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别到,让我憧憬每一次明天,每一次日升月落。
众人还想着追问几句,结果老爷子就过来了,老爷子精神矍铄得很:“给你们介绍的人来了,大过年的,你们要是不给我好好表现,信不信我让你们跪着出门!”
众人作鸟兽状散开。
等到人都离开之后,老爷子在徐修其身边坐下,“那丫头呢,怎么没带过来?”
徐修其:“她得和家人吃年夜饭。”
“吃完再过来也可以的,”老爷子不甚在意,“你看外边那堆儿都是吃完饭就过来的,这又不碍事。”
徐修其淡笑不语。
老爷子默了默,忽的又说,“我刚和你爸妈聊了几句,他们还不知道你和谢家那丫头的事儿?你没说还是你故意瞒着。”
“有差吗?”徐修其敛起笑意。
老爷子叹了口气,“他们到底是你的父母。”
徐修其沉下脸来:“外公。”
老爷子看着徐修其。
很多人都说齐怀赋是最像他的那一个,但实际上,徐修其才是最像他的那一个。齐怀赋对于金钱并无任何欲望,而徐修其身上有着商人的精明锐利,他跟在齐怀赋身边多年,学到了不少的温儒,行事作风低调,在不急不缓中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齐老爷子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劝动不了他。
很多东西都是无法挽留无法弥补的,他作为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父母一词,不是把他生下来就可以当作父母的,养育他成长,才能配得上父母。
老爷子拍了拍大腿:“行了,说不动你,但不管怎么样,你是他们的儿子。”
徐修其点头:“自然。”
“你要真想和那丫头好好走下去,也是要介绍给他们的。”
“过段时间吧。”徐修其沉声道。
不是他不想带谢听雨过来,而是他知道,谢听雨还没有做好准备嫁给他。谈恋爱她似乎乐在其中,但结婚……她似乎并没有做好准备。
她母亲说的没错,她确实太年轻,年轻到他甚至有点儿害怕,怕她会遇到更多更好的人,怕她也会喜欢上别人。
哪怕骄傲如徐修其,也会有自我怀疑的一天。
可是怀疑过后,仍旧觉得世上只有他能站在她的身边。
可是未来那么长,他又怎么可以自私地把她捆绑在自己的身边呢?
所以结婚一事,为时尚早。
·
徐修其又在齐宅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就离开了,他离开之前徐正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从人堆里跑到他面前,“哥,你要回去吗?”
徐修其摇头,“我有事。”
“你要去见羽毛姐姐吗?”
“不是。”
“那你……”
“叫嫂子。”徐修其纠正道。
徐正其笑了,“你要去见嫂子吗?”
徐修其:“嗯。”
“我很喜欢嫂子。”
“她也很喜欢你。”徐修其想到前几天谢听雨郑重其事对他说,“师兄,我真的很喜欢你弟弟。”那语气仿佛在告白似的,如果不是那个人是他弟弟,徐修其真的很难不保证他不会对那个人做什么。
谢听雨很少说这样的话。
徐修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在用她的方式,希望他能够更温柔的对待徐正其。
他从未对她说过他家里的一切,但她那么聪明,从他的神情里猜出了几分,又用他能够接受的方式劝阻他。
他是真的没有爱错人。
徐正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哥哥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好转,他下意识地就得寸进尺,“哥,那你能带上我吗?”
“不行。”
他拒绝得很干脆,徐正其失落地低下头。
哥哥似乎还是……不喜欢他啊。
徐修其说:“大人约会,小孩子掺和什么,”他拍了下徐正其的肩,“和爸妈说,我不回家睡了,别给我留门。”
徐正其今年高三了,虽然是每次考试红榜第一位的好好学生,但私底下该看的片一个不落,该学到的知识也是一个不缺。
大晚上的,出门约会,还不回家。
徐正其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
谢听雨是中途离开的。
应寒阳在她离开之前,慢悠悠地说,“你不要每天就只知道谈恋爱,你知道吗,老干妈那个创办人,她就是没了老公才创业成功的。”
“……”
“……”
谢听雨双眼一眯,语气危险地说:“你是在诅咒徐师兄还是在诅咒我?”
