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张扬一个八竿子跟他们都打不着边的人，谁会料到，对方会这么无孔不入，找一个跟他们不相干却又最容易下手的人对一个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苏醒过来的人下手。
“夏语默不会怪你的，你相信我。”
尽管陆墨擎多么费力地想要将乔栩从这般自责的泥沼中拉出来，但很显然，乔栩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看着陆墨擎，脸上的苦意更深，“她不怪我，我才更加愧对她，你说，默默要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她怎么办？”
她的眼底，有些彷徨，有些不安。
在面对任何生死攸关的危机时，她都没有这样不安过。
陆墨擎知道她死命地往一个结里面去钻，他越是用力去把她扯出来，她就越是费力地往里钻，干脆，他直接换了个方向，道：
“你听过奥斯顿吗？”
乔栩面上一怔，不知道为什么陆墨擎突然会提起这家国际知名的药企，但还是点了点头。
“奥斯顿的掌权人易舒，是我一个远房姑姑，我们两家交情不错，奥斯顿是专门做药研的，过几天，我去一趟德国，跟他们谈一下这件事情。”
乔栩隐隐明白了陆墨擎话里的意思，眼睛微微亮了起来。
只听陆墨擎继续道：
“我听易舒说起过，他们在研究一种专门针对神经坏死的药物，如果研发成功的话，很多截瘫或者是像默默这种情况的病人，都会有希望重新站起来。”
他握住乔栩的手，鼓励道：
“这个研究，他们已经做了十多年了，或许马上就要成功了，默默一定能站起来。”
果然，乔栩听他说完，脸上的神色稍有缓和。
原本绝望的眼底，也染了几分希望上来，“真的吗？”
陆墨擎笑容温和，伸手轻轻抚着她因为用力打了张扬一顿而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道：
“当然是真的。”
落下这话，他伸手按下了内线，让人送了一瓶药酒过来。
乔栩打张扬的时候，好几次都砸在他的骨头上，她手上的骨头也被撞得淤青，手背也肿得高高的。
第1547章 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墨擎心疼得直皱眉，一边给她擦药水，一边心疼道：
“下次打人这种事，交给保镖来做。”
乔栩没吭声，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开口道：
“叫他们把张扬带进来吧。”
陆墨擎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又命人将张扬带了进来。
此时，张扬已经被乔栩打得鼻青脸肿，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线，通过缝隙，他看着面前陆氏夫妇二人。
陆墨擎的情绪并不外显，但即使不看他，张扬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扑面而来的高压，甚至比乔栩直接看向他时那种森冷的目光还要让他觉得吓人。
他已经被乔栩给打怕了，此刻感受到从陆墨擎身上扑过来的气势，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瑟瑟缩缩地躲在保镖身后，低声求饶着。
乔栩看他的眼底，折射出摄人的寒光，下一秒，却又见她笑了起来。
她的脸上和眼底都没有表情，因而嘴角那一抹弧度扯开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地阴森，就如同鬼魅一般，吓得他心惊肉跳。
“听你妈说，你要被送去耶鲁大学当交换生了？”
乔栩的语气，慢悠悠的，可说的每一个字，对张扬来说，都像是在宣布一个判决。
他看到乔栩的瞳仁，加深了起来，嘴里那冰冷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去。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张扬的心脏都是一抖。
“张扬，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你什么都可以不用交代，我会让你，你全家一辈子活在泥沼里翻不了身，第二条路，你把什么都交代了，我只让你一个人翻不了身。”
她语气平静地做出了对张扬这一辈子的判决。
张扬知道，乔栩说的不是假话，不仅仅是因为她有陆夫人这个身份在，光是乔家人这一个名头，张扬就知道，他这一辈子是到头了。
此刻的他，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为了五百万，葬送了自己一辈子。
如果他老老实实地去耶鲁留学，拿着公费名额和全额奖学金，他在美国就学并不会过得太辛苦。
可他，愣是沉浸在一个遥不可及的数字里，胆颤心惊地见自己的前途断送了。
他想开口为自己求情，可对上乔栩冰冷又不容置否的目光时，还是吓得不敢开口。
许久，在他看到乔栩脸上逐渐溢出来的不耐烦时，他才豁出去了一般，道：
“我说，我说，但我交代完了之后，我能放我回学校读书吗？”
