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什么？说的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许晏的声音一直都是平缓的，却让所有人屏住呼吸，攥紧手心而不自知。
像是要发现了秘密了一般，连心脏都被攥住了发麻。
“……姜在……我和姜在……”
所有人都在看他们，眼泪砸在桌面上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逼仄的气氛让所有人窒息。
“你和姜在是好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姜在的爸爸，是临江集团的董事长？”
“临江集团你知道吗？你们学校的图书馆就是临江集团捐赠的，姜在是临江集团董事长姜别临的独生女，她没跟你提起过？”
审讯室里警察的步步紧逼，还有眼前少年的无形压迫，四天的时间，方敏茹整个神经都紧绷到随时到达崩溃的临界点。
他们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她都不相信，他们说的姜在跟她认识的姜在不是一个人！
姜在，姜在明明什么都没有！
眼前许晏，眼里的目光，说话的语气，都让她感到跌入深渊一样的无助窒息感。
此时的方敏茹的一张惨白的脸上全是泪水，仿佛是被逼到了极致：
“她爸爸是临江集团的董事长我怎么会知道，她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
“她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都来逼我？！”
撕裂的呐喊声还在教室里回荡，方敏茹爆出来的内容把所有人都被炸到耳鸣。
许晏站直身体，连一丝目光都懒得落在她的身上。
谣言是永远止不住的，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与其让人闭嘴，还不如让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更具杀伤力。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比起哭都哭不出来，他对这个方敏茹已经足够善良。
以后她恐怕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荣久翻着白眼冷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真是不折不扣的小毒妇。
作者有话要说： 咨询了两个律师，关于未成年犯罪的相关法律。
警察放方敏茹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家放心吧，一个人都跑不掉。
在在不会那么弱的。
第24章 回校
姜在彻底醒来的第一天, 并不知道学校里关于她的话题热度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因为许晏在教室里逼问方敏茹, 从她嘴里爆出来的信息，简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炸懵了。不出几分钟, 姜在的爸爸是临江集团董事长的事情就在学校里传疯了。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到了顶点，除了姜在, 方敏茹还有秦淼, 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以为关于姜在的谣言, 随着方敏茹亲□□出来的话会不攻自破。
哪知道一些好事的人在网上查了半天, 也搜不出来临江集团董事长的私人信息。更查不到姜在的，网上只能看见零星的一些关于姜在小学, 中学的记录，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到。
所有人都在疑惑，既然姜在的爸爸是临江集团的董事长, 为什么从来就没跟别人提起过。北高的学生原本大多数就都是些富家子女, 就算不了解，也或多或少听说过临江集团。
据说不光是国内, 临江集团的事业版图早就扩展到了海外，而姜在作为临江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就这样的身家背景, 姜在需要在外面不检点吗？
再说仅凭一张没头没尾的照片到底能说明什么？有的同学甚至忍不住在想，要是换个位置, 他们是姜在，而现在被攻击的是他们自己结果会怎么样？
但还是有些好事的人，就因为查不到姜在家庭身份信息, 也查不到临江集团董事长的私人信息，所以就怀疑到底姜在被传的那些牛逼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
还是当时方敏茹被许晏吓的，胡乱说出来的话。
当时可是有很多同学都在场看见了，许晏还有荣久，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哪个人在那么多人面前被逼问不紧张害怕。
有人非常不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同学被攻击的时候，不但不帮忙，反而雪上加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本来就是嘛，要是姜在她家真的那么厉害，干嘛不在学校里跟大家说清楚？”
“平时看她穿着打扮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跟大家不一样的地方？”
“还有，哪个集团的千金动不动就做公交车？自己家没车没司机吗？这么多不对的地方，大家都不觉得不正常吗？”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凉凉的回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到哪都跟人炫耀我爸是李刚？再说你问人家姜在了吗？你都不问人家姜在，人家跑上来跟你说我爸是姜别临，会不会又被你说姜在是在炫耀？”
“平时大家都穿学校的制服，你能看出花来？为什么非要有不一样的地方？”
“人家爱坐飞机就坐飞机，爱坐公交就坐公交，花你家钱了啊？”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到底在酸什么？姜在被人诬陷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有这样强烈的质疑的精神啊！”
“一天到晚就只知道逼逼，等到哪一天事情沦落到你们头上的时候，看你怎么办？”
