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迟早是要走到他心里去的，直到……
直到他让她从乔栩身上取的那样东西，她的心，冷到了极致。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自己在他身边那么长的时间，却比不上一个比他大了七岁，还生了两个儿子的老女人。
看着乔栩，她的嫉妒和不甘心就直冲脑门。
就那样鬼使神差的，她第一次偏离了他的要求，私下做了那件事。
但此刻，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的小动作，甚至完全不顾及这些年的情分，也要将她打入地狱。
她无比清楚地知道，他只要怀疑她，就有的是方法揭穿她的小聪明。
不，在他看来，轻易被他拆穿的，不是聪明，是愚蠢，而他，不需要一个蠢人，一个不忠于他的蠢人。
纪语晨看着他，笑了起来，“您是打算放弃我了吗？跟我的那些愚蠢的家人一样，要放弃我了吗？”
少年的瞳仁，染了几分深色，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品味着纪语晨说这句话时的心情，竟然带了几分感同身受的味道。
就连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嗜血的笑意，此刻也隐隐收了几分。
“你不该不听我的命令，擅自行动。”
嗓音低沉，夹着几许不悦，可纪语晨却听出了这个语气中，可以转圜的余地。
即使不甘心，她还是十分聪明地选择认错，不为自己做多余的辩解，“我错了，boss，请您原谅我这一次。”
她咬着下唇，第一次因为一个在她看来不相干的女人，而放下了自尊道歉。
曾经，面前的少年站到她面前，告诉她，只要她站在他身边，她就会成为人上人，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谁也不能轻视她，取笑她。
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她的手里，她信了，并以此为傲，并坚信少年许给她这个未来从有一天会成真的。
可这一次，也是这个少年，将她的尊严，重新踩到了地上。
可她这一份被自己无比看重的，觉得被践踏的尊严，在少年眼中，似乎并不算什么。
第1596章 下不为例
这郑重其事的道歉，在少年眼底，也算不得什么。
他微阖着双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澄澈的瞳仁，也在此时一点一点变得深邃了起来。
纪语晨不知道这一次自己还能不能换回一丝半点儿的机会，内心无比得忐忑和期待。
下一秒，她的下颌被一道突然加上来的力道扼住，开始一点一点地收紧。
双眼，被迫被抬起，直视着少年的眼眸，他的声音，又冷又轻，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那样对乔栩？”
他不像是在质问，更像是一个在开导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纪语晨的眸底，有过片刻的仲怔，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
冒着被少年发现的危险，也压不住内心的不甘去对付乔栩。
她望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如此暧昧的距离，本来让她因为羞涩而心跳加速，而事实上，她的心跳确实加速了，可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害怕。
害怕被他驱离，更害怕被他看出自己心底深处耻于流露的情感。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少年的目光，可少年却并不如她所愿，钳制住她下颌的力道，丝毫没有半点松开。
嘴里，又重复了那三个字，“为什么？”
问得云淡风轻。
纪语晨回答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惹少年不高兴。
下一秒，却听少年“嗤”地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无比惊艳又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紧接着，少年说出来一句让纪语晨浑身发软的话来——
“你喜欢我？”
纪语晨想要控制住内心的慌乱，可猛然抬起的双眼，却还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少年，他猜中了她的心思。
“不……”
她本能地想要开口辩解，可张开的嘴，却显得苍白无力。
“所以，你嫉妒乔栩被我选中，而不是你，对吗？”
少年的声音，还是那副慵懒又漫不经心的样子，纪语晨整个人却凌乱了。
而这种不平静，此刻无法控制地在少年面前表现出来。
少年的眼底在笑，这样的笑容里，又嘲讽，又轻视，无比在取笑她的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纪语晨心痛的同时，更多的是害怕。
少年的眼神，就像是探照灯，将她内心深处的那点不入流的心思，照得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boss……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您别赶我走。”
更多的辩解，也比不上直接认错对少年来说更干脆。
她太了解这个少年了，他认定的事，容不得别人辩解，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
“boss，我……我……我把……那个喝了，您别赶我走，好吗？”
她太害怕自己被少年赶走了，这种害怕远远超过了死亡。
他是唯一认同她的人，连他都要赶走她的话……
她根本不敢想，这种没人认同的感觉是多么得可怕，简直生不如死。
钳制着她下颌的力量，此刻缓缓松开了。
她正鼓足了勇气去喝下少年先前让她喝的那瓶试剂，却听到少年道：
“下不为例。”
第1597章 出来玩也能碰上一个残废
说着，将那个试剂，连同她从医院取回来交给少年的那个透明玻璃瓶，一并扔进了处理器中销毁了。
似乎，她对乔栩做的那件事，对他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
纪语晨还跪在地上，眼底却流出了喜色。
再想起他刚才一同被扔进处理器销毁的玻璃瓶，想起这几日她察觉到的乔栩的动作，战战兢兢地提醒道：
“boss，乔栩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最近一直在做全身体检，我担心她会怀疑到我身上来。”
少年的手里，拿着湿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听到纪语晨这么说，只冷笑了一声，道；
“你被她察觉是迟早的事。”
像乔栩这么聪明的女人，一番抽丝剥茧之后，也会怀疑到纪语晨的身上来。
所以，他并没有把全部的计划都压在纪语晨的身上。
至于乔栩那个人，聪明归聪明，可就算她怀疑到纪语晨的身上来，她也不能从纪语晨的身上查出一些别的东西。
她不行，陆墨擎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少年的眼底，染了几分谁都无法撼动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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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语默在得到乔栩的回复之后，这才安心下来。
此时，她们在的环山山庄包了一个场地，事务所已上上下下加起来大概有二十个人的样子。
其中包括正式的挂牌律师，律师助理，办公室文员等等。
这些人都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骑马射箭高尔夫这种有钱人玩的游戏，他们也不会玩。
所以，一群人占用的空间并不大，但也是露天的场地。
再者，他们虽然嘻嘻哈哈，但总归还是要顾忌夏语默腿脚不方便，玩的游戏，也基本上以静态为止。
夏语默既然喊了他们出来玩，自然也不想要他们总是顾着她而不能放开玩。
因此，在玩了几局桌游之后，她便道：
“我不玩了，你们去玩吧，随便玩什么，记事务所的账上，都报销。”
那些人一听，乐坏了，桌游玩腻了，自然也想去周围的地方玩一玩。
既然夏语默发话了，他们肯定也坐不住了。
但还是很厚道地关心了一下夏语默，“那您一个人在这里的……”
“我没事，等下乔总就过来了。”
夏语默说着，乔栩的电话便打进来了，告诉她已经到门口了。
“好了，有乔总过来陪我，你们放心去玩吧。”
他们一听乔栩来了，这才一个个放心地走开了，留下了夏语默一个人。
她笑着推动轮椅想要换个位子，可轮子却卡在了正好能塞下一个轮椅轮子的两片石阶中间，不能往前，也不能倒退。
“真是晦气，出来玩也能碰上一个残废。”
夏语默推着轮椅的手，顿了一顿。
这个声音，她听过一次就熟悉了。
那极具特性的刻薄语气，也不是谁都能表现得这么地道，原汁原味。
夏语默抬眸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见薛澜就站在她前方不到两米的位子，一脸蔑视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