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双眼无神的盯着一处，失魂落魄的。
“小哥，一共四百交一下钱。”牛蛙火锅店里的活计给卫野算了算刚才那些活牛蛙的钱。
卫野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下码，大脑一片空白的支付了过去。
“支付宝到账四--千--元——”
活计：……
老板：……
这是要——碰瓷？？
“小哥小哥，四百不是四千！你付错了！！”看着卫野二话没说就走，老板吓得直接从前台后面跑了出来。
“什么？”卫野现在心情很乱，他忽然就不想活了。
“你咳咳您付多了，应该是四百块钱，您付了四千，麻烦您给个码我扫一下还给您！”老板急冲冲的掏手机道。
“不用了，就当是我以后来着吃饭的钱。”卫野摆了摆了手，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店里。
“那您叫什么啊？！！”老板又追了上来，他开业这么长时间，就没有见过这种客人。
饭钱还能提前交的，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卫野。”卫野烦了，说了名字直接钻到了车里。
“回老城。”他朝着司机说了一声，整个人从后车座滑到了车底下，他缩在那车门旁的角落里，发丝凌乱，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干涩苍白。
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想活了”的气息。
丧的无以复加。
车子开着，到了老城区的空楼前。
“老板，到了。”司机朝后说了一声，发现没人的他一低头看到了老板这缩成一团的诡异姿势。
司机：……
要来把刀，就更渗人了。
大楼里依旧空荡荡的，光从外表上看就有一股孤寂感，卫野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的上楼。
楼房内部异常干净，是那种不见人烟还经常打扫的干净。
回到屋里，卫野直接趴在了沙发上，面朝下，一动不动的直到天黑。
期间，他的狗儿子回家看了他好几眼，甚至拿身子拱了他好几下都无济于事。
算是死透了。
第二天一早。
沈笑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回到了学校，一边和同学打着招呼一边看着在座位上乖乖坐着的卫野。
完全没有昨天下午看到的那种窘迫，他显得自然极了，现在甚至正在和后面的人说着话，瞧见沈笑过来也只是笑笑，脸上并没有想交谈的样子。
沈笑觉得这样的卫野有点怪，但也没有多想，这几天为了那活动，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昨天上做卷子直到凌晨才睡觉。
回到座位上，沈笑从沉甸甸的书包里掏出了四本五三，趁着早自习开始坐了起来。
卫野看似和后座聊天，实其一直偷偷的关注沈笑，见她直接做到陈俊俊旁边，卫野的半张脸脸瞬间都暗了。
“卫野？卫野你没事吧？”后座的同学看到卫野这幅样子，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事。”卫野淡淡一笑，转身，不想再交谈的样子。
后座同学纳闷了一下，刚才卫野忽然转过头跟他说话，现在又忽然转了回去，这是个什么意思？？
早自习的时间对于沈笑来说一向很快，就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老是感觉有人盯着她看个没完，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好。
就感觉有人再拿视线把你的衣服扒了个遍似的，沈笑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
“啪。”她扔下笔，猛地站起来巡视四周。
吓得同桌陈俊俊差点被一颗卤蛋卡住喉咙。
站起的沈笑目光如炬，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停留在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卫野身上，在直直看了三秒后，挪过了视线。
卫野藏在手臂下面的手指微微一颤。
六班的同学被沈笑这神来一笔吓得怔了怔。
“沈笑怎么了？”班长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沈笑的脸色可不算太好看。
“我在观察那个龟孙子在看我。”沈笑说着，又把那支笔拉了回来。
卫·龟孙子·野：……
沈笑这话很有歧义，至少班里一大部分人都在早自习看过她，有一部分是观察她的学习方法，另一部分纯粹就是觉得她长得漂亮，看着赏心悦目。
这话一出，大部分的人心都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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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没有同学友爱之情了。
