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西边的天际一片如火的夕阳,渔村的码头上也东倒西歪地躺着一大群鱼人。
“鲍姐姐,村长和宁医生怎么还没回来啊?”蚌家的姑娘软天音问身边的鲍智美,这已经是她三十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鲍智美翻了一个白眼:“我的男人还在海中,我都没你这么着急,你着什么急啊?”
“我……”软天音机智地道:“我这不是关心我们村长吗。”
鲍智美挥了一下手:“别扯蛋了,你是关心那个小白脸修真医生吧。我告诉你,他此刻恐怕已经被我男人吃了。”
“宁医生就那么点大,能吃这么长时间?就是铁打的,也早该吃完了吧?”软天音说。
鲍智美瞪着软天音:“你信不信我把你那里的珍珠拔下来做耳环?”
软天音跟着就闭上了嘴,还闭紧了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鱼人忽然指着海面惊呼道:“回来了!回来了!”
东倒西歪的鱼人们争先恐后地爬了起来,挤在码头最前沿眺望。软天音站在最前面,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里有兴奋激动的神光,又有紧张担忧的意味。
平静的海面上突然起了一个漩涡,飞速旋转,然后往这边移动。
哗啦!
两道人影忽然从漩涡之中激射起来,以抛物线的轨迹往码头上冲撞过来。
“是村长!”
“他抓住那个修真医生啦!”
“哈哈!用绳子捆着的!”
“这下可以烤着吃了!”
码头上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场面欢闹得很。
轰!
杨生码头旁边的沙滩上落脚,溅起一团沙尘。
宁涛却偏离了轨迹往码头上坠落了下去,他看着码头上拥挤一团的鱼人,大声吼叫道:“让开!让开!”
没人让开,还有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妖村的这群妖人要想形成战斗力,还真得好好调教一番不可。
宁涛倒不是怕砸到谁的身上把谁砸伤,他担心的是他手里的唐朝花瓶,没准他手里拿着的和怀里塞着的就是两三亿元啊,这要是撞碎了,这群穷得穿短裤的鱼妖拿什么赔他啊!
眼见就要砸进鱼妖群中,情急之下宁涛虚空踏两步,减缓惯性力,可杨生急于挣表现,用采药绳拖他的速度跟重型飞机起飞的速度差不多,少说也有六七百公里的时速,他虚空踏步也没能完全止住身形。
突然,一道人影飞跃起来,一把抱住宁涛。
轰隆!
两人坠落在了码头后面的沙滩上。
很诡异的情况,宁涛的身体尽活生生地挤压进了那个抱着他的人的身体之中,坠地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就像是撞在了一块果冻之上,受到的震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随后的嵌入感更是妙不可言,他感觉就像是被很多滑溜溜的软肉包裹着,非常的舒服、温暖、滑腻。然后,他被慢慢地推了出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给他垫底的是蚌家的姑娘软天音。
她真的好软好软。
第0456章 蚌家姑娘的真正技术
蚌家的软姑娘被“压扁”了,但花瓶却没碎。宁涛小心翼翼地将手里和怀里的花瓶放在沙滩上,然后向软天音伸出了手,脸上满是感激的笑意:“谢谢你,软小姐。”
这是要拉她起来。
可软天音却摇了摇头,声音软绵绵的:“起不来,骨头断了。”
“啊?”宁涛顿时吃了一惊,他这边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震动,倒是“嵌入”软天音的身体的感觉特别明显,却没想到她说骨头断了。
蚌精有骨头吗?
却不等宁涛把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出来,鲍智美就挥了一下手,大吼了一声:“一起上!”
呼啦!
几十个鱼人一涌而上。
“住手!”杨生怒吼了一声,然后骂道:“你们这些蠢货,从今天起宁医生就是我们的头!我都得管他叫一声主公,你们敢对他动手,你们想造反啊?”
