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e着实思索了许久:“这个不好说,论长相肯定我们江神是受啦,但要说性格的话,我觉得还是江神更攻一点,毕竟择优前期那几年里,那么简陋的条件,全是他一个人扛下来的。”
zoe说完,神情有些低落:“我听贴吧里的人透露说,江神的双侧视力好像都受损了,光线太亮或者太暗都看不清楚,原因不明。他们都猜测是因为他工作太忙了。唉,年纪轻轻这么拼干什么。”
谢昳听到这话,心间一凛,险些没拿稳酒杯。
双侧视力受损?怎么可能?
她仔细回忆了片刻,前几次见面都好好的啊,昨天晚上他还开了车回家。如果双侧视力受损,肯定不能在夜里开车吧?
应该是子虚乌有的传闻?
还不待谢昳思索出来个大概,身后忽然有人唤她:“……sunny小姐?”
谢昳回头,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年纪看着比她要大几岁,面容俊朗,气质洒脱,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
那人见她没认出他来,也不恼,笑着打趣:“果然是好看的人容易被记住,我记住了sunny你,你却没记住我,真是枉费了五年前,威尼斯海滩上那么长时间的陪伴啊。”
谢昳这才恍然他是谁,歉意地笑了笑:“max?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儿?”
max摊了摊手:“我升职了,回国上任。”
谢昳看着他的胸牌,慢慢回过神来,不免惊讶:“你是yr集团新上任的中国区副总裁,林景铄?”
这五年蹿得也太快了吧?五年前他们认识的时候,他还只是vogue杂志时尚部的一个小编辑,谢昳心下思索,看来他铁定是哪个下放到基层锻炼的富二代。
英文名叫“max”的林景铄冲她眨眨眼:“是啊,惊讶吧,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其实我有在网上看到你的视频,品味很好!”
他说完上下打量了谢昳一番,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什么般,拉着她的手腕边走边说:“perfect!sunny,我有件事儿跟你说,我们公司今年要入驻择优和茶话会,准备挑选一位国内的代言人,由我亲自把关。之前几个试镜的女明星都被我否决了,总觉得差点儿味道。这不今天见着你,才知道之前她们差哪儿了!走,我把你介绍给茶话会那边的人,要是没问题咱们今儿就定下来!”
谢昳身边的zoe惊讶得张张嘴。
sunny姐竟然和yr副总裁林景铄是熟人?还有什么威尼斯海滩的陪伴?卧槽,这也太他妈劲爆了吧?
林景铄一向是个时尚痴,见到美的东西从来不吝称赞,但眼光也挑剔,之前来试镜的几个女明星有大半都被他犀利的言辞嘲讽哭了。
眼下他刚看到sunny姐就拍板了,那这次的代言,岂不是非sunny姐莫属了?zoe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抱上了一条大腿。
晚宴听力,有几个博主和网红远远看到林景铄拉着谢昳的手腕,纷纷震惊了片刻,而后又酸酸地冷嘲热讽起来:“我说嘛,没有点后台怎么好意思耍大牌,原来是榜上yr副总裁了。”
“就是,仗着自己长得还算好看,尽做些龌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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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谢昳被林景铄这想一出是一出的阵仗搞得哭笑不得。五年前在la遇到他的时候,谢昳就明白,这人活得太过豁达,以至于行事和常人异常不同。
他三岁跟着家里从上海移民去美国,虽然长着一副东方的皮囊,但其实内里就是个美国人——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
他活着有热爱,行事有闲钱,长这么大一直万事无忧,所以当初她坐在海滩上痛哭流涕的时候他才皱了眉头过来训她。
当时他中文说得还不好,带着点家里的上海口音:“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长得又介么漂亮,有什么看不开的。买个包包什么不能解决?要是不能,那就double。”
谢昳想到这里,不禁失笑,怔忡间却没发现林景铄已经拉着她走过了大半个宴会厅。
林景铄总算停下脚步,拉着谢昳的手腕,兴致冲冲地对眼前的人说:“江总,这位是我朋友,sunny小姐,你看她是不是特漂亮特有气质?我觉得和我们这次要找的代言人形象特符合,你觉着呢?”
