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落在别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想真是拿谈霁越来越没有办法了。
化妆师是新来的，在谈霁身旁忙活了半天，谈霁甜甜地笑，“谢谢。”
阮疏星来一看皱了皱眉。
现在就连化妆师都要欺负她家小孩？
谈霁原本就长得精致，哪怕化妆师技术再差也不会让那张脸难看到哪里去。然而这位化妆师给谈霁化的妆太浓了，平白给他加了几分女气。
尤其是眼妆的部分。谈霁的睫毛浓密地排列在一起，即便是素颜看上去也好像是画了眼线，所以眼妆这部分根本不需要这么重。
“我觉得你这妆化得不错。”
“是吗？”化妆师眨了眨眼，一回头就看见传闻中很可怕的阮疏星对着她笑。
阮疏星双手环胸站在原地，冷眼看她，“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把人化丑的技能，相信在众多化妆师中，你一定能得到不少崇拜的目光吧。”
化妆师脸色铁青，勉强按捺自己的心情，好着脸色说，“疏星姐，这个妆容是今晚表演所需要的，我相信在这一方面我比你专业。”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看不出来美丑？”
阮疏星走到镜子旁，伸手掐住谈霁的下颚，“你看看这张脸，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哼唱的谈霁一下子脸红了，被阮疏星掐住的地方发着烫，“姐姐……”
阮疏星刚想发火，被谈霁拉住了，“别生气。”
化妆师还以为谈霁要替她说话，毕竟在阮疏星来之前谈霁对她十分礼貌，跟一般的艺人完全不一样。她心想谈霁不愧是人间小天使，就是旁边的经纪人凶了一点。
她还没感动一秒，谁知道谈霁继续说，“生气对身体不好，还会长皱纹。姐姐不要生气哦，我给你买糖果好不好？”
阮疏星的视线还落在化妆师身上，谈霁拽住她的手，“姐姐生气，我会心疼的。”
“你是嗲精吗？”她心里的褶皱被一一抚平，哪里还生气得起来？
谈霁笑了笑，看她出去找化妆师，继续翻着手中的歌词。
“对不起，你也觉得我化得不好吗？”化妆师摆出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委委屈屈。
谈霁敛着眼睑头都没抬，似笑非笑，“你想说姐姐无理取闹？”
她脸一下子僵住了，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单纯的谈霁会点破她话里的意思。明明之前他很甜很天真，让人一见就会放下心里所有的防备。
谈霁眼底的笑意更深，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出带着几分威胁的话，“我不喜欢别人惹姐姐生气哦。”
化妆师被冻住了，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说话。
阮疏星找了个认识的化妆师过来，站在一旁看谈霁，“紧张吗？”
他没抬眼，“不紧张。”
“在姐姐面前不用逞强。”
谈霁睫毛颤了颤，委委屈屈，“那我要是紧张，姐姐能抱我吗？”
“……”又想占便宜，阮疏星对上化妆师看起来暧昧的目光，咳嗽了一声，“不能。”
小孩失落地低下眸子。
临出场前，阮疏星情绪有些失落，谈霁眨了眨眼，“姐姐怎么愁眉苦脸的，我都说了我会是第一啊。”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仍然天真坚定地认为自己能一直坐在第一的位子上。可能他认为，所有的努力必然能得到回报。
可是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她想安慰小孩，踮起脚尖抱了他。不管是第几，日后她都能将他送到最耀眼的地方。
谈霁一瞬间脑子空白，肢体僵硬。他脸红地站在原地，没忍住伸手回抱了一下，女孩腰肢纤细，好像一只手就能掐断似的。
他整颗心都化掉了。姐姐怎么会这么软？比棉花糖还要软。
叶焱他们进来刚好看见，李铭学高兴得一批，赶紧跑过来，“我也想抱，能把好运分给我一点吗？”
叶焱扶额，李铭学是觉得所有人都有谈霁的待遇是吗？
谈霁紧张地挡在阮疏星的面前，在李铭学扑过来的时候把他抱在怀里。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谈霁比他高出一截，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我把我的好运分给你。”
李铭学震惊脸，“不敢要不敢要。”
万一谈霁不能第一他会被骂死。
“必须要。”谈霁警惕地看着其他人，免得他们占姐姐便宜。
叶焱叹了口气，把李铭学从谈霁怀里松开，“你能不能稍微学一下怎么看人的脸色？”
“我怎么就没看人脸色了？”
叶焱跟其他队友对视了一眼，决定孤立李铭学。
他们戴好耳麦，不停地深呼吸。谈霁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他朝阮疏星眨了眨眼睛，“姐姐。”
好像有无数星辰坠入他的眼睛里，他弯起唇角，“第一是我的，你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出道夜写完谈霁就能深入接触姐姐辽
第24章 奖励
她怔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神, 胸膛里的小鹿不安分地乱撞。
谈霁他……究竟在说什么啊……
阮疏星咬了咬唇, 拿起旁边的冰水喝了一口。
