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古怪事情发生后本来我想立即微信告诉喻海桥,但是想到喻海桥这个狗/逼近日做的种种人渣事情,我盯着他头像上的那只蠢猫思考了良久,不仅没有给他发消息还顺手直接把他给拉进了我的黑名单里。
肖宸这个不知道现在是十八线还是十九线的明星在我没有回他消息后他也没回我,反倒是昨天下午从同学群里加了我好友的杨伟,哦……他现在改名了,昨天下午他加我的时候告诉我的就是他的新名字,新名字让我沉默了很长时间,并且努力回忆自己三十年的人生,感觉在自己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叫那个名字,才发过去一个疑惑的问号。他那边就十分悲痛地跟我说他从上初中之后就因为自己原来“杨伟”这个名字遭受了太多在他那个单纯的年龄中不应该承受的压力,等到他高中毕业那年,十八岁后终于可以给自己改名,他就冒着被自己爸打断腿的风险拿着就拿着自己的户口本在自己名字中间加了一个字,所以他现在的名字叫杨雄伟。
咳,杨雄伟在微信上问我有没有决定要参加同学聚会,同学聚会需要支付多少多少钱,多贴少补的用来集体活动,还兼带着问我还有没有正在联系的初中同学,比如喻海桥——这个我初中时候玩的特别好的朋友。
虽然他在背后跟暗恋我的男生说我是个有脚臭的女生。
我给杨雄伟发了个微笑,然后无比沉痛地告诉他——喻海桥死了。
那边沉默良久给我发了个“啊”,我继续说——昨天忘记说了,你的新名字很好听,让人听起来就觉得眼前一亮。
那边——我隐隐觉得你在讽刺我。
我诚意满满地回了八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然后迅速说道:“我工作啦,同学聚会应该可以参加。”
隔了会儿又好奇起来:“不过为什么同学聚会是你在组织?”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这人初中的时候丝毫没有热爱学习的样子,如果这事放在喻海桥身上我还可以解释说因为喻海桥这狗/逼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受到各科老师的喜爱。虽然事实上他是个大懒逼,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组织任何一场聚会,他可能连同学的群都没有加。但是这事放在杨伟这个非主流到让我们班主任头疼不已的学生身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结果这个杨伟……咳、杨雄伟给我发了个害羞的表情,然后说——我跟我老婆一起组织的。
“?”我十分矜持地回了一个问号。
然后他告诉我说他老婆是我们读书时候的班长,我记忆中初中时候的班长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戴着眼镜,虽然身高不足一米六但是气场一米八,对付像杨伟这样的差生感觉一个眼神飞过去他们就能变得跟鹌鹑一样弱小无助又可怜,我“哇哦”出了两个词语,并表达恭喜。
杨伟嘿嘿一下谢谢了我的恭喜,并且顺其自然地开始关心起我的婚姻状况起来。
我严肃又沉痛地告诉他说:“我丧偶中。”
那边沉默了良久,默默地发过来两个字:“节哀。”
我说:“客气了,一个人活到三十岁最开心的事情其实就是死老公且得到了老公的遗产。”
杨伟又良久没回话,半晌他哈哈了两声说:“我下线了,拜拜。”
我也回以礼貌的微笑:“拜拜。”
*
我因为屏蔽了大部分无关紧要的聊天群,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无聊点了点微信才看见我们初中同学聚会的群里已经刷了好几百条消息,我顺手点了进去。
大概发现群里面的聊天内容大致如下:
“听说喻海桥死了?”
“???”
“??????”
“不是吧,他才三十岁啊,是初中成绩超好,长的又高又帅的那个喻海桥吗!我初中还暗恋他啊!!”
“谁说的?”
“消息来源可靠吗?!”
“而且我还听说跟当时跟喻海桥关系很好的施冉最近老公死了!”
“这又是谁说的???”
“真的吗,他俩初中时候关系还挺好的,每天看他们一起上学放学的,我当时还以为他俩是一对来着。”
“无语,他们俩初中关系还好啊,你是没见过他们俩对骂对方的样子,感觉恨不得对方赶紧死了投胎去算了。”
“没有吧,你乱说的吧,他俩就是打打闹闹玩呢,而且喻海桥性格那么好,施冉人也特别好好吗。”
“施冉在群里啊,圈一下她问问什么情况。”
“无语不要打扰别人好吗,你死了老公你愿意到处说啊,快把信息刷掉不要让她看见了免得伤心。”
“……”
“……”
在一阵无聊表情包的刷屏期间,我收到了好几条来自微信群的好友申请,并且还有初中关系还不错,但是久没联系过的朋友私聊问我:最近怎么样?