江泽予酒杯里的酒液晃出了半分,他的视线从两人脸上逐渐往下,最终凝在被林景铄牵着的那截手腕上。
晚宴该死的灯光竟然亮得恰到好处,以至于他视力受损的双目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一幕。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面无表情地眯了眯眼睛:“……你们是朋友?”
谢昳无奈地做了个深呼吸,将手腕从林景铄手里抽出来,背到身后。她正想开口,却听到林景铄笑着说:“是啊,当初在洛杉矶的威尼斯海滩,我和sunny小姐有过一夜之缘,至今还念念不忘。”
谢昳:“……”
神特么一夜之缘,该死的没学好中文就出来瞎几把混的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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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是啊,当初在洛杉矶的威尼斯海滩, 我和sunny小姐有过一夜之缘, 至今还念念不忘。”
谢昳:“……”
五年前的那天,洛杉矶威尼斯海滩的海滨大道上。
她那时候刚到美国不久, 整个人颓废又郁卒,的确是坐在那沙滩上痛哭了一整夜, 而彼时恰巧路过又闲得没事儿干的max也确实在她身边絮絮叨叨训了一整夜——这个该死的美国人大概是觉得“一面之缘”不足以表示他们那次相遇的时长, 于是自作聪明地篡改了。
但是中文有多博大精深你知道吗?岂是你等无知小儿可以随意篡改的?一夜你妹的缘!
谢昳无奈地张张嘴,正想解释,却听到江泽予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复问:“当初, 是什么时候?”
林景铄大概也不晓得他为什么要问得这么详细,他思索了片刻随意答道:“五年前吧,对, 五年前的秋天, sunny小姐当年和现在一样漂亮,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五年前的秋天, 恰恰是在谢昳丢下他出国之后不久。
江泽予闻言顿时咬肌骤紧,然而心脏酸涩之前,更多的却是疼痛与愤怒——她那个时候才二十二岁, 对于这方面丝毫没有开窍, 看着心思成熟实则单纯得像张白纸。
可见这个美国人手段有多高,花言巧语骗了被他捧在手心上舍不得碰一下的姑娘。
真他妈该死。
江泽予残存的理智极力提醒自己,他和谢昳早就没关系了, 眼下他自个儿才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前男友。
然而理智这种事情,遇上她,从来行不通。
宴会厅里人声熙攘、灯光璀璨,他把高脚杯轻轻搁在铺了香槟色桌布的长餐桌上,低下头看着晚宴厅里暗灰色的地毯,卷起了一侧衬衫的袖口。
林景铄尚且不知他的意图,自顾自举杯笑着,可谢昳一看他那动作和与之对应的漠然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眼皮狂跳,连忙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背对着林景铄,极小声地对兀自低头解袖扣的男人说了句:“这里是宴会厅,好多人看着呢。”
没成想这句话竟然起了反作用,江泽予当她是在维护身后的人,极其讽刺又酸涩地勾了勾唇角,撸袖子的动作越发利落,那露出的一截小臂上肌肉隆起,竟有种不管不顾的架势。
谢昳急了,想要伸手拽他的胳膊,又担心这动作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于是只好放低了声音恳求道:“江泽予,max他中文不好,用词不恰当。我跟他真没关系,一点儿没有,你别生气,我回头跟你解释。”
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许哀求,连带着竟有些撒娇的成分——这要真的在这种场合打起来了,可比昨天谢川给她发的那张照片严重太多。
谢昳见他听完这话没有什么反应,复又低低恳求:“……你信我,好不好?”
江泽予这才停手,抬起头仔仔细细地看她。
她的眼睛里这会儿只装了他,她让他别生气,她说一会儿跟他解释、让他信她。
她的语气那样柔软,如同许多年前一般带着些许柔柔的却不容商量的撒娇,竟然与前几次见面那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模样大相径庭——她从前这样的时候,他什么不得听她的?
