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贺衍晟没注意过,今天不知是他一连串劳累的缘故,还是灯光打在她身上的缘故。
此刻看钟毓的确是白的有些,令人不舒服。
他抬手轻捻眉心,试图缓解掉那股不适感。
倒是徐白杭和贺衍晟都没有想到钟毓会突然的出现,这件事情贺衍晟原以为自己瞒的很好。他不想让钟梓汐知道从而影响她的心情,他更不想让钟毓烦心毕竟她已经脱离徐氏已久。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该再把她们母女牵连进来,商场上的很多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是简单地一件事处理完了,就能够抽身退的干净。
能力范围内的宁静,贺衍晟不想失约,这是他可以给钟梓汐最后的承诺。
恰巧在这一点上,两个男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钟毓走到徐白杭面前,微微一笑。她的唇形很好看,笑的时候嘴角边带着一抹浅浅的梨涡,这么多年一如既往。
徐白杭早已记不清当年是怎么爱上钟毓的,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抹笑容,甜到让人发腻又百看不厌才会叫他爱了那么多年,都舍不得移眼吧!
“衍晟。”
“妈。”
贺衍晟很恭敬的上前扶过钟毓,时隔多年。人从不在集团还有这样的影响力和速度,可想而知当年的钟老爷子有多么厉害。
钟毓今天突然出现在这儿,其实让贺衍晟的感觉并不好。钟老唯一的女儿,纵使没有承袭他的产业也是承袭了
他一腔风骨的。
因为他的梓梓在这一点上就和钟毓很像,那是一种嗜命的倔强。
那份潜藏着坚强的倔强,让他们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从她们的身上转移分毫。都是男人,徐白杭眼中灼烧的迷恋,是贺衍晟最熟悉的神情。
何况钟毓在徐白杭心中的独一无二,让贺衍晟坚信当年的离婚一定有隐情。如果真如当年所言,佳偶天成一朝各奔东西,那么徐白杭事后的态度和行为却是完全解释不通的。
现如今的圈子里,更是很少能听见徐白杭后续娇妻的相关消息。基本上出席任何活动,这个男人也是孑然一身。
该有多爱才愿意用放手做成全,贺衍晟心生敬畏!
钟毓没有用多余的目光递给徐白杭,一如多年。男人轻哂,好似已经习以为常。
“衍晟,今日我渡你一劫,它日你护她此生,好吗?”
钟毓轻笑着询问,丝毫不见一点玩笑的成分。
贺衍晟闻言的手指一顿,几不可察的紧张也算难得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妈,我对梓梓从来就不会因为谁。我爱她,她也不是我的责任,她是我的妻子,爱她是我的本能。”
每每当他可以当着别人的面笑着说“她是我的妻子时。”贺衍晟都是骄傲的,对,此生得她所幸,是那种发自心底的开心。
无法用任何事情,与之相睥睨的,这就是他对钟梓汐的感情。
有些话贺衍晟不会当着徐白杭的面去保证,因为钟梓汐;而有些话他会当着钟毓的面去保证,还是因为钟梓汐!
贺衍晟的心尖划过一阵甜蜜,原来梓梓在他的心中一直这样重要,重要于无形之中。
“衍晟,你对小汐好妈知道,正因如此所以妈妈才希望你的未来会越来越好。你们是夫妻你的好才是她的好,你的未来也是她的未来,你这样通透的孩子,怎么会不懂得呢?”
从头到尾钟毓始终挂着那抹极浅的笑容,不急不缓的陈述着。
“不,我不需要,即使错失了这一次。我依旧可以扭转乾坤,我可以的,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的。”
贺衍晟喃喃自语,可如果是以推钟毓出去为代价。
他不敢去想未来钟梓汐看他的眼神会有多冷漠,这种伤害他无法承受。
这就是母爱,她永远是尘世间最淳朴、最真挚、最无私的爱。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钟毓这一生都和这个男人牵扯不清,她很苦涩的笑了笑。慢慢转身,这一个动作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入眼的依旧是这个男人一贯的模样,印刻在脑海中的模样从未变过。
原以为不在一起就不会再有交集,事实上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钟梓
汐,因为孩子他们即使做不成爱人依旧会是亲人。
“为什么不行。”钟毓的声音很温柔,依旧带着不容置喙的询问。
“啊毓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徐白杭长得好看,这是钟毓一直都知道的。
钟梓汐在很多地方和她父亲长得很像,即使不去想不去对比,也无法忽略这些。
小丫头出挑,精明。选的,都是父母之间的优点去继承。
她和这个男人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钟毓试想如果一开始她最先遇到的那个人是徐白杭,也许所有人都要比现在幸福。
徐白杭对她好这一点她很清楚,他们结婚多年他从未对她强势过,无论是哪一点上都是成全和包容。
不像那个男人到最后对她只剩下冷漠无情,可她依旧淡忘不了他的眉眼。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你还要她再恨我几个十年
【徐白杭这一生遇到钟毓,情难自禁事出由心,一次成全他的小曦恨了他十年,不知道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答案他还要再接受几个十年——徐白杭!】
他给的伤害,最后都是徐白杭抚平的。
钟毓眷念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温柔,外人传言强势的徐白杭冷静自持说出的话不容置喙。
他一向温柔越是外表看起来温吞好言,其原则和底线感就越强,这是钟毓对徐白杭最直接的感觉。
这份不着痕迹的温和一直包裹她,温暖她,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让她感到一丝平静。
偏偏这份温柔,又是淡漠的,这一点贺衍晟倒是同徐白杭极像。
不掩冷漠的温柔又带着一份偏执和冷冽,这种爱到极致的厚重感若是用的不当就会让人难以权衡,难以呼吸。
也许是因为付出的不对等,所以钟毓对徐白杭一直抱有亏欠。
面对他不求回报的温柔和耐心,钟毓想的是如何去报答,而不是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主动接受代表认同,但是被动接受就是一种负担,即使甜蜜,都存着风险。
她沉沉叹息,颊边的笑容有点尴尬,又有点无奈。
这份牵绊总要有个终点,干脆就到这里为止,然后都不带遗憾的继续下去。
钟毓缓缓走上前,她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徐白杭的眼底,带着一股温柔地期盼嵌入钟毓的心上。这一刻呼吸似乎凝滞,很重,很重……
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很轻的说道。
“徐白杭是不是年岁已久,你大概忘记当年你对我父亲的承诺了吗?”