一大群鱼人齐刷刷地止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鲍智美看着她男人,一脸懵逼的表情。就算杀不了宁涛,那最多也只是做个朋友吧,这一下子升级到主公,这弯也转得太大了吧?全村的人都甩下车了。
杨生大步走到宁涛的面前,干脆利落地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主公,让你受惊了。”
这是一个古时候下级拜见上级的礼节,也常出现在小弟拜见大哥的江湖场合里。他这么做是要给这些不开眼的村民提个醒,宁涛现在是什么身份。
果然,杨生这一拜,妖村的村民们也都参差不齐地拜了下去,有的双膝跪地,有的单膝跪地,有的蹲着,还有一个背对着宁涛跪大海,场面有点乱七八糟的感觉。
宁涛也没指望这些妖人的团队意识和组织纪律一下子提升到什么程度,他将杨生搀扶了起来,然后杨声说道:“大家都起来吧,既然你们认我做你们的头,以后我会竭力为大家谋求福利。我是个修真医生,擅长炼丹炼器,回头我研究一个配方,专门给兄弟姐妹们炼制对你们的俢练有好处的丹药。你们谁要是有破烂的法器,我无偿给你们修补。另外,从今日起,我每个月给渔村的兄弟姐妹们一百万的军饷,你们拿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码头上顿时一片欢呼的声音。
跟着修真医生混就是这么快活,丹药想吃就吃,法器烂了修好就是,关键还有军饷可领,这等于是直接从封建社会迈进了堕落的资本主义社会,妖村的鱼人们谁还有意见?如果这个时候跳出一个反对者,不消宁涛说句话,肯定会被打成残废。
鲍智美喜出望外,她对软天音使劲地挤了一下眼睛。
还躺在地上的软天音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鲍智美的这个暗示着什么的动作,但她的嘴里却发出了一个痛苦的声音:“哎哟……哎哟……”
这痛苦的呻吟声顿时把宁涛从当将军的感觉里拽了回来,他看着软天音,这才想起他把人家砸骨折了的事情,而人家还软绵绵地躺在地上。他蹲了下去,伸手抓住了软天音的浩腕,眼睛和鼻子也进入了望术与闻术的状态,却不等他开始诊断治疗,身后就传来了鲍智美的声音。
“主公,她快不行了,我带你去她的家里,你给她治治吧,这孩子挺可怜的,天生蚌精,孤苦无依,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鲍智美说。
宁涛点了一下头,一手从软天音腰下伸过去,一手从软天音的腿弯伸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也不忘叮嘱一句:“小心我的花瓶。”
这可都是钱啊,如果没有这两只花瓶,他也不会给妖村开什么军饷。
鲍智美将两只越窑御制的花瓶拿了起来,一边怀里抱一个,一边走前带路,一边说道:“主公放心,碎不了。”
软天音的家建在一棵棕榄树的旁边,与其说是一座房子,倒不如说是一个窝棚。几根木棒撑起一个简易的架子,然后在上面盖上茅草,四周用棕榄叶子遮挡一下就完事了。事实上,妖村里绝大多数的房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只有杨生和他的五个妻子住在“豪宅”里。
杨生的另外四个妻子宁涛并不熟悉,但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前后两次来妖村,他也看出来了,另外四个不过是陪衬,也可以说是花瓶,鲍智美才是老大。
鲍智美将宁涛领进门,放下花瓶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关上了门。
这屋子虽然很简陋,唯一的家具也就是一张木架床和一只用来装衣服的柜子,可蚌家的姑娘却收拾得很干净、整齐,不见一丝杂乱,就连被子都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宁涛都产生了一种来到了女军人的单身寝室的感觉。
宁涛将软天音放在了那张简易的木架床上。
“哎哟……好疼……”软天音呻吟道。
宁涛笑了笑:“哪里疼?”
软天音秀眉微蹙,脸上的表情很痛苦:“我的肋骨好像被你压断了,你按一按,看它是不是真的断了?”