“没有!”应寒阳也解释不清,“就是……就是……不要只知道谈恋爱,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哥哥对你这么好,过年陪哥哥不好吗?”
“不好。”谢听雨果断拒绝。
谢听雨被他烦了一晚,接到徐修其电话的时候应寒阳还在边上叨叨个不停,她叹了口气:“哥,要不这样,你和那位小甜甜分手,我今晚哪儿也不去,就陪你跨年。”
应寒阳脸色一变,“不行。”
他指着门:“出去,你立马出去。”
谢听雨用他的话回击他:“你不要每天就只知道谈恋爱。”
“我没有每天都只知道谈恋爱,”应寒阳说:“我只是每天都只知道我的小甜甜,你休想插手我和我小甜甜的感情,你立马给我出去约你的会,我待会也要和你的小嫂子跨年了。”
谢听雨:“……”
·
谢听雨上了徐修其的车之后,问他:“我们去哪儿啊?”
徐修其专注地开着车,他唇角一勾,缓缓道:“私奔去吧?”
乡下并不禁燃烟花爆竹,有火光给漆黑的夜晚滑出一道璀璨亮光,在空中绽放出绚烂烟花,噼里啪啦声不断响起,车厢内有着外界烟火照进来的璀璨的光。
光影交错。
徐修其侧脸清晰又模糊,但他嗓音带笑,徐徐地传入她的耳朵里。
谢听雨语气轻快地答他:“好啊,私奔去吧。”
徐修其转过头来,对她温柔的笑。
他这一辈子所有的温柔,似乎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车子开回覃城,再到临江边的酒店停下。
酒店的侍应生走了过来把车开走,徐修其拉着谢听雨进了酒店。
在电梯上的时候,谢听雨看着电梯上不断上升的数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一同上去,她紧张地攥紧手心,“你要带我来跨年的地方,就是这里吗?”
在酒店跨年?
谁去酒店是为了跨年,还不都是为了……
谢听雨想到那个词,顿时惊慌不已,她双眼无措地飘闪着,等到了房门外的时候,她突然抓住徐修其的手,“师兄。”
她强颜欢笑,“我好像有点儿渴了,我下楼买杯水吧。”
“里面有水。”徐修其似乎发觉了什么,他靠在墙边,右脚微屈点地,身形散漫,嘴角带着微微笑意,“第一次开房?”
“……”
你为什么会把“开房”这么邪恶的词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谢听雨慢吞吞道:“徐师兄,开了很多次房了?”
“我也,第一次。”徐修其低头,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松一笑,他缓缓地抬起头,走廊上的灯光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他前额处的碎发遮挡住光,盖下阴影,他双眼从漆黑到泛着光亮,动作极为缓慢,眼尾挑起一抹明目张胆地笑意来,嗓音压得很低,刻意说的暧昧,“我的第一次,给你了。”
谢听雨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他以前还能收敛点,怎么到了酒店就突然这么明目张胆起来。
是因为要开房了所以你也懒得遮遮掩掩了吗?
谢听雨往后退了一步,她的右肩和墙相抵,整个人踏实不少,她眼神平和:“师兄——”
她刚开口说话,就被开门声打断。余光里,右边的门从里开了起来,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而下一秒,徐修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谢听雨震惊:“江师兄?”
江淮礼左右看看,看到徐修其和谢听雨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门边,他收起手机,开玩笑道:“等你们很久了,怎么才到?还有,你俩这样站在门口干什么呢?新年新情|趣啊?”
情个屁的趣。
江淮礼说完就转身回了屋,屋内熙攘又喧嚣,谢听雨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徐修其,她顿时明白了什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徐修其。
我他妈裤子都脱了,你却告诉我你真的只是和我开房,和朋友跨年?
我他妈以为我和你得发生点儿什么十八|禁,结果你却真的只是邀请我,跨年?
谢听雨太气了。
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徐修其看到谢听雨双眼寡冷,原本以为接下去就是狂风暴雨了,结果下一秒突然多云转晴,谢听雨唇角上翘,笑容温婉又明媚:“师兄,进去吧。”
徐修其有点儿捉摸不透,但看她又是很正常的样子,他也就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