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招手叫来了服务生要结账，结果人家说：“你们这桌已经通过微信小程序买单了。”
余舒曼一愣，随即就想到了是谁结的账，她扭头去看明程有些无奈，“不是说好了我请的么？”
“我订的位置，用我的手机结账方便点。”明程睁着眼睛现编理由。
末了又笑着安抚她：“下次你再请我好不好？”
“那先说好了，你下次不可以和我抢。”余舒曼正色道。
明程连忙点头应好，但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走出饭店，重新回到步行街上，夜晚的步行街灯明如昼，两边的商铺灯火通明，还都在放着流行音乐或者促销广告，到处都是“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和“好消息好消息，厂家清仓大出血”交错在播放。
余舒曼很久没有逛过街了，她侧过脸仰头看着程明，“程先生，我们走走，消消食？”
一看就是她想逛街了，明程也不戳穿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应该的。”
于是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在街上，余舒曼在剧组被关得久了，这时看什么都觉得有趣，连十元精品店里的熊本公仔都觉得分外可爱柔软。
她路过可达鸭三次了，每次都要停下来伸手捏捏，明程站在一排耳机货架前，一面想这么便宜的耳机到底能用多久，一面分神去注意余舒曼的动静。
可能女孩子都天生喜欢毛绒绒软乎乎的玩偶，余舒曼捏了好久的玩偶，才依依不舍的要离开。
临走时明程从货架上拿下一只可达鸭，走到收银台前结账，余舒曼咦了声，“你喜欢可达鸭？”
难道他这么个大男人也要抱着公仔才能睡觉？
她的目光顿时就微妙了起来。
大概就是从看大兄弟到看小姐妹这么个过程罢。
谁知道刚出门，明程就把可达鸭塞进了她的怀里，“呐，给你。”
余舒曼一愣，“……你不是买来给自己的么？”
“我一个大男人要这个做什么，还不是看你喜欢。”明程扶额，他就说怎么刚才觉得她眼神奇奇怪怪的。
原来是脑补了不得了的东西。
余舒曼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不喜欢你还总跑去捏它？”明程睨了她一眼，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余舒曼听了这话，抿着唇就笑了起来，在街上彩色的霓虹灯光里，染上了一层绯红。
他心里一动，抬起的手掌顿了顿，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发顶。
几许温柔，又有几许亲昵。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下午余舒曼看新闻，才发现《帝妃》已经在上午杀青了，她愣了愣，总觉得离自己去剧组客串没过几天。
临近傍晚的时候，陆淮导演突然出现在剧组门口，一同前来的还有秦远。
余舒曼刚结束一场戏，这也是今天最后一场，拍完就可以收工了。
冯导迎了上来，问道：“你们今天杀青，你不回去剪片子来这里做什么？”
陆导和冯导是多年老友了，说话很随意，他摆了摆手，“嗐，就是来看看还在艰苦作战的战友你嘛。”
冯导闻言拿着个喇叭就往他身上戳了几下，然后伸头跟秦远打招呼，“小秦也来了？好久不见了。”
秦远笑着点点头，又指了一下陆导，“导演说带我来探探班，跟您套套近乎。”
大家都笑了起来，冯导就道：“要不然……大家一起吃个饭？你那里还有多少人？”
“主演除了秦远其他都走了，没几个人。”陆导摸摸脑壳，“去吃火锅好了。”
冯导闻言说好，招呼大家一起去。
这样的集体活动余舒曼是不好脱离大部队的，于是她发了条信息给程明，说自己今天不去咖啡店了。
原本她说好了要去试试陈媛做的新品，看来也只能推到明天了。
她刚打完信息，抬头就见秦远正看过来，她下意识的就笑了笑，秦远也向她点了点头。
原本秦远是跟两位导演走在一起，后来是和盛美心跟柳源，接着越走越慢，最后到了余舒曼旁边。
余舒曼正和程明发着信息，回答他今天和谁一起吃饭的问题，突然就听见有人说了声，“苏苏，好久不见了。”
她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苏苏是自己在《帝妃》中客串的角色。
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其实没多久罢？”
“太累了，尤其到后面，大家都走了只剩我在剧组，孤单呐，简直度日如年。”秦远开着玩笑道。
余舒曼哦了声，随口问他：“秦老师接下来要拍什么戏定了么？”
秦远摇摇头，“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
很多好的演员都是这样，需要花很多时间去挑选剧本和体验角色，拍完后又要很长时间的休息才能从角色中走出来。
不过他似乎很看好余舒曼，“我倒是希望以后有机会和你合作，再多交流交流。”
余舒曼愣了愣，“呃……这个嘛……”
“怎么了，你不愿意？”秦远笑着扭头看了她一下，略带调侃的道，“原来我这么不招你待见啊。”
“不不不，秦老师您误会了，不是这样的……”余舒曼忙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差得太远了，要合作恐怕没什么可能。”
