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晟笑了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钟梓汐盯着贺衍晟的眼神中带着审视,似乎在考虑他这句话背后的真实性。“你不会在忽悠我吧?”小姑娘连忙确定的问了问。
贺衍晟弓起食指轻轻掠了掠鼻尖,笑容尽显。“我看起来,有那么无聊吗?”
“嗯……说的也是啊!那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好奇、热情、笑容在一瞬间凝滞,整个人都不复刚刚的明媚。
贺衍晟一副耐心极好的架势等着她的答案,她面色在一点点回暖他就这样懒散的看着前方,似乎刚刚带给她尴尬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抱歉,我不想谈及关于我姓名的话题,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提及。”小姑娘的眼底一片阴郁,憎恶与愤懑在无形中快速的扩张着
贺衍晟轻松地耸了耸肩表示“没关系,我尊重你的想法。”
“大哥哥,是不是我不说我的姓名,你就不会告诉我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钟梓汐怯生生的问道,语气里还残存着一丝的不甘心。
贺衍晟收起所有的玩味,单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眼底聚着笑,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你说呢?”
“真的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么?”钟梓汐仰着头,眼睛里的湿气像水光汇聚,梦幻间带着一丝丝可怜。
秀眸惺忪,波光潋滟。
贺衍晟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它说“山中有雾,你是我的酒馆;林中有鹿,你说此生不换;我皱下眉头,掉落你眼神归处。”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样的话太过矫情,一双眼眸再深邃充其量也不过是好看而已,哪里就能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
今天他算是彻底体会到了,她眼神里的渴求是他无法说出口的拒绝。
贺衍晟清了清嗓音,半真半假的玩笑着“小丫头,做人可不能如此贪心呐,你向我提出两个问题要求我都要回答你,我的一个问题你都不愿意回答这个买卖只赔不赚,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羽毛般的睫毛下无助的神情在四处张望,她急忙解释道“没关系的,你可以问我别的问题。只要不是姓名我都可以回答你,好不好?”
“可是,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语气间没有一丝可供商量的余地
“一个名字,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钟梓汐喃喃自语,浑身尽是无法掩饰的失落。
“小丫头,你似乎忘
记了。要是不重要的话,你刚刚为什么要问我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呢?”
是啊,她不也在强求别人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什么时候换位思考她都不会了。一场改变,真的是连原本的自己都丢掉了,她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对不起,是我强求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还有认识你我很高兴——陌生人!”
一片星空下原本就有各种各样的陌生人,没有交集的人生原本就是常态,她本就不该强求的。
星空浩荡,灯火醺黄,花香微动,林深天蓝。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没什么是非要延续的。
钟梓汐拿起书包,明明被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名字一个号码而已,可心里的沉重感如千斤重。
这一刻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悲伤萦绕在心口始终不肯散去,小姑娘低着头失魂落魄的从他面前走过。
(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他的一句话,是她情绪的晴雨表
【话语中先开口的那个人没底气,喜欢这件事情也一样——钟梓汐!】
贺衍晟下意识的抓住衣领,尚未反应过来的钟梓汐被这股冲力带的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左脚在右脚的牵绊下重重的向后摔去,贺衍晟拉过她的手臂一个华丽的转身钟梓汐向着后方的石柱靠去。
背部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抵挡住,故而撞力很大的一部分都被贺衍晟的手掌所承受住。
小丫头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查看贺衍晟的手掌心。却被他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小丫头又生气又委屈的吼道。
“你刚刚明明可以抱住我,我又不会摔跤你的手也不会受伤,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
被一通乱吼的贺衍晟低下头乜了钟梓汐一眼,神情寡淡连带着声音也没什么情绪。
“那样,对你不好,况且我也不喜欢趁人之危。”
钟梓汐微张着红唇,脸颊带着一抹浅浅的红晕,过了半天才低下头小声地嗫嚅道。
“你,你怎么这么迂腐啊?都什么世纪了?被抱一下会怀孕吗?会掉块肉吗?会被人谴责吗?”
钟梓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反正看见他因为自己受伤。而且原本是可以避免受伤的,就为了一句所谓的“不好”?这个男人是外星人吗?
贺衍晟实在是不明白,这受伤的人是他,怎么到头来这姑娘像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刚刚不还一副想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表情?
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善变?而贺衍晟不知道在未来很久的一段时间内,他的一句话会成为她情绪的晴雨表。
贺衍晟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生气时该怎么安慰。
可见她这样,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他蹩脚的开口轻声安慰道。
“那个,你还小。要是被别人看见你被一个陌生人以一种亲昵的姿势抱在怀里,多少会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有影响。”
贺衍晟清了清嗓音,语气间带着一抹地不自然。
“那个,讲起来不好听,而且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对很多事情都很懵懂,说起话来也不知道该顾忌什么,所以。”
钟梓汐抬起头,阴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纯粹的微笑,那笑容直达眼底。
“所以你刚刚,只是在担心我对吗?”