江泽予仰屋窃叹般捏了捏拳,只好放下挽起的衣袖。
他抿着唇站了一会儿,复又端起一旁被他搁下的酒杯,勉强冲林景铄点点头,声音沉得没有一丝起伏:“这种小事不必和我说,你决定就好。你们聊,我还有事。”
他说罢,深深地看了谢昳一眼,转身往宴会厅外走去。
谢昳见他离开,总算是松了口气,却听背后那浑然不知自己躲过一劫的美国人邀功般得意道:“sunny你看,我简简单单就搞定了,早就听说择优的ceo很平易近人的,果然人如其名。”
谢昳听到他又把“名副其实”用成了“人如其名”,无语地扶额,随即语重心长道:“max,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
林景铄闻言有些惶恐:“……怎么了?”
他知道,中国人说“劝你一句”的时候,接下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谢昳深吸口气,压抑住暴躁的心情,笑得温柔:“你以后可以不要说成语吗?”
林景铄疑惑:“为什么?我热爱中文,我每天都学成语,还抄了一本小抄呢!”
谢昳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什么,我就是怕你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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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档香槟、硕大的吊顶灯还有音箱中舒缓流畅的钢琴曲都让人心情愉悦。这珠光宝气的宴会厅,不仅是为了参加发布会的众人能够饱餐一顿,亦是觥筹交错的生意场。
一些商界巨擘们纷纷借着这个机会攀谈起来,聊到兴处互相留张名片,为日后的合作打好基础。
林景铄没多久就被众人围住,谢昳乐得轻松地端着酒杯走到了角落里。
“……谢小姐?”
身后忽然有人迟疑着唤她,谢昳回头,发现宴会厅门口站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形清瘦、穿着打扮不像今天出席的大多数人那么讲究。
谢昳疑惑,这回她可真不认识。
成志勇手里拿着个袋子,一面向四处张望一面问谢昳:“谢小姐,您看到江总了吗?”
江总的手机落在公司里,他开车回去帮他取,到了这门口却没见着他人,还好遇见个“熟人”可以问问。
然而还未等谢昳回答,成志勇便自个儿恍过神来:“害我这脑子,上回见面您醉得厉害,大概是不记得我了。我是江总的秘书,那天晚上您胃病犯了,还是我推您去做的检查。”
谢昳愣了半晌才囫囵反应过来整件事的始末,原来那天竟然并非坐的拼车,而是江泽予的车——韩寻舟真的皮痒。
她礼貌地朝成志勇点头:“抱歉,那天谢谢您了。江泽……江总刚刚还在宴会厅,这会儿我也没见着他,不过他刚刚好像出了宴会厅,大概是在外面的走廊上。”
成志勇闻言走出宴会厅的门口往走廊上看去,然而悠长的走廊上壁灯耀眼,却空无一人。他拿出手机想给江泽予发条短信告知他自己的位置,却想起他这趟就是来给他送手机的。
联系不上,他又不敢乱跑,索性收了心站在门口和谢昳攀谈起来。
成志勇看着谢昳手上端着的酒杯,中年人絮叨的心态上来:“谢小姐,您胃口好些了么?医生上次让您少喝些酒。”
谢昳听到话里隐含的关心,笑着冲他晃晃酒杯里的香槟:“嗯,老毛病了,现下已无大碍,我就是端着酒杯做做样子。”
成志勇这才放心,看着谢昳一脸的笑模样,忽然想起江泽予前些天别扭的样子,于是眼神一转,假装不经意地说道:“那就好,我还担心江总煮的粥吃坏了您的胃呢,他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下厨。”
谢昳闻言心下惊讶,上次他不是说那粥是他家大厨做的吗?还借此坑了她八十八块钱。
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煮的,怪不得。
怪不得,味道这么好。
谢昳想起她念大学的时候,为了出行方便,谢川在s大附近给她买了个公寓。公寓里有投影仪和巨大的荧幕,有时候下午没课她便会拉上江泽予去那儿吃零食、看电影。
很多时候她看着看着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他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等她吃晚饭。
她每次都会笑他像个贤惠的小媳妇,他却只回她:“昳昳,我比你大三岁,本应该照顾你。”
他平白坐了两年牢,又复读一年,加起来是比同届生大了三岁。可偶尔提起这生命里被浪费掉的漫长三年时,他却通常是庆幸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