他看到乔栩笑了，依然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唇角微微勾着。
“你聋了？没听到我说你只有两条路走？”
意思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乔栩捡起之前手下交给她的那一份调查结果，轻轻拍了拍，道：
“我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了，你说与不说，对我来说意义不大，我无非就是要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罢了，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说完，她没有半点迟疑地往外走，果然如她所说的那样，对张扬的交代，并没有任何需要的意义。
第1548章 不是亲人就是心腹
张扬却慌了，他知道，如果乔栩就这样走出去了，就意味着，他能走的，只有乔栩给他的第一条路。
让他全家都活在泥沼中一辈子起不来。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完了，他曾经许诺给母亲的那些享受的后半辈子，此刻也食言了。
他的哥哥姐姐对他的所有期盼，也在他对那五百万的贪婪中，淹没了。
他不能再让他们被他连累，所以，哪怕此刻乔栩对他的回答可有可无，他也必须得跟她老实交代。
“我说，我说，陆太太，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说，我都说。”
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乔栩面前，模样显得十分狼狈。
这一次，他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以及讨价还价的胆子，对着乔栩夫妇二人，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跟乔栩讲了一遍。
“我……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张扬目光诚恳又带着乞求地看着乔栩，就怕乔栩不相信他说的。
“我联系不到那个人，每次都是那个人主动联系我的，每次联系我的时候，电话号码都是不一样的。”
他抽泣了一下，身子还在发抖着，“我只知道她是个女人，带着川市的口音。”
说完，见乔栩跟陆墨擎都没有吭声，张扬的心里又开始恐慌了起来。
“陆先生，陆太太，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隐瞒任何事，我知道的都说了。”
乔栩垂着眼帘没搭理他，片刻之后，挥了挥手，让人把张扬给带出去了。
而那个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被乔栩叫了进来。
乔栩问了几个细节问题，那人点头，答道：
“他确实没说谎，我调查过几个跟张扬联系的手机号码，他们的手机跟对方联系张扬的时间是同一天，我也调查过号码的主人，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关联。”
由此可见，对方联系张扬的时候，就是随机从街上偷了别人的手机联系的。
至于张扬说的那个川市口音的女人……
乔栩皱起了眉头，手机号是随机的倒是没什么可疑的，但那个川市口音的女人，却绝不是随便找的。
要知道，对方吩咐张扬做的事情，可是违法的，要办事的人，必须是她信任的，或者就是她本人。
随便去街上找一个人来交代这些事，不就是将把柄给一个陌生人递过去？
所以，这个说话带川市口音的人，必须跟这个幕后黑手有非常紧密的联系。
不是亲人就是心腹。
张扬就是贪财，无权无势又胆小，这个时候不敢骗她，所以，他口中说的那个川市口音的女人应该是存在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调查方向，又复杂了。
夏语默的家庭背景很简单，就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孤儿，所以，不会牵扯到什么家族利益之类的事情上来。
她把目标放在了那些试图跟顾家联姻的人身上，在调查张扬的同时，也没放过去调查那些人。
首当其中的便是谢家。
第1549章 做事不留任何把柄
当初梁敢刺伤默默的事情，她就怀疑到了谢诗语的身上，但调查到中途，很多线索就断了。
而这些线索之所以会断，就是顾华南插的手。
加上顾华南派人去医院杀夏语默的事，自然的，乔栩将调查方向转移到了顾华南的身上。
而谢诗语在夏语默昏迷期间的所有动作，也就是如一个高贵的绿茶一般，除了在医院试图偶遇顾君航，想要来一出日久生情的戏码之外，并没有让她查到别的动作。
加上她留在医院的安保人员看得紧，谢诗语或者她的人都没机会接近夏语默，乔栩才松懈了下来。
自从孟主任告诉她，夏语默被人下毒已经有半年之久，她才开始重新调查谢诗语。
或者是谢诗语手上的力量太过强大，或者她本人太聪明，做事不留任何的把柄，她至今也没从谢诗语的身上查出任何跟默默下毒的相关线索来。
至于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