“你似乎很在乎这个答案?我的关心对你有这么重要吗?”男人偏着头哂笑。
“有”。她的眼窝处透着浅浅地喜悦,真实又迫切的神情让贺衍晟有了一丝愉悦。
清风浮动,像山岗上站哨的钢铁战士植根于土地上毅力正直。
“是,我在关心你。”贺衍晟大大方方的承认,没有丝毫扭捏他一向是个注重感觉的人心中想什么就说什
么。
“大哥哥,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信念陡然轰塌,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生活好难啊我好想长大好想掌握主动权。如果长大了会不会就能够不那么被动,如果长大了是不是就能够自我选择。可惜我还没有长大,那些不好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钟梓汐平静的叙述着那些疼痛,她讲的很慢,一字一句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贺衍晟发现这个姑娘小小的内心里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明明很难受却依然懂得释怀。
在这样的年纪大多都是父母疼爱爷爷奶奶溺爱的时期,该是怎样的伤害可以让她如此平静却隐藏悲伤,这一刻贺衍晟有些好奇。
“虽然你今天不肯把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给我,不过没关系。我知道有一个人曾无所求地,真心的关心过我,我就已经很开心啦!”
钟梓汐扬了扬手中的巧克力,笑容恬静。此刻的她背对着阳光,光晕挥洒在她浓密的头发上连时光都变得缱绻。
眉眼弯弯,圆润的眼睛里渗着星河灿若星空。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口罩依旧掩盖不住她高挺的鼻梁,贺衍晟猜测她的侧颜一定很温柔,也许刚刚不开心时还会嘟着的小嘴,唇红齿白的小模样娇憨至极。
逆着光的她站在那里不偏不倚,贺衍晟竟有种她是穿越时空而来的画中人。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此刻冷意全消,徒剩温情!
贺衍晟褪去最温柔的面孔,肃杀轻显。
“小丫头,你今天向我提了两个要求而我只对你提了一个问题。你不愿意回答我不会勉强你,但是依着生存法则我不能把两个问题的答案都告诉你。”
生活不是只有温情,还有太多的残酷要面对。贺衍晟不希望将来的她,再度受伤这一课他必须让她学会适应。
“我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中的任一,所以这一次选择权在你手上。小丫头,跟随自己的内心你最想要什么就选哪一个。”
谈判者的底牌亮出,接下来要怎么选择就是对手的问题。
贺衍晟睨了她一眼,姿态柔软惬意。
“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小姑娘说的坚定,甚至都没来得及做思考就脱口而出。
“你想好了吗?回答了可就不能更改喽,这一回我可不会再因为你是女孩而有所退让的。”男人故作严肃的警醒道。
“当然想好了,你说吧!”小姑娘仰着头,神情里满是渴求,杏眸中的笑意简单温暖。
贺衍晟低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纸笔,刚劲有力的笔锋落在纸上。
笔尖轻触在纸上沙沙地响声清晰可闻,钟梓汐第一次发觉原来纸和笔也是可以碰撞出如此美妙的音符,这世间只要愿意认真感受
每一处都会有独属于自己的小温馨。
此时的贺衍晟尚不知,这一次的退让明明是第一次却不仅仅是最后一次。在不久的未来里,他多少次的原则与底线在这个姑娘的身上都悉数作废。
白纸上除了一串遒劲有力的字迹,最下方还有一个简易版的godiva图标,即使是简单的简笔画却丝毫不影响其整体架构与美观。
钟梓汐小心翼翼的妥藏这张纸,是从未有过的用心。
“很多年前,有个人告诉我开心是每个人的权利,活着就要开心!”
作为女生,钟梓汐可以感受得到贺衍晟说起“有个人”时眼神里都是希冀的光芒,那是他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曾有过的神情。
渴望里带着期待,是放松徜徉在一片广阔的草坪上迎着清风的自由与美妙。
那份享受和怡然让钟梓汐有些嫉妒,嫉妒那个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就像小时候她喜欢了一件心仪已久的礼物,原以为会是独一无二的。得到手才发现它并不是原装的,别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拥有过一回。
偏偏她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本可能与她就不会有什么交集。
嫉妒一个本属于自己的人和事,注定这将会是一场漫长又无边的苦涩……
意外的遇见,让彼此有了交集。明明生活里两个人曾那样熟悉过,回到网络的世界里却用着最原始的方式来交流。
当年的那一天贺衍晟留给钟梓汐的联系方式是一串qq号,钟梓汐回家之后就加上了贺衍晟。只是那个qq号很干净,干净的让钟梓汐怀疑这只是他新注册的一个账号。
上面除了网名叫‘h’和已经注册了很久的时间其余信息完全空白,仿佛这个人只是无意间在网上一个任意渠道意外收获的陌生网友。
从初中到高中,走过春夏,历经秋冬,从朝暮到相思,走过平凡,释怀从容。
每一场春雨、夏花、秋落、冬寒,都是她独自依恋的证据。
钟梓汐qq空间的首页就是林白的那首《过程》,当初看到这首诗歌,一眼便喜欢上了,在无人的地方她私心的认为这首诗就是为她而存在的。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二月,我遇见了你;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里,遍地蔷薇;五月,我们面对面坐着犹如梦中;就这样六月到了,六月里,青草盛开,处处芬芳;七月,悲喜交加,麦浪翻滚连同草地直到天涯;八月,就是八月,八月我守口如瓶,八月里,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九月和十月,是两只眼睛装满了大海,你在海上我在海下;十一月尚未到来,透过它的窗口,我望见;十二月,十二月大雪弥漫……”
廖一梅说“我们这辈子,遇见
爱遇见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见了解。”
她遇见‘h’之初,就是了解可惜,终究还是没抵得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