不过他们原谅她了，毕竟她爸爸昨天给钱的动作特别帅！
坐下后的沈笑安静的做了一会题，早自习的铃声就打了，课间的环境时源远比不上自习课的，沈笑放下笔打算休息一会。
她坐在凳子上，做了一套眼保健操，甚至还站起活了一下四肢，为了下一节课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我记得上次看到你打游戏了，就在大神观战那里，你好厉害啊五杀啊！！”
“那下次我们一起打游戏吧。”卫野笑着道。
“好啊好啊，我在叫几个好朋友大家一起啊！”女生显得有些激动。
“没问题。”卫野点了点头。
正在拉伸胳膊的沈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转过头便看到了被一群女生围住的卫野，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以前。
那个夜晚，在灯光下被众人围住的少年，也是如此言笑晏晏的说话，语气柔和又自然，不会让人产生反感却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感。
但……
沈笑放下胳膊，皱着眉转头坐下。
“同桌。”陈俊俊巴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瞅着沈笑。
“怎么了？”沈笑问道。
“你和卫野是不是……分了？”陈俊俊说道。
不远处的卫野耳朵尖动了动，目光逐渐深沉。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沈笑把问题推了回去。
卫野全身的血液冷到了极点。
“啊，原来你们不是……”陈俊俊恍然大悟，同时也松了口气。
早自习下课他看到卫野身边又和以前那般围了一圈女生时，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去看他同桌，幸好他们没有在一块，要不然这心里得有多么不舒服啊。
“他以前就这样，仗着自己长得好看经常有女生围在他身边。”陈俊俊悄悄的和沈笑聊着天。实验高中谁不认识卫野的大名啊，上到高三下到高一，几乎每天都有女生送情书送礼物，也就是沈笑来了后，这个现象才好多了。
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了……
“他原先是这种人啊。”沈笑面色晦暗不清，心想果然和她预料的不错。
这朋友算是交早了。
“对啊就是。”陈俊俊忽然来了兴致，低头悄悄的把卫野从高一的事情全讲给了同桌听。
什么刚一入校高三的校花就对他表白什么啊，什么高一平安夜收到了将近一百多个苹果啊，什么情人节的巧克力多到放不下啊……
“听说他以前还有女朋友呢，是个花心大萝卜。”陈俊俊下了最后的定义。
沈笑点了头，快把手里的笔给捏碎了。
行啊，卫野，行啊……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就连前桌都听不太清楚，更别提隔了两个桌子的卫野了。
他努力听着也无济于事，眼看着沈笑的脸色越来越僵，心里忽然感觉有些没着没落的。
“对吧对吧，卫野你说对吧！”叽叽喳喳的声音太乱，卫野胡乱的点了点头。
上课铃响起，他回到座位上，心里依旧惴惴不安的看着沈笑的后背，他心里很是慌乱，既不敢面对她，害怕看到她眼里的嫌弃，又害怕她不看他，所以故意搞出一些动静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她不看他，他搞出什么动静来都无济于事。
“笑笑……”卫野轻轻的敲了敲沈笑的后背。
“嗯？”沈笑转过头，面无表情。
卫野心里咯噔一声，“我、我忘记带书了，可不可以和你看一本？”
“不可以。”沈笑毫不犹豫的说道，直接转过头继续做着题。
一旁的陈俊俊叹息般的摇了摇头。
卫野的心凉了半截。
沈笑冷漠的时候，空间都是一寒。
卫野忐忐忑忑的上完这一节课，沈笑坐在面前纹丝未动。
课间。
他和女生说话聊天，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她都不看他一眼，他坐在她前面和陈俊俊讨论篮球，发出的笑声很大，她也不看他。
他不看她，他不看她，他不看她……
六班的学生觉得今天的卫野很奇怪。
他似乎励志于在课间发出很大的动静，其实今天的沈笑也很奇怪，一直坐在座位上做题，头也不抬一下，只看到桌子上做完的卷子越来越多，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这种奇怪的现象就连班主任陈铭都发现了，当过这么多年的班主任，他自然知道这场景的含义。
他想找卫野谈谈心，结果卫野死活不想离开教室，甚至于到最后，他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座位，陈铭又想找沈笑说说话，结果沈笑没空搭理他，他一个人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一边担心他们的学习是一边担心两个人的情绪。
最后到了放学都没有找到机会和两人说话。
沈笑今天不愿意去那什么自习教室上自习，她就坐在自己座位上，写完预计完成的卷子后，下课铃也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