徐白杭苦涩一笑,神情中有太多的笑容繁复混沌。最后都化成一片沧桑感,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然后化成一抹轻烟消散。
“啊毓,你知道的我从未忘过,这么多年你的残忍永远只针对我。”
他的称呼始终直接,多年未变,就是这样清清冷冷的唤她。
苍白的声线中带着一抹无奈与沧桑,那是爱到极致却不可得的悲哀,空洞的让人心酸!
“徐白杭我从未进过钟氏更别说我对徐氏一点也不了解,但凭今天我可以站在这里就说明钟氏当年的人还在,我依旧是钟氏的掌舵者。”
夫妻对峙即使是前任夫妻,最怕的也是冷漠和公事公办的态度,钟毓的立场就是最好的说明。
徐白杭一阵冷笑,变得格外空泛。
“是啊,啊毓钟氏的人至今仍在,你依旧是钟氏的掌舵者。”
在场的任何人都懂得这意味着什么,一朝君子一朝臣,徐氏掌管钟氏多年以来,至今钟氏的人依然占据话语权,哪怕钟毓从未进过钟氏。
这份承诺太难得了,钟毓自己也懂。她侧眸看了一眼窗外,神情间有几分动容。
正当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时,徐白杭丝毫没有觉得这样做的背后有什么,又意味着什么。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
“那你可曾想过这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从未做过的事情,也不会让你轻易去毁掉,我当年承诺过你的一辈子永远有效,这件事我会解决好,就不劳钟董事费心了。”
多年的疏离感不是一日养成的,徐白杭只是不忍心将自己冷意带给钟毓。
从前不会现在也不想,但他绝不可能放任钟毓这样自我伤害。
可是听到这样的话,他也没法控制住自己的疏离,钟毓实在是太知道怎么掐住他的七寸了。
“白杭,你我夫妻一场你应该最懂我的心思,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有为你做过些什么,既然当年你肯成全如今就再成全一回吧!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些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如果人还有下辈子千万别再遇到我,这一生你够苦的了,我希望来生你可以幸福!”
她试着用最平淡的方式去讲最难以启齿的疼痛,因为她希望可以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中笑着和每一个人告别。
用最和善的方式,笑着离去。
钟毓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徐白杭这个人始终不在她的选择中。
她就像一个蜗壳,永远都是被动地去接受!从不肯主动一回,哪怕只是稍稍的移动一下,徐白杭都足以开心许久。
他紧握的手指一顿,愣了半天才转过神来,徐徐开口,声音苍白的近乎低吼。
“反正,我也没有多少的时间?是什么意思?嗯?呵呵,你在,在说什么啊?”
他上前一步跨越,低下头紧捏着钟毓的肩膀很用力,细细聆听甚至可以听见骨头隐隐作响的声音。
“告诉我,你刚刚说了什么?说啊!”
徐白杭问的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暴露会吓到她,眼底的情绪倾泻的一塌糊涂,他在恐惧在害怕。
他愿意给钟毓自我,让她开心,但他决不会允许她就这样永久的离他而去,他不能,也不敢去想。
情绪压抑的越厉害就越容易反弹,他克制的压抑已经在临近奔溃的边缘。
反观钟毓的云淡风轻,他是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是一直就不能拿她怎样,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如此的为难了自己。
“徐总。”
贺衍晟开口,饶是一贯冷静的他都有几分的稳不住,现在想来这一切才会有缘由,才能解释的清楚。
难怪钟毓会那么着急,难怪数次她都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去看钟梓汐,难怪好几次她都反复的向他确认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