宁涛看着她那高耸的胸部,粗糙的麻布里藏着惊涛怒浪,那皮肤白皙娇嫩,给人一种玉髓一般的质感。平心而论,蚌家的姑娘无论是相貌和姿色都属于那种极品的层次,即便是在男模女模遍地的妖村也是出类拔萃的绝色,看一眼都会让人想入非非,更何况是人家亲口邀请摸骨,可是……
“起来吧,我知道你没伤。”宁涛说。
软天音微微愣了一下:“你……”
宁涛笑着说道:“你的身体结构很特殊,骨头都是软的,且有着很强的柔韧性,我的理解是生物弹簧,我压你的那一下的确很重,可是你当时就恢复了,不是吗?”
软天音的玉靥红了一片,也避开了宁涛的眼神,她不好意思了。
“你没有必要听鲍智美的,她给你出的差不多都是馊主意。我看得出来里不是那种女人,我也不是那种男人。”宁涛说。
软天音的脸颊更红了,却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以后我听你的,不听她的,你才是我们的头。”
“告诉我,你都会些什么?”宁涛问。
软天音想了一下才说道:“煮饭、烤肉、叠被子、捕鱼……还有……”
“还有什么?”
“产珍珠。”
宁涛:“……”
软天音跟着说道:“你可别小看我产的珍珠,它可是灵材呢,叫海玉丹,你们修真医生炼丹会用上的,就算不炼丹,磨成粉吃了也有美颜、白肤、保湿和滋阴补阳的作用叻。”
“我说的是战斗。”宁涛有些无语的感受,直接给出了提示。作为天生的妖,堂堂大海的蚌精,她肯定有什么厉害的本事吧?
软天音想了一下,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腰往后打折,后背与屁股完全贴在了一起,头部则继续往双腿下落,直至脚踝。
就她腰上的那点麻布实在不能称之为裙子,她这个动作给宁涛带来的刺激性就相当于生嚼了一把小米椒然后糊在了眼睛上,辣得他的眼睛不要不要的。想要移开吧,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勾着拽着,横竖移不开。想要念经吧,心里却又有极强的排斥感。总之,在一点点时间里他的心和身体相互矛盾,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感受。
软天音的脑袋却从一双小腿间钻过来,然后往上移动,最后在大腿的尽头停下……
她这不是在展露战斗技能,而是蚌精的真正的技术。
偏偏,蚌家的姑娘却还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话:“这样算不算战斗技能?”
宁涛昧着良心点了一下头:“算……那个,你快停下,折了腰可不好。”
软天音抿嘴一笑:“这算什么,我还能把自己跌成一团放包里呢。”
宁涛无言以对。
他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妖村里的鱼妖,要是个个都像蚌家姑娘这样,那还有个屁的战斗力啊?他每月给一百万军饷,不都扔水里了吗?
软天音打开了身体,坐在床上,静悄悄地看着宁涛,似乎在揣摩宁涛的心思。
宁涛说道:“我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软天音微微激动的样子。
宁涛说道:“你把全村的鱼人的名字、是什么妖,有什么能力都登记下来,然后给我,好吗?”
“这没问题。”软天音一口就答应了,然后继续静悄悄地看着宁涛。
宁涛也看着她,现在他有了一点感悟,那就是不是所有的妖都很厉害,眼前这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也倒是的,谁又能指望一只蚌在海里咬死一只鲨鱼,或者夹死一条鳗鱼?在大海里,蚌就是食物。天使之物不然有其天性,陆地上的兔子永远不可能干死一匹狼。天生的妖也是如此,这是物种的天性。
现在,他就只能指望妖村里有几条凶悍的鱼了,比如杨生那样的鲨鱼,或者螃蟹、海蛇、电鳗什么的了。
四目相对,气氛渐渐尴尬了起来。
一个时间里,宁涛收起了思绪:“我在你的房间里留一个血锁,你不要擦掉它,我下次来直接就到你的房间里,好吗?”
软天音好奇地道:“什么血锁?”
宁涛咬破手指,在撑起房顶的木柱上画了一只血锁,然后说道:“这就是我的血锁,一种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