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季满是不是故意掐着点,或者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总是挑危玩不在时找符我栀。
隔天一早,季满发微信说要在机场见面。
符我栀觉得季满是故意在耍自己,昨天去建筑工地见面,说东西会交给危玩,结果她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有用的消息。
现在又说要去机场见面?
行吧。
好不容易才在机场附近的星巴克找到季满,符我栀还没开口,季满先开门见山了。
“我要回英国了。”
“哦。”符我栀坐到她对面的位置,顺手点了杯加糖咖啡,忍不住问,“你回英国之前还特地要见我一面,你舍不得我?”
“你恶不恶心?”季满满脸厌恶,“我咖啡都没胃口喝了。”
“不是你要见我的么?”符我栀说,带着点暗示意思地问,“或者说,你走之前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么?”
季满冷笑:“想要资料就直说,那种东西那么重要,你以为我会随身携带吗?”
符我栀一愣。
季满从包里拿出一张同样去英国的机票拍在桌上:“资料在英国,你如果想要,就和我一起去拿。”
这妹儿昨天果然在耍自己。
符我栀瞥了眼那张机票,只觉那是一个烫手山芋:“其实你的目的就是想骗我去英国吧?谁让你来当说客的?聂柯?聂闻深?”
她想了想,自己推翻了这些猜测:“我去英国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应该不是他们,那是谁让你来的?”
季满满脸冷漠:“你就说你去还是不去。”
咖啡到了,符我栀悠闲地抿了口咖啡,靠近沙发背里:“我要是去了,万一你真的和其他人联起手逮我,那我岂不是羊入虎口?”
季满吸了口气,压住内心的暴躁:“如果我真的想对你不利,现在这个时机正好,危玩和聂西旬都不在,想抓住你很简单。”
符我栀朝窗外一指:“那可不一定。”
季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初看没看出什么名堂,细看才发现外面居然有好几个陌生人总在注意着这里。
“留在h市至少有人暗中护着我,去英国我就孤身一人了,多危险?”符我栀说。
危玩这段时间已经彻底拿住了h市的地下经济的命脉,杨老板手底下的人近些日子总在暗中看着她,以防聂家那边趁危玩和聂西旬不在时私下动手脚。
季满脸色很难看,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英国比这边安全。
“当然,我就随口说说,英国我还是会去的。”符我栀报了她昨天戏耍自己的仇,开开心心地收下了那张机票。
她并不担心这一趟是否会遭遇拦截,实话实说,她巴不得聂闻深他们趁机劫走她,到时候用来掰倒他们的证据更多,如果季满这次没有回国,她也会找时间去英国见她。
……
【your:少爷,我打算和季满去趟英国,你帮我保个密,别和我哥说。】
【mine:少爷?】
【your:少爷么么哒><】
【mine :……】
那边,危玩沉吟,看着对方用自己的微信和头像说这种话,感觉怪怪的。
过了会儿,符我栀才收到危玩的消息。
【mine:斯顿校长会去机场接你,记得看好护照,到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倒完时差再通视频。】
【mine:还有,别再把自己弄感冒了。】
【your:好嘞,少爷真关心我,少爷么么哒。】
【mine:……】
【your:少爷还在不好意思嘛?少爷不用不好意思,反正隔着网线我看不见你红红的耳朵。】
符我栀抱着手机,快被自己笑死。
危玩的消息很快就发过来了,带着点无奈。
【mine:小公主,么么哒。】
符我栀被自己笑呛着了,手指吧嗒吧嗒打字,毕竟不是自己的手机,用着略微陌生。
【your:应该是小仙女!】
【mine:小仙女么么哒。】
过了会儿,又发了个亲亲的黄豆表情过来。
……
危玩和聂西旬已经到了b市,符我栀作为金融白痴,不太懂他们究竟打算如何做,她以前只负责装傻白甜从而让聂家的人对她不设防,不过她装的不是很成功,暴躁老姐人设倒是深入人心。
除了降低聂家人的防备,她还负责掩饰通讯,也就是说,聂家那边的“间谍”和这边的秘密联系,这么多年来全是她一手操控,有她在,电子网络上的事情聂西旬从来不需要费心。
当然,她最大的作用还是,诱饵。只要有她在,聂家的兄弟姐妹们若想堂而皇之接手整个聂家产业,不太容易,聂老爷子明白地宣告了,只有得到符我栀的原谅,才有资格坐上聂家掌权人的位置。
可话虽如此,一个和符我栀关系并不深刻,并且几十年来也并未见过几次面的爷爷,之所以说出那种话当然不是真心想为符我栀讨公道,但凡他有那么一点为符我栀着想的想法,她和聂西旬也不至于花费九年来谋划一个陷阱。
聂老爷子留下那句话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想借机均衡聂家的内部势力。
经过符我栀那档子事,聂老爷子清楚地意识到聂家内部已经开始溃烂了。若想让聂家继续保持辉煌,那么就必须剔除那些内部的腐肉,可他年纪大了,有心无力,只好将剔肉的工作交给年轻人,一方面能够保持聂家的稳定——聂闻深一党在聂家的势力过于庞大,腐肉也最多,需要及时清除。
而另一方面,又能通过这件事从中挑选出出色的继承人,聂闻深究竟能不能坐的稳尚且有待商榷。
总而言之这计策简直一石二鸟。
符我栀才不会让他如愿呢,她确实记得当年聂老爷子将她从小黑屋抱出来的恩情,但有一说一,当年聂闻深一党做出那种丑陋的事,她不信聂老爷子当真一无所知。
执权多年,雷厉风行又城府极深的掌权人,若连那种事都无法察觉,聂家就可以直接倒闭了,聂老爷子当时之所以那么做,无非是想挽回一点颜面。
但符我栀偏偏不想如他愿。
……
符我栀从洗手间出来,季满正倚着墙等她。
“你这是,”符我栀愣了下,上上下下打量她,“怕我跑了?特地守在外面看着我?”
