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弃如敝履地看向那颗扣子,声音冷冽:“别缝了。”
她顿时无言以对,沈弋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件衣服少了颗扣子丢了就是,还有什么缝补的必要?
那么,感情呢?他们两之间的感情会不会跟这件衣服有一样的命运,一旦出现了裂缝,沈弋也能做到坦坦荡荡地忘却于脑后?
她不知道,更不能奢望得到他否定的回答。
电脑屏幕还散着若有若无的蓝光,沙发上的两人纠缠成一团。
沈弋覆上她如雪的背脊,不急不缓地喝了口冰水,含在口中的冰块融化了一小点后沿着线条一路下移。
她在他的身下因冰凉而无声颤栗,眼瞳紧缩,心跳急促。
只要沈弋想玩儿,他多的是花样在这事儿上折腾她。
被从后覆盖,她撑的厉害,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逃离。
可沈弋没给她移动的机会,不堪一握的脚腕牢牢攥在他手里,他才是一切的主宰者。
是了,她找扣子的瞬间,他就想这么做了。
......
两人一番消耗,堪比从热水里捞出来的。
她没力气说话,只知道后来是被沈弋抱去浴室洗的澡。
清晨,姜予漾口干舌燥地醒了,惊觉今天下午还有给陆朝野的拍摄要完成,赶紧掀开被子,腿根瞬间涌上撕扯的痛。
脖颈、腰腹全是昨晚的痕迹,他从不收敛,不言不语地在她肌肤故意烙印下“沈弋”的印记。
大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一丝残存的温度都没有。
刚想着下来洗漱,姜予漾就听见了房间外沈弋打电话的交谈声。
沈弋完全不似她如霜打的茄子的状态,整个人精神奕奕,对着电话那头的纪随之就是一番调侃:“纪小少爷国外待够了,终于肯回京城重操旧业?”
纪随之打小跟沈弋一个大院儿里长大,人人都说这孩子小时候就皮,没少气的纪家老爷子吐血。
灵动的男孩子刚满一岁就会喊人,阿姨长叔叔短的,逗的人不亦乐乎。
为此,纪老爷子没少得意地捋一捋胡须,说他这孙子混是混了点,可光是凭着嘴甜就能闯出一条生路来。
说来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纪随之天不怕地不怕,肆意少年郎,就是对沈弋服服帖帖,一口一个沈弋哥的喊着。
为了培养全局观,沈弋学围棋学的早,能把“不学无术”的纪随之吊着打。
弄得纪老爷子要是赢了沈老爷子的围棋,绝对会扬眉吐气一番。
七八年一晃眼过去,纪随之一直在国外念书,兴许是灯火酒绿里走了一遭,总算肯回国安巢。
纪随之自知嘴皮子斗不过他,吊儿郎当道:“得了得了,多的不说,今天晚上我会邀一帮朋友聚一聚,明祈公馆来不来?”
“我还要带一个人过来。”沈弋补充道。
纪随之像是听到了个稀奇:“男的女的啊?不会是女朋友吧?”
他没不回答是或不是,只说:“姜家那姑娘。”
话题中断了下,纪随之忽然就哑声问:“我靠沈哥,你不会玩儿真的吧?”
“别贫。”
她握着门把手僵在原地,尽管他有意压低了声音,可很多话还是落进了耳朵里,偷听不好,她知道,但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听完了对话。
他总是这样,让她心惊胆战,生长在骨子里自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她的存在对沈弋或许只是可有可无。
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没试过为手头的医药费紧到掉眼泪的日子,从未体验过无依无靠的紧张感,高中的时候就有大把的女生对他趋之若鹜,随便一招手,就有人想当他女朋友。
两人跳过了牵手拥抱接吻的阶段,直接进行到最后一步,怎么算得上是在谈恋爱呢?
记忆里多年前,她梦魇哭到失声,醒来抱着少年劲瘦的腰身不肯撒手,哽咽着说:“我没有妈妈了,再也没有了......”
母亲的溘然长逝对姜予漾来说,某种程度上是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父亲这个词只存在于相框里,男人一身军装笔挺,眉眼间尽是英气,可惜没见到刚出生百日的女儿就在一场行动中牺牲了。
母亲会把她抱在怀里,看着照片上的人说:“漾漾,爸爸是英雄,所以你长大后也要独立坚强,作为女孩子,不要成为谁的附庸。”
那样温柔的母亲就算在梦境里也能给她力量。
可她现在算是什么呢?沈弋的附庸吗?
沈弋挂了电话,瞧见她醒了,面色和煦道:“今天晚上,陪我去见一个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点错了,本来想存稿,结果点发表了qwq之后还是晚上八点更新!!!这章掉落四十个红包!!
目前进度是醋精沈狗没有给漾漾足够的安全感,所以距离火葬场的深渊更进一步鸟!