我点出去看了眼,暂时没回消息,继续回微信群里翻消息。
最新一条的消息是——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所以施冉死了的老公是死了的喻海桥吗?”
我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十分不矜持地让米饭噎住了,为避免米从鼻子里喷出来我火速跑到了卫生间。本来想要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喻海桥,并且沉痛地惋惜他的死亡,后想想自己把他给拉黑了,暂时还没有准备把他拉回来,所以洗了把脸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餐桌上。
在吃饭的过程中无视了群消息,就着一部下饭综艺吃完了自己的午餐,拒绝同事盛情邀请刚吃完午饭的我下楼去喝奶茶之后再次点看了群消息。
消息有好几百条,我往上拉了拉,感觉自己的血压有些下不来了。
有一个同班同学在喻海桥上班附近上班,还发了张照片严厉谴责造谣说喻海桥死了的人。他十分严肃地表态——“拜托,人喻海桥活得好好的好吗,谁在造这么恶毒的谣言啊,怎么心这么坏啊?”
谴责完了之后十分有网感地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我跟喻海桥都在大合这边上班,我公司在b栋,他的公司在a栋,偶尔下班或者中午吃饭的时候会碰见,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吧,因为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只知道他是在外企上班,具体做什么的我没问。
“昨天下午我给我们部门同事跑腿买东西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楼下星巴克跟人喝咖啡,那个女的有点眼熟,我是后来才想起来的,原来在一中上高中的人肯定记得,我们那届有个美女,跟喻海桥一个班,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跟喻海桥关系也很好,毕竟同是学霸嘛。我还记得当时还有听说他俩在谈恋爱,就是这个女的。我昨天回家还跟原来玩的好的朋友八卦来着说喻海桥可真行,从高中开始谈恋爱到现在还跟人在一起,真爱啊,不过他俩坐一起还真郎才女貌哈,感觉也只有对方才能配得上对方,那种莫名其妙造谣别人死了的人真是阴沟里的蛆,是见不得别人好吧,真恶心。”
我翻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并且把这条账记在了喻海桥的头上,继续默默往下翻。
还是这个在b栋上班的十分具有网感的我不太记得叫什么名字的大哥,他又说道——
“是这样的,我刚刚看完这条消息后特意下楼转悠了一圈看能不能碰到喻海桥,喻海桥那栋楼有一个员工食堂,听我朋友说食堂的饭菜都很好,所以他们一般中午不会到外面来吃饭,我也很少中午见到喻海桥到外面来吃饭,就是见到这条谣言后出去转悠了一圈,结果朋友们,我竟然在公司附近一家日料店看见了喻海桥,他当时正跟也就是我说的我们那一届一中校花一起进去的,这两人也太夸张了吧,恩爱到这种程度吗,上班期间的中午饭都要约到一起来吃日料,我服气了,为了防止你们觉得我实在瞎说,我还偷偷拍了张照片。
“别问我为什么没上前去问下喻海桥最近是不是有得罪什么人,我是想着这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这么恩爱不是很想去打扰他们,下次我单独碰见喻海桥的时候再跟他说这回事吧,而且他现在不在我们这个群里是吗,回头我让他加下我好友我再把他拉到这个群里来。”
接着下面发过来的是一张高糊的照片,虽然这张照片糊到我觉得发这一长篇大论的大哥可能打/飞机打到手都不太稳了,但是即使是涂满了马赛克的照片我也能通过颜色分辨出那个正在进日料店的男人,他身上穿着的正是今天早上他死活找不到,最后被我找到丢在他身上的他那件骚包外套。
没错,我确定这个人确实是喻海桥这个狗/逼。
这个狗/逼竟然大中午的去请陈榭吃日料,我建议他以后的人生最好都只吃屎。
我退出群聊,打开手机通讯录把这个狗/逼的手机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
拉完黑名单后我作为一个“身处阴沟的蛆”再次回到我们的群聊里,里面又是七嘴八舌的一串东西,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觉得散播别人死亡谣言的人是个垃圾、以及羡慕喻海桥跟陈榭情比金坚的感情关系。
