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微苦笑了下。
跟着沈砚山,所有的自由都是不离开他、做他的女人这个大前提。没有这两样,根本就是牢笼。
他一点点侵占着。
“晁溪和石嫂好不好?”司露微转移了话题。
司大庄道:“石嫂挺好的,她小叔子在五哥手下当兵了,她挺高兴;朝西那丫头,越来越烦人。”
“玛丽呢?”司露微又问。
提到玛丽,司大庄一肚子苦水要倒:“它长得又高又壮,府上的佣人都怕它,生怕被它咬了。”
“它咬人吗?”
“不咬,就是看着吓人。”司大庄道。
“那跟你以前一样,看着吓人而已。”司露微说。
司大庄难得聪明:“你说我是狗?你欠揍呢?”
“你以前舍不得打我,现在打不过我。”司露微道。
司大庄:“……”
说了片刻的琐事,司大庄主动说起了五哥。
五哥命悬一线。
五哥这些年暴虐得厉害,家里人都怕他。
五哥从来不笑……
“……小鹿,如果徐风清真的没死,你还杀五哥吗?”司大庄问她。
司露微摇摇头:“我杀他是为了报仇,不是其他。徐风清如果还活着,我跟他之间,就没有仇了。”
“那你跟我回家。”
“不,哥哥。”司露微叹息,“我们都要长大了。他以前说,兄妹俩要避嫌,你就当我远嫁了。”
司大庄又想哭了。
怎么当?
他明知道小鹿一个人在外面,无依无靠的,如何能放心?
“女大不中留,你果然只要徐风清,不要我。”司大庄道。
司露微无奈笑了笑:“唉,你这话说了很多遍,我也听了很多遍。我要是嫁出去了,你就是亲戚,徐风清才是我丈夫,你明白吗?”
司大庄骇然。
他大概从未这样想过。
第125章 条件
司大庄和小鹿聊了很久。
一直到了晚上,他才回到了沈砚山下榻的饭店。
沈砚山在楼下的餐厅吃饭,副官请司大庄过去。
“和小鹿聊什么了?”沈砚山的脸上,带着有点微笑。
司大庄三年多没见过他笑,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他不知五哥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五哥如今的地位,跟三年前又不同了。他如果想要折腾小鹿,小鹿又会如何?
既然他们都是生死里走过一遭的人了,就不能忘记过去,重新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吗?
像五哥,那么多女人喜欢他,甚至挖空心思想要进府。
旁的不说,单说那位赵岷玉小姐,就是既有出身又有容貌。
司大庄觉得赵岷玉小姐不算好看,因为她跟小鹿一样,也是细长胳膊腿、瓜子小脸,司大庄喜欢圆脸、个子稍微娇小,胳膊腿有肉的姑娘。
但别人都说赵小姐是大美人。
司大庄觉得和他妹妹差不多,那五哥应该是喜欢的。
上次五哥还盯着人家看了很久。
“就是随便聊了点。”司大庄坐到了沈砚山旁边,“她问,玛丽咬人不咬人。”
沈砚山就笑了下。
实实在在的笑容,露出了他的酒窝。
司大庄心里又是惊骇,又是堵。
五哥这样高兴……他难道不知道自家小鹿那脾气吗?
况且,小鹿如今的靠山,像是很不好惹。
“我们明天下午回南昌。”沈砚山笑着对司大庄道。
司大庄急:“不等小鹿?”
“回南昌等。”沈砚山道,“等她自己来找我们。”
司大庄:“……”
五哥不仅仅发疯,还痴人说梦。
当一个人生病了,跟他是说不通任何道理的。
“……我们手里有徐风清的消息,小鹿会来求我们的。”沈砚山道,“我们先回家。”
司大庄听了这话,突然发现,五哥并不是发疯,他是有了主意。
“五哥,能不能……算了?”司大庄的声音弱弱的。
沈砚山笑道:“糊涂话,我怎么能放弃小鹿?”
他让副官准备好专列,同时给司督军打了个电话,告诉孙督军,他要回去了,火车站帮他戒严。
至于司炎的儿子坑掉的那笔钱,沈砚山没有声张。
这小子如此心狠手黑,将来许有用处,不如花钱交个朋友。
他是不可能放弃小鹿的。
她死的时候,他都不曾放弃过,更何况她活得好好的。
司露微一边派人去蒙古,自己则去见了沈砚山。
她要做两手准备。
若是她出事在先,徐风清也会不顾一切去找她的。
她到饭店的时候,沈砚山已经起床了,拿了一把小米,喂店家挂在屋檐下的金丝雀儿,脸上有种恬静。
太过于恬静,就显得他格外温柔。
这温柔是如此具有欺骗性。
司露微记得三年前的腊月,他为了防止她拼命护住徐风清,卸了她的胳膊,又让她的腿关节错位。
这样,等徐风清到了,他可以毫无阻碍,也不会错伤,一刀将他捅穿。
那样狠辣残忍!
“沈大帅。”她听闻旁人现在这般称呼他,故而也这样叫了,“我如何能见到徐风清?”
沈砚山冲她笑了。
三年过去了,他心中所有的尘埃一夜扫空,心那样澄澈而温暖。
他态度也很和蔼:“小鹿,叫声五哥……”
司露微不动也不言。
沈砚山把小米撒给雀儿,拍了拍手:“我三年多不见你了,让我抱一下。”
司露微的眸光略沉。
她冷冷道:“看来,沈大帅没诚意谈,那告辞了。”
沈砚山就笑起来。
“唉,怎么这样急躁?说笑也不行吗?你做杀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沈砚山在身后道,“条件还没有谈,怎么先放弃了?”
司露微折身回来。
“那请您有事说事,再污言秽语,什么都没得谈。”司露微道,“假如徐风清不是真的活着,沈大帅是要偿命的,你忘记了自己的手上,沾了徐风清多少鲜血吗?”
沈砚山仍是很好的脾气。
他心情高兴。
迟到三年的喜悦,一股脑儿涌向了他。太多、太满,导致他看什么都是欢喜的,一点烦恼也容不下。
“小鹿,你手上不也沾满了我的血?”他笑了笑,“你想要看看我的伤口吗?”
司露微沉默。
沈砚山又道:“若徐风清没死,我捅了他一刀,你也捅了我一刀,我们可以讲和吗?”
“我要见到他。”
“这个当然很容易。”沈砚山往下走了个台阶,靠近了司露微,“可以交换。”
“怎么换?”
沈砚山又笑了笑。
他凑得更紧,呼吸的气息喷在了司露微的脸侧。
他扼制自己想要亲吻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