季满不置可否,她必须在这段时间之内将符我栀带去英国,她妈妈时间不多了。
符我栀笑了:“我既然说了会去,就一定会去,你不用寸步不离地盯着我。”
季满自言自语了两句,她没听清,也没在意,手机这时收到一条来自寒潭寺小和尚的短信。
【符施主,无苦师父被人带走了。】
符我栀一怔,拨通电话。
小和尚上次去医院给她送过梅花香包,梅花香包皆出自无苦师父之手,每年她都会收到这种香包。
“刚才有位女施主过来,说要见无苦师父,可是无苦师父一出来,她就让人把无苦师父带走了,还让小僧给您留句话。”
“什么话?”
“女施主说,人她带走了,交易作废。”
符我栀沉默下来,道完谢,结束通话。
季满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心思一转,二话不说抓住她胳膊:“你说过要跟我去英国的,不能现在临时反悔啊!”
符我栀只顾着给聂西旬打电话,嘴上敷衍:“我知道,这不是还没到起飞的时间么?我打个电话,你别偷听。”
她转头又进了卫生间,不久后神色如常地出来了。
“走吧。”她说。
……
上了飞机,季满和符我栀并排坐,正咬着笔头认真画图纸。
符我栀第一次见工作中的季满,看着看着忽然有点想不通。
“季同学,你真的喜欢过危玩?”她凑近问。
季满吓了一跳:“什么?”
她很快反应过来,冷笑:“你想借机羞辱我?”
“真没有,”符我栀说,“女人的第六感你知道吗?这两天我总觉得你对危玩不像是那种感情?”
“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我也喜欢危玩……”
“他到底哪里好?你怎么喜欢他这么久?!”季满满脸不可思议,“我早就想问你了,换个人喜欢不好吗,干嘛非要栽在一个人身上?”
符我栀无辜:“你不也喜欢过他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季满:“……”
她那只是一时被美色迷惑了而已,认清人类的本质之后她就清醒了好吗?
符我栀确定她果然对危玩没那个心思了,更无聊了。
“季同学,离英国还远,路途迢迢,你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
符我栀点头:“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知不知道聂家的二小姐聂蓉?”
季满嘴快:“午金集团三足鼎立,聂蓉就是其中之一。”
说着说着,她自己反应过来,她怎么就顺着符我栀的嘴说下去了?
季满恼怒地拿着笔用力戳了戳纸板,像要戳在自己嘴上。
符我栀笑了,咳嗽一声,接着说:“但你肯定不知道,聂蓉十二年前谈过一场恋爱,可惜家里人不同意,于是她毅然决然脱离聂家,想和男朋友就此高飞。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不得不重新回到聂家。”
大概女性真的喜欢听八卦,季满不知不觉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发生了什么事?”
符我栀神色淡淡:“我的那件事啊,我被带回h市后,聂闻深那位天才没了救命的药,手术后遗症并发,成了个平庸之辈。聂柯一党的势力趁机迅速膨胀,聂蓉父母也动了心,想从中分一杯羹,但是聂蓉已经脱离了聂家,那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她回来呢?”
“难道是,从她男朋友下手?”季满琢磨着豪门电视剧的套路,倒吸一口气,“他们不会找人杀了她男朋友吧?”
“怎么会?”符我栀说,“他们只是让人私下打断了她男朋友的双腿,扔去不知道哪个大山的犄角旮旯任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