我一时间突然感谢起了杨雄伟同志没有把我给供出去,不过也不排除他觉得他我死了老公悲痛万分正处于精神失常的阶段,他不应该再刺激我。
我继续翻阅微信群消息。
最新一条消息是——“我有个关系挺好的朋友跟喻海桥读一个大学,我去问了下他能不能联系到喻海桥,喻的微信不能通过名片跟群聊加,我就让他帮忙联系了下。”
我看到这里不得不感叹喻海桥做人真的很失败,活了三十年怎么一个班上的同学都联系不上他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我觉得没有。
下面就唰唰唰发出了好几十条微信。
接着一条系统信息,喻海桥这个狗/逼跟狗闻着屎味了一样闻风进了群。
他还弱智一样自我介绍:“哈哈,大家好我是喻海桥。”
大家纷纷告诉他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他们根本不信还问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喻海桥温文尔雅地解释:“没有吧,我知道谁说的,跟我闹着玩呢。”
下面开始谴责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并且告诉喻海桥他交友不慎,希望他以后能够谨慎交友。
喻海桥每一条消息都应的十分稳妥体面。
有八卦人士在警示完喻海桥之后出言八卦——我们听说你还跟你高中时候女朋友在一起啊,就那个校花,你也太长情了吧,羡慕哦,结婚多久了?
喻海桥:“没有没有是朋友而已,不过我确实结婚了,结婚三年了。”
下面人又开始一片惊讶:“啊????”
然后喻海桥说:“不过最近新丧。”
下面紧跟上了一排:“嗯????”
喻海桥:“丧偶。”
紧接着又一排:“???????”
喻海桥沉重地写道:“我非常爱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非常爱我,我相信她即使是离世了仍旧不希望我一直伤心,我能感应到她希望我开心,所以你们也不需要安慰我,谢谢你们,我去上班了。”
他还在这一段话中加了两个表情,在“伤心”这两个字后面加了个哭脸,在“上班”这两个字后面加了个再见。
*
我动动大拇指退出了聊天框,并且把手机屏幕给按熄灭了,揣起手机进兜里起身回办公室,一路上都在狠狠咬牙,内心恨恨道——
好的,喻海桥,你在我这里已经死了,死透了,尸体都烧成了灰,且骨灰都被扬得漫天都是。
第9章
(九)
鉴于喻海桥在我这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已经在我的心里给他火化了尸体、装好了骨灰盒放并把骨灰盒放进了他的坟墓里还在墓碑前给他摆上了花圈,所以下班时候见到他的车开着双闪停在路边的时候我火速绕过公司一层的小花园,花了五分钟绕到侧门想要溜走,结果出现了什么魔幻事件一样,他那辆宝蓝色的车停在车门出口位置打着双闪,他人还站在保安亭跟我们公司楼下的保安聊天。
跟我视线对上后他双眼一弯:“下班啦?”
保安亭里跟他聊天的保安还探头看了一眼,我对喻海桥这个永远永远能够一键失忆的技能实在佩服,遂佩服地朝他笑了一笑:“怎么你今天不上班?”
他嗯了声:“下午有点事,想着你在这附近上班顺便接你下班。”我从小门走出去后,他朝我咧牙一笑,“感动不?”
我不感动,我想把的脑袋塞到保安亭窗户口,随后疯狂拿窗户砸他脑袋,我对着他微微一笑:“感动。”
喻海桥咳了一声,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座,我打开后座钻了进去,屁股还没坐稳,他登时不乐意起来:“我又不是你司机,给我坐前面来。”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少废话!”
开车过程中喻海桥说:“我妈今天打电话让咱晚上去她那吃饭。”
我冷静地询问:“你怎么知道我从侧门出?”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在大门看见这人的车停那了,还生怕人看不见似的开着双闪一闪一闪。
喻海桥的视线从车后视镜里瞥向我,朝我笑得十分无辜:“门口见你同事了,她说你去厕所了,让我等一会儿。”
“……”我朝“福尔摩斯”喻海桥比了个大拇指。
他还真当我夸他了,朝我十分卖乖地眨了眨眼睛,让我拳头硬/了,没忍住暴躁地喊出了一声:“我怎么这么想揍你!!”
他当即立刻恶心巴拉地娇嗔出了一句:“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