秦远蹙着眉，有些不赞同的看她一眼，“你的演技很好，只要有机会就会一飞冲天，何必妄自菲薄。”
这话不太好接，余舒曼笑得很矜持，“您谬赞了。”
“我看人从来不会错的，你有这样的实力。”秦远笑了笑，又强调了一遍。
余舒曼这下只好点了点头，“我会努力，争取有一天可以同您合作。”
话是这样讲，但她自己心里是没怎么当真的，毕竟秦远是视帝，和她是云泥之别，在同一部戏里有可能，但是不是能有对手戏，还真的很难。
他们之间说话没有避着人，也没有刻着压低声音，旁边的人自然都听得到，既惊讶于秦远和余舒曼看起来关系不错，但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毕竟余舒曼客串了《帝妃》是整个剧组都知道的事。
邹萍之原本也刻意落后脚步，想着慢慢靠近秦远，看能不能和他搭上几句话，闻言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余舒曼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在自己剧组跟盛美心打得火热就算了，去一趟隔壁组，就和秦远攀上了关系。
早知道可以这样，她就不该嫌弃那只是个出场没两集就会死的小配角，要是她主动争取，陆导肯定看不上余舒曼。
她算什么，不过一个十八线糊咖，扔进人群里都没人认得。
可是这时后悔也已经晚了，邹萍之再如何觉得自己输得不值，也只能强笑着咽下这口气。
她笑盈盈的接话道：“我也这样觉得，舒曼的演技是很好的，都是一条过呢，以后前途大得很。”
余舒曼一愣，我艹！这是什么魔幻神展开，邹萍之居然会说她的好话？！
这人怕不是被魂穿了罢？？？
她的目光微闪，一时没有出声，秦远倒觉得邹萍之和自己英雄所见略同，连连点头道：“对啊，小秦你看，我和……”
他不认得邹萍之，卡了一下，邹萍之忙自我介绍道：“秦老师好，我叫邹萍之，刍耳邹，萍水相逢的萍，之乎者也的之。”
秦远点了下头，继续道：“我和小邹都觉得你很好，你就不要太过谦虚啦。”
余舒曼眨眨眼，讪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秦老师，我看过你拍的《神探x》，超级喜欢的，你推理的样子特别燃，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人。”邹萍之这时加入了这场谈话，一副见到偶像的样子。
原本秦远和余舒曼之间略有些生疏的交流场面，因为邹萍之“恰到好处”的加入而显得热情起来，走在旁边的人只看了一眼就没在意了，仿佛这才是正常的。
秦远在电视剧圈地位超然，又正在男人三十一枝花的年纪，成熟又有魅力，像邹萍之这样跟他说话的很常见。
反倒是余舒曼，显得有些奇怪了。
只是她不懂得讨好别人，此时听着秦远饶有兴致的和邹萍之聊起《神探x》拍摄过程中的趣事，也没有能插上话的地方。
她逐渐被挤出了聊天圈子，邹萍之察觉到她的沉默，忍不住在心里洋洋得意，声音更加娇柔小意起来，“是啊，我经常看您的剧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大神是怎么演戏的啦，一点点拉片子，我觉得我上学都没这么认真呢。”
“演员就是要随时保有一颗学习的心……”秦远点了点头，笑道。
余舒曼没太在意他们说了什么，程明发信息问她下面两套首饰喜欢哪套，她才记起来这是她投资的工作室是个搞珠宝订制的。
还是不习惯当投资人，自己的产业都能记不住。
发过来的两张图片，一套是金镶蓝宝出水芙蓉项链耳坠两件套，另一套是以梅花为元素打造的项链耳坠手镯和胸针四件套，梅枝是白金，花苞和花蕊则是黄金制作，盛开的花朵是羊脂玉雕刻的，黄白相映非常雅致。
曼曼：“我两个都喜欢[害羞]”
程先生：“……那就全都要，成年人不做选择题。”
曼曼：“说得有道理[大笑]”
正聊得开心，突然听见前头有人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舒曼，快过来。”
她抬起头望过去，看见盛美心正同柳源站在一处，朝她招了招手。
余舒曼忙收起手机跑了过去，“美心姐，你找我有事？”
“是啊，来帮我们和粉丝拍个照啊。”订的火锅店就在影视城门口对面，大家伙儿走着过去，虽然主演们都做了伪装，但一路上都有被认出的风险，盛美心就被小粉丝认出来了。
余舒曼也没去想怎么周围这么多人她还要叫自己老远的过来帮她们拍照，只哦了两声，接过套着粉红色kitty猫手机壳的手机，“一二三，茄子~”
然后就再没回到人群中的秦远那边，而是和盛美心同柳源一起走着。
他们三个关系不错，盛美心又有心带她，自然不会像和秦远邹萍之那样无话可说，倒是其乐融融的聊起了容城哪里好吃哪里好玩的。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盛美心突然说起了秦远来，“秦老师其实耳根子很软，优柔寡断，以前我和他合作的时候，剧组气氛不太好，全靠他和稀泥。”
余舒曼愣了愣，“……秦老师是这样的？”
盛美心点了点头，肯定道：“就是这样，大家都觉得他有时候太好人了。”
说得好听点是太好人，说得难听点就是烂好人。
柳源似乎有意应和盛美心似的，又补充道：“倒也不是烂好人，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发生了点事，他佛了很多，宁愿牺牲自己图个安稳罢了。”
盛美心点了下头，“是这样。”
余舒曼不知道这些名人秘辛，少不了要好奇的问了句：“是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