之前说话的人被堵的脸色涨红，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气愤的质问：
“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吗？你至于这样吗？”
反驳的人都忍不住翻白眼。
“随便说说？要不我也随便说说你？你每天坐私家车来上学，那车是你家的吗？是不是在外面不检点人家送你来的？”
被怼的人直接丢下一句：“你真是胡搅蛮缠！”气的跑开。
留在原地的人搓着指甲，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角落的女生，一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直到身边的人推了推她，女孩子才一脸慌乱的抬起头。
“阮婷，你认识姜在吧？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去他们班找方敏茹来着。”
“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阮婷攥紧手心，咬着嘴唇，额角是一片冷汗。
“应该，应该不是吧……谣言那么多……”
“我也觉得姜在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我也不是很了解她，她应该挺不错的吧……”
“这几天还有警察过来，搞的大家都实在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问方敏茹又问不出来什么。你跟她是朋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阮婷看着脚尖，小声的回道：
“我，我也不清楚……”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四天，姜在的烧已经完全退下去，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而姜在却觉得整个人仿佛脱了一层皮，一双杏儿眼里却是跟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神采。
医生说她的腿没有伤到大动脉，但是伤口深缝合后，至少二十天才能下床走动。
在此期间，因为会所被风的动静闹的有些大，虽然姜在的照片在网络上已经被删掉了，但是还是有人手快的把图截下来。
网络上，这几天都在绘声绘色的描述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仿佛声临其境。
闻风而动的媒体更是仿佛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直接查到了照片里两个学生所在的学校，这几天的时间，记者假装是学生的家长跑进学校里暗访。
画面中不少学生都在议论事件中的几个人，先是说姜在之所以跟方敏茹还有秦淼玩一起，是因为其他两个人家世好。
学生不知道记者是在暗访，画面里的学生，指着教室里的方敏茹说：
“方敏茹就是胆子太小了，之前大家都看见方敏茹哭着给姜在道歉呢。”
“那天方敏茹过生日，要请秦淼和姜在，可是她们两个还对方敏茹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生日那天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画面里看不见记者，但是能听见她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平时姜在和秦淼在欺负方敏茹是吗？”
同学撇撇嘴：
“也不全是啦，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画面的最后是方敏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小脸微微垂着，看起来非常无助惊惶。
看见有人指她的时候，还害怕的用手把脸挡住。
网友看见这个画面，直接就心疼的不行，十七岁的小姑娘，遇见了可怕的事情，清纯的脸上，满是惊恐，这样的女学生到底是平时受到了多少欺压，才会害怕成这样。
听听采访里同学都说了什么？！
当众哭着给人道歉？凭什么啊？
方敏茹的资料很快被人搜出来，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还长得清纯可人，只跟母亲在一起生活，谁会忍心欺负这样的人。
这可把一些键盘侠心疼坏了。
加上后面又被爆出姜在的背景，据说是集团千金，这下网友更是直接脑补成，豪门千金平时在学校作威作福，霸凌好学生。
只要姜在不高兴，方敏茹就要给姜在道歉，不管对错。
一个成绩一般的集团千金，一个成绩优异的清纯校花，姜在娇蛮任性，不讲道理。方敏茹胆小心善，单亲家庭，不断的忍受对方的欺压。
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校园霸凌，网友可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于是很快的，“姜在道歉。”
“姜在霸凌。”“清纯校花方敏茹好可怜。”这些帖子不断的冒出来，即使帖子在不久后就被删掉。
没几天的功夫，姜在就变成了网友口中，北高不可说的人物。
而这些都在姜在住院那几天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姜在醒过来，除了在医院里打开过手机，姜在一直到现在才把手机打开。
里面不断跳出来的信息提示的声音，有安慰的，有质疑的，有直接谩骂的，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次一样。
可是这一次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态，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而且姜在也真的笑了出来。
而就在不久前，还有人在网上发了匿名的帖子，为方敏茹打包不平。
无外乎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方敏茹是如何的在逆境中成长，品格坚韧，即使面对同学的霸凌也能够容忍对方，就连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也都是默默的承受着一切伤害。
而不像某位不可说一样，删照片，删帖子匿名的帖子最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