另外感谢一个小可爱提供的cp名,“一样”cp哈哈哈
【上一章评论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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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想着沈弋方才打电话的语气和神态,电话那头的人和他定然交情不菲。
姜予漾的眸子闪过压抑着的情绪,平静下来说:“我今天下午还要盯封面的拍摄。”
“要拍到晚上?”他的目光晃过小姑娘沐浴在阳光下的脸庞,又见她垂着目光,依稀能看见上面细小的绒毛。
男人骨肉匀称的手轻轻摩挲着她下颌,如暗潮涌动,姜予漾抬眸,飞快扫过那双桃花眼,话音瓮声瓮气的:“不用。”
沈弋的心情忽地轻松起来,自在地反问说:“那有什么犹豫的?带你过去又不会吃了你。”
许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她只是约等于无地找借口:“你的朋友我都不太认识。”
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她像是强行融入其中。
“过去了不就认识了?”他只觉得是她害羞了,不好意思见陌生人,便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行了,我到时候过来长安街接你。”
姜予漾张了口却疏于反驳,从少年少女时期开始,她玩儿文字游戏就难以跟他抗衡。
又何必问出来自讨没趣呢?
抿了抿唇,她走到衣帽间换衣服,沈弋居然也闲庭信步地跟在她身后。
“我要换衣服了。”姜予漾从挂衣架上挑了件黑色连衣裙置于身前,像是下“逐客令”。
沈弋觉得这姑娘娇憨的可以,单手撑在衣柜前,眼神一路向下,对着她笔直纤细双腿上的“杰作”很是满意地笑了笑。
藕节一样,手心软腻的触感依旧勾人回味。
“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
“......”
蔫坏蔫坏的,可就是让人恨不起来。
等换好了衣服,沈弋早在客厅泡好了热腾腾的咖啡,他卸下的手表是hublox的,黑色陶瓷泛着幽微的光。
他瞥过来,不明不白地问:“要穿这身衣服去上班?”
“怎么了?”姜予漾一头雾水,她特意选的黑色长裙,因为室内场地为了方便拍摄,工作人员统一要求穿黑色系的衣服。
他的指尖故意触及她脖颈的那些痕迹,流连了一圈还停在原处,“这个......没关系?”
连衣裙是吊带款,脖颈到锁骨的线条凸显出来,与此同时,上面的“小草莓”一样引人遐想。
姜予漾气呼呼地拍掉他的手,跟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一样。
沈弋顾及她脸皮薄,也没继续逗下去,放人去了盥洗台前抹遮瑕霜。
中午,外头的太阳正毒辣,京城的夏天很是闷热。
她只草草扒了几口饭就去和各部门确认流程了,幸好化妆师摄影师的档期她都提前敲定下来,备的就是不时之需。
说是下午三点,陆朝野还是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踩点赶来,他摘下墨镜,点头道:“姜小姐,下午好。”
少年黑衣黑裤,没什么架子,为电影剃的寸头挺有个性,好在他外形条件好,无论怎么折腾,容貌都是一绝,配上那把清冽的少年音嗓子,难怪粉丝被他苏的死心塌地的。
姜予漾公事公办地露出笑容:“合作愉快。”
然而像是反语,在后面的进程中,他们的拍摄进度频频受阻。
原因无他,跟姜予漾想的一样,真正难办的是陆朝野的经纪人,他的小姨。
女人的问题尤其刁钻,觉得icon商量出来的搭配服装都配不上陆朝野的气质。
圈子里早有传言,陆朝野父母离异,是小姨抚育他长大,背景也不容小觑,否则不会一个十八岁的成人礼就办在玉渊潭的钓鱼台国宾馆。
其他工作人员都被这尊老佛爷折磨的苦不堪言,恨不得一口一个唾沫把人给淹没。
时尚杂志跟明星之间都是互利互成的,没有人会想搞对立,真闹的不愉快了,也不会撕破脸皮弄的大家都难堪。
最后顶着klaire下达死任务的压力,姜予漾主动走过去,装作亲热地跟陆小姨打招呼:“现在《白昼》的网上的热度很高,听说陆朝野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也下了不少苦功夫,选好角色跟选好衣服一样重要,我能明白您的忧虑。”
陆小姨抱臂睨了她一眼,又是那副谁都瞧不上的姿态:“亲爱的,既然你明白我的意思,为是什么不肯在服装上多上上心呢?”
简而言之,是否定他们全部的努力了。
而姜予漾毫不在意地说:“合不合适上刊了我们才能知道结果,接下《白昼》的剧本,您第一眼就觉得角色适合他吗?”
陆小姨静默的瞬间,姜予漾趁热打铁道:“本来我们icon考虑的是陆朝野和温芙的双人封,但多番商议才敲定的陆朝野,他是最合适这期拍摄主题的,也请您相信我们的专业程度。”
拍摄的时候就有媒体发通稿,说温芙跟陆朝野合不来拍,最主要是受不了女方那边的公主骄纵性子,补个妆恨不得让全组人等半个小时。
果然,陆小姨一听温芙的名字就翻了个白眼,慢慢放下身段说:“接下来我不会发表任何意见,但你们的后续编辑的内容必须让我经手过一遍。”
这是个很突兀的请求,杂志社的内容定稿全在于主编,鲜少写个稿还得往明星那边询问合不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