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江洲暮身上的衬衫，领带已经有些歪掉了，鼻梁上还架着副眼镜，他习惯戴的那款。
“还在工作？”顾朝夕问，时间已经不早了。
江洲暮摘了眼睛，两指在眼镜鼻托放置的位置揉了揉，“刚结束。”
“累不累啊？”顾朝夕蹙着眉问。
“还好。”
“你怎么老是加班？”顾朝夕回忆了下，：“你们家公司老板也要这么辛苦吗？”
江洲暮不由弯了弯嘴角：“偶尔而已，今天……是在处理网上的舆论。”
顾朝夕顿了下：“我的事？”
“嗯。”
类似的事情，江洲暮之前干过好多回，但却是第一次对顾朝夕淡然直白地说明。
“吴越是易天的人，去年年底易天就已经并入集团下了，处理起来不是很难。”江洲暮说：“吴越方澄清声明过个几分钟应该就能出来，你什么也不用做，交给我。”
顾朝夕温声道了句：“好。”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的确很不赖。
江洲暮目光停在她素净的脸上：“洗漱完了？”
鼻尖和耳垂都是粉嫩嫩的颜色，像是三四月开满枝头的桃花。
江洲暮看了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嗯。”顾朝夕手机放在床头，双手撑在下巴处，看了眼时间，心里计算着，“明天晚上有个时尚晚宴要参加，但估计□□点就能结束。”
“嗯。”
“今天我去试了一部很喜欢的戏，故事也很精彩，但我不确定能不能拿下。”
“没关系，尽力就好。”
“江洲暮。”
“我在 ”
“等我们都有空了，我想回趟临市。”
“好。”
“江洲暮。”
“嗯？”
顾朝夕数着数：“3，2——”
她身体跪在床上，退后几步，在手机屏幕上刚好能将她整个人都框进去时停住。
“1。”
时针滑到零点。
她眼中盈着满满的笑意，双臂弯曲举过头顶，指尖相抵，比划出一个圆满好看的心形。
顾朝夕声音清亮：“生日快乐呀江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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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江洲暮定定地看着屏幕里的人,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到顾朝夕这样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了呢。
早就不复少年的他们，在命运和时间的轮回里被蹉跎、被戏弄, 可这一刻, 亲眼看见顾朝夕笑着跟他说这句话，江洲暮仿佛又看见了从前那个灿烂如斯的顾朝夕, 总会想法设法逗他开心的顾朝夕，发生过的一切都可以与之和解。
顾朝夕比完心, 才又趴下来盯着手机。
“明晚我工作完去找你好不好？”顾朝夕轻声说：“给你过生日呀。”
江洲暮声音发涩, 低低应道：“好。”
-
第二天醒来，如江洲暮所说, 顾朝夕果然看见了吴越方的澄清声明。
工作室的微博昨晚夜里凌晨紧急发送的, 严肃声明吴越与顾朝夕只是普通合作同事关系, 现实中也仅仅是朋友。
底下的粉丝也都在步伐一致地控评。
略微扫了几眼, 顾朝夕便没再看了，要用到的原材料和工具都到了，她要去做蛋糕了, 自然不想让这些事情占用时间。
虽然那天上午满打满算也只学了两三小时，但顾朝夕好歹将各个步骤都熟记于心。
林初薇来文清苑找她时，已经快中午。
顾朝夕双手上都沾了面粉，半曲着用手臂使力才转动门把手。
林初薇看见她第一眼, 惊异道：“你干嘛呢？”
顾朝夕还没来得及照镜子, 只回答道：“做蛋糕。”
林初薇伸手蹭了蹭她脸上不小心沾到的面粉，吹一声口哨：“呦，不得了。”
她娴熟地走进顾朝夕住进这房子就没用过的厨房, 望着里面的场景，感慨地问：“你家厨房准备改造成垃圾站？”
顾朝夕面无表情道：“我只用了烤箱。”
“只用烤箱就能做成这样，你厉害。”林初薇拍拍手，鼓掌道：“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我也没想到有一天能看见你进厨房这地方。”
她四处瞧了瞧，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疑惑道：“做出来的成果呢？怎么只有一股淡淡的烤焦味？”
顾朝夕指了指地上的垃圾桶：“第一次做的烤坏了。”
林初薇低头，见垃圾桶里果然有一块乌漆墨黑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玩意。
“这是……？”
顾朝夕：“蛋糕啊。”
林初薇：“你可真是个中华小当家。”
顾朝夕懒得计较，烤箱“叮”一声，她立刻带上手套忐忑地去查看第二次结果。
林初薇也凑过来，一脸的期待。
“没有烧焦的味道。”顾朝夕边往出拿边说：“这次是成功了吧？”
林初薇跟着附和：“甚至闻起来好像还有点蛋糕的甜香。”
顾朝夕小心翼翼地把模具取下来，掀起外层的油纸一角看了眼：“好像……是成功了……”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还要与时间赛跑，终于完成底层的海绵蛋糕。
顾朝夕舒出一口气，看了看时间。
“下午还有事？”
“嗯。”顾朝夕边用打蛋器准备鲜奶油边说：“晚上有个时尚晚宴，下午就得准备妆发了。”
林初薇靠在中岛台的大理石桌面边，“那你这时间可真够赶的。”
顾朝夕说：“我没有厨艺这种天赋点，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完成。”
“那你还做，买一个也可以吧。”林初薇想了想：“你家江洲暮应该也不介意。”
顾朝夕抬头，语气认真：“那不一样。”
“我要给他一个惊喜。”顾朝夕道。
林初薇：“……行。”
等奶油层完全平整地铺好在下面的蛋糕上，顾朝夕没累，在一旁看着的林初薇都没多少耐心了。
“我以后肯定不干这种事。”
顾朝夕正在思考在上面写什么字，闻言只轻描淡写地看了林初薇一眼，说：“你以前干过不少。”
林初薇：“……”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她眨眨眼转移话题：“忽然想起来件事，我有个小问题想问问你。”
顾朝夕低头用巧克力酱写字，闻言只道：“你说。”
“陆离是很缺钱吗？”林初薇道。
“不清楚。”
林初薇托着下巴，“你们不都一起合作好几次了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顾朝夕抬了头，若有所思：“你打听陆离干什么？”
“我……”林初薇支吾了片刻，才道：“就，随便问问啊。上次去看秀，遇到了，我那不是想着当时在剧组喝醉了给人添麻烦了么，就想去后台找他亲自感谢一下，没想到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至于是内容具体是什么，林初薇只简单跟顾朝夕说了几句。
顾朝夕听完后道：“我不是很清楚，陆离在剧组话很少，也不会主动聊天，缺不缺钱这种事……他之前好像说拍戏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别的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