出道夜采用的是直播的形式, 外面的粉丝应援声势浩大，花墙易拉宝led大屏横幅连成一片，上次发应援手幅的柠檬也来了, 现场的应援让她叹为观止。
除了谈霁的应援，其他的练习生还有导师也有应援, 但是花样和规模跟谈霁比起来差距很大。
作为谈霁的死忠粉, 她也没想到在短短时间内, 谈霁的人气竟然能达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旁边有一群人看到她拿着谈霁的手幅，兴奋地凑过来, “你也是来支持弟弟的吗！”
她还没回答，就被热情地拉走了，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今天的出道夜。
“你们说赖昊空该不会真的被内定了吧？那我们投票还有意义吗？”
“为什么没有！只要还有最后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我是第一次来见谈霁，好紧张啊。”
“别紧张, 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别晕过去, 弟弟真人真的是仙子下凡。”
粉丝们纷纷把自己的微博头像改成了“c位出道谈霁”, 整齐划一的头像象征着她们必胜的决心。
在一片专属谈霁金色灯牌连起来的灯海和欢呼声下, 男孩们穿着整齐划一的黑色骑士装登场，灯光一照下来, 谈霁的眼神就已经进入状态。
“啊啊啊啊啊啊谈霁……”
舞台下的叫喊声甚至在直播上都能听见, 它盖住了其他所有的欢呼声。
阮疏星没有坐在专门留给她的位置上，而是跟着粉丝一同站在台下，她手上拿着红色的手幅, 上面的谈霁手里拿着一支鲜艳的玫瑰花，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周围所有人激动地大喊大叫，哪怕只是谈霁一个眼神都能掀起风浪，更何况他在舞台上施展舞姿。
明明几分钟的表演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谈霁脱下外套结束这段表演的时候，女孩们哭着叫谈霁的名字。
这个夜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与众不同的，哪怕若干年后他们仍然会记得舞台上那个璀璨的少年，他挥洒着汗水，用尽所有的力量做最不可能的事。他们也会记得自己曾经竭尽全力，用呐喊和激情去支持自己喜欢的人。
“投票啊啊啊！快点！”
“棉花糖们绝不认输！快点投票，我绝对不允许谈霁第二。”
“谈霁上次第二还哭了，我不想看到弟弟哭。”
“不是第一就是输，我们不能输！”
在直播投票开启的瞬间，网络投票也向观众开放，无数人涌进投票通道，疯狂点击喜欢的人的头像。
阮疏星打开手机投了一票，她往台上看去，谈霁正站在上面观望，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比起比赛结果，他更担心那个女孩会不会在人群中注视着他。
在规定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投票拉票，他们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心里越来越紧张，连呼吸就加快了。
柠檬旁边有个妹子紧张地抓着她的衣服，“快要结束了啊啊啊，我好担心啊。”
“一定要断层！”
宣布成绩是从第十一名开始的，每宣布一个名字就有一群人落泪，终于到了第二名，阮疏星紧张地看着台上。
蹲守直播的人在匿名论坛里讨论，“第二名绝对是谈霁，粉丝其实可以放弃挣扎了。”
“没有什么希望了，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
粉丝们拼命去反驳，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怀疑。真的没有希望了吗？难道付出的所有的努力都要以这种方式收场？
阮疏星闭了闭眼，听到台上说，“第二名，赖昊空。”
“啊啊啊啊啊！”
谈霁粉丝纷纷尖叫起来，他们抱在一起哭泣。阮疏星愣住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最后还是旁边的一个人撞了她一下她才勉强反应过来。
公布的票数，谈霁远远地将第二名甩到身后，c位出道，断层登顶。
赖昊空脸色铁青，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第二。他明明早就被内定了第一，为什么临时会出现这样的变数？
阮疏星抬眼看向舞台。
谈霁一身黑色，衬得人矜贵修长，他脖子上挂着一条红色的玫瑰丝巾，胸口的扣子开了几颗，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味道。
其他出道的人都在舞台上哭成了个傻子，唯独谈霁笑着看她在的那个位置。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汗水的见证，可是比那更重要的是坐在台下的那个人。
阮疏星，是他的信仰。
谈霁走过来的时候朝观众席鼓了个躬。底下的粉丝又哭又笑，没有什么比见证自己喜欢的人登顶更让人感动了。
他恰好对着的是阮疏星站着的位置，谈霁朝她眨了眨眼睛。站起来的时候他投了一个飞吻，惹得观众席下疯狂尖叫。
他往前走了两句，忍不住转身看了阮疏星一眼。
仿佛在说，我说过了，第一。
以后会一直第一，不会让姐姐失望。
阮疏星似乎读懂了，她又想到临走时他说的那句话，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时间也变得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