但是你就要离开我了。”
倪蓝拍拍她:“也不算坏结果,你可以甩开我这个大麻烦了。”
邵嘉琪吸吸鼻子:“要是能在没产生感情之前甩开就好了。我怎么就特别不放心你呢,你笨得要死,什么都不懂,满嘴跑火车,容易得罪人。没有经纪人你怎么办?你这名声、你这脸,太容易招坏人了。”
邵嘉琪说得倪蓝都难过了。
《最高奖赏》节目组和锋范的法务审合同走手续花了两个多星期时间。这期间,蓝耀阳帮倪蓝联络好了催眠医生。
医生叫范德文,是蓝耀阳的铁杆哥们卓恺给介绍的。
范医生是一家叫瑞心的私立综合医院的心理科主任,诊科在医院旁边的一个独立楼里,环境好,私蔽性高。范医生的专长项目里就有催眠,医德医术口碑都好。
蓝耀阳带倪蓝与范德文见了一次面。范德文了解了倪蓝的病情,看了她的病历和脑片,询问倪蓝目前的生活状况,做催眠的目的,并给她做了一次评测。
双方做了一次详谈。范德文向倪蓝介绍了催眠和一些心理治疗的方法,他说催眠并不能百分百保证找回记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催眠成功。
这位医生给倪蓝的感觉还挺好。她向欧阳睿说了情况。欧阳睿也来见了一次范德文。
“她并不是很有意愿做催眠。她缺乏安全感。将意识交给别人会让她内心的不安放大。”范德文告诉欧阳睿,“以她的状况,催眠未必是最佳的治疗方案。”
欧阳睿问:“但会是最快的方法是吗?”
“这说不好。也许她自己明天就恢复,也许催眠对她根本无效。”范德文道。“我觉得你们对催眠有些误解。这是一个需要进行一段时间咨询,寻找适合时机,并在求诊者安心信任的前提下进行的治疗。催眠是通往受术者潜意识的一种方法,一个桥梁,如果受术者潜意识抗拒和排斥,催眠是不会成功的,得到的结果也是无效的。”
“那么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进行到催眠治疗这一步呢?”欧阳睿问。“我们希望能尽快,她的记忆对案子很重要。”
“依我对她的评估,也许需要3-5次咨询治疗之后。”
那岂不是得一两个月?
“而且催眠也未必一次就可以。可能刚开始不成功,那就需要多一些时间再试。”范德文道。
欧阳睿想了想:“上次咨询的病历和录影资料我需要带走一份。”
“可以的。”范德文道:“倪蓝有签同意书,你们合作的事她也说了,我们按要求都做了记录。”
欧阳睿拿到了资料,与廖新碰头。
廖新道:“查过了,这家医院有卓家的投资,范德文跟卓恺父亲关系不错,卓恺与蓝耀阳是铁哥们。上次倪蓝过来,蓝耀阳陪着一起来的。”
欧阳睿与廖新拿着倪蓝在范德文那儿的记录,去找了一位心理学系副教授陆钧。陆钧也是一家心理诊疗中心的顾问,在本市的催眠学术界挺有名气。
陆钧接待了两位警官。
前段时间欧阳睿就来拜访过陆钧,向他咨询失忆症的治疗办法。是陆钧向他推荐了催眠术。
陆钧知道他们的案件需求。他看了欧阳睿带来的诊疗录像和评估资料,道:“我跟瑞心也很熟了,跟他们院长是朋友,去过他们那做交流。范德文这人是很为患者着想的好医生,很温和,有耐心,治疗手段偏保守。他说的没有错,这位女士确实防范心很强,她很有条理,表现镇定,说话有所保留。”
“我就想知道用催眠能不能让她找回记忆。”
“有可能。我的信心要比范医生大很多。”陆钧道。
欧阳睿又问:“范医生说的这个时间,是否有拖延的可能?”
陆钧笑了笑:“不能说拖延,每个医生都有自己的方法。我刚才说了,范医生是偏保守的。而且这一行,咨询时间是算钱的。”
欧阳睿再问:“如果陆教授来做这件事,有什么建议吗?”
陆钧认真道:“在她没防备的时候,是破除防备最好的时机。”
这天倪蓝又一次拒绝了潘敬的邀请,他想约她去《最高奖赏》的麒麟山游戏场练练,熟悉一下场地。
“不去,太阳太大了。而且合同还没签呢。”
潘敬哇哇叫:“你怎么这么慢,我都签完了。”
“锋范就是慢,我有什么办法。”倪蓝在研究陈炎的案子。
“那也是铁定签的,先来练练。我跟你说,到时你可不能拖累我。我是一定要拿到最高奖赏的人。你知道当初他们节目组甩掉我的时候说啥?嫌我老啊。三十正壮年,居然嫌我老啊,我不赢一次打他们的脸怎么行!”
“呵呵。”
“不是,你居然呵呵。”
倪蓝被他的语气逗得更想笑了,这时候有电话进来,将她及时救下:“我有电话来了,你先自己练,加油哈。”
倪蓝接了电话,来电的是瑞心医院心理科护士,她问倪蓝下午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医院,上次还缺一些资料,医生还需要给她做一个测评。
倪蓝答应了。
她出发之前给蓝耀阳发了个微信,告诉他范医生约她去医院,她希望这次测评的结果能让进展快些。不然她快被欧阳睿烦死。
倪蓝去了医院。一个护士领她进了诊室,给她拿了些诊室前台放着的糖果,倒了茶,让她等等。
倪蓝吃了颗糖,甜得太过分了。她吃一半吐了出来,喝了几口茶解解腻。
过了一会护士又进来,拿来一台笔记本一个耳机,很不好意思地说医生在开会,让她先做测评,填一下答案。为了测评结果的准确,让倪蓝凭第一印象写答案,不要想,还限定了十分钟。
倪蓝应了。她上次做测评也是这样,凭第一反应给出的答案会比较能反应心理状况。倪蓝跟上次一样,把手机调了静音。
这次测评卷子有些选项内容还挺长,有些是音乐或者语音,倪蓝认真做着,按语音提示的去操作,测评程序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响着。
过了一会,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倪蓝,又看看诊室,问:“老范呢?”
倪蓝摘下耳机,答:“范医生不在。”
那男人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倪蓝又答:“不知道。”
那男人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倪蓝。”
那人又说:“可以了,别做了。”
倪蓝不做了,把耳机放回桌面,扣上电脑。
那人又问:“你失忆了吗?”
倪蓝犹豫了一下:“是的。”
那男人坐下了,温和地问她:“为什么会失忆?”
倪蓝又犹豫了一下:“我发生了车祸。”
“什么时候的事?”
倪蓝想了想:“9月9号。”
“9月9号啊。”那人问:“那天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