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状知道她不信,也不准备在这个话题是继续纠结:“总之呢,他帮我针对程序做了一些改良,我交给了他如何简单的运用电脑做点省时省力的小事,皆大欢喜!我们两个人惺惺相惜,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所以在吴宏峰这个案子的足迹鉴定上,我请他过来坐镇来着。”
贺姝的确是有点惊讶,她竟不知道于鹤鸣在白日里来过,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了然,她全天几乎都在外面跑,见不到人没什么奇怪的。
“虽然吴宏峰被发现的时候,脚上没有了鞋,但是于鹤鸣仍旧根据他的脚就能判断出他日常的行走习惯,进而判定了红色的脚印的确属于吴宏峰,错不了。”丁棋进一步解释道:“这样一来,我们能够看到吴宏峰当时应该是进了储物间之后,径直就走向了摆放奖杯的那个置物架前,之后来回走了几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一时间,二人都有些沉默,因为联想到了对方的身份,如此反常的行为,实在是很难让他们不把这种做法和卧底任务联系起来。一想到死者极有可能是因为完成某一项任务在暴露了身份进而死亡,心口就难受到堵得慌。
难不成……这冯志远和赤阳社之间有点什么关联?
沉默了一会儿,贺姝伸出手肘碰了碰丁棋的后背:“那组白色的脚印,就是属于唯一没确定身份的第四人了?我记得是高跟鞋?”
“没错,鞋码在37码左右的高跟鞋。于鹤鸣回去之前,我把他拽到实验室,给他看了看。不过有用的信息太少,他也没能看出太多的名堂,只给出了和电脑程序差不多的结论。这组脚印的当事人体重大约98斤左右,走路时候着力点在内侧脚掌。”男人叹了一口气:“符合条件的人一大把,我看还得等你们专案确定了当天参与聚会的所有人员名单后,咱们再从女性当中进行逐一排查吧。”
贺姝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歪着头又仔细的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伸出手指了指:“把白色的那组单独拎出来,我看看。”
丁棋也不含糊,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其中一个白色的鞋印就瞬间被放大在纯黑色的背景上,因为经过程序的处理,所以看起来很清楚,细节上丝毫不含糊。
“鞋子前脚掌的纹路,看起来挺特别的,还有后面的那个跟,形状好像也和一般的高跟鞋有点差别。”她皱着眉,虽然听起来像是猜测,但是语气却是笃定的。
坐在电脑前的人也是一点就透,略显兴奋的拍了一下手,一脸的跃跃欲试:“我大学学长是南城市公安局的技术员,他闲来无事做了一个关于鞋子的‘dna’库,我呢也是眼馋就给要了过来,你等等,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把它放进去……”
紧接着,只见他随意的用鼠标点了点,电脑屏幕上就开始显示程序开始运行。那白色的脚印在屏幕左面,右边则是不停的有各种鞋子样式的图片在变换,速度非常的快。
“本来寻思这个鞋子dna库能有多大用,上次我们聚会学长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那么长时间,说的我贼烦。现在……人家多从事两年工作就是比我牛逼,比我眼界宽,心服口服,心服口服!”在等着出结果的这会儿功夫,丁棋一直在用不大的声音嘀咕着,那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丰富,把他自己的心路历程体现的淋漓尽致。
听着听着,贺姝也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丁棋这人,认真来说业务能力在全国算不得多顶尖,可他个性特别好,也有着自己的优点。他不自傲,能够虚心的听取任何人的意见,擅于取长补短,最喜欢从别人那里硬扒拉下来经验和知识,然后一股脑儿的全都武装在自己的身上。
不敢说他是哪一种犯罪痕迹鉴定的顶级人才,可这人一定是会的最多的,但凡什么都有涉猎一点。
滴滴滴。
一直闪烁的电脑屏幕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提示音将二人的视线全部拽回到了屏幕上,此时经由鞋类dna库的比对和鉴定,那组鞋印旁边,弹出了一双女士高跟鞋的照片。
“国际轻奢品牌j&g在今年春季推出的新款,就这么一双鞋,上面只绑了几根带子,就要5888?”作为一个母胎钢铁直男,丁棋对于这个价格有着诸多的感慨,并且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钱包。静淮市虽然是个沿海旅游城市,但是也就算个二线,他身为公职人员一个月的工资兵不算很多,减去房贷,实在是没剩下多少。
养媳妇也太难了,他想,而且这造型诡异的鞋,哪里好看了?
他脑子里的各种想法转了又转,可是手上的活儿也没停下,又过了几分钟,他开了口:“贺队,我查了一下这鞋自打上市之后在咱们静淮市的销量,还真不少,将近两千双呢!这还不算有人通过代购,或者自行出市购买等等别的渠道买入的,就算确定了鞋子的类型,好像……”也没啥大用似的。
对此,贺姝的反应是唇角微扬,然后直起上半身,双手环胸,显得气定神闲:“吴宏峰身边刚好有人穿过这双鞋,你说巧不巧?”
“真的?!”丁棋一喜,连带着眼睛都亮了不少。
“唔……”她应了一声,看着屏幕上的那双米白色的,后跟是少见的弯曲却又具有设计感的高跟鞋,扬了扬眉毛。
…………
清晨七点多,因为眼下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所以市局大楼内还显得很安静。
贺姝顶着一头还带着水汽的头发,神采奕奕的走进了专案大队办公室。通常在这个时间段,要是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办公室内总是处于一天最为安静的时候,众人都在梦乡之中。
有的趴着,有的仰靠着,有的干脆准备了睡袋,直接谁在了自己办公桌的下面。
谢子豪正打着哈欠喝着浓浓的黑咖啡,因为要确定吴宏峰死亡当日去别墅参加聚会的人员名单,所以整整熬了一夜。当贺姝回来的时候,他转过身举起杯子算是打了招呼,还特别确定了一下时间,用很小的声音问道:“不是让你回宿舍休息吗?怎么不多睡会儿?”
虽然又是一夜未眠,但许是因为有了线索,贺姝的神情有些兴奋:“谢哥,我刚和丁棋一起确定了储物间那组高跟鞋印的主人,已经联系到对方,人应该一会儿就来了。只不过名单还需要继续确认,就算是知道了嫌疑人,我们也需要人证。”
谢子豪点头表示了解,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斜里横插进来了一道男声:“所以说你不仅没睡觉,还跑去和丁棋查案了?!”
曾永嘉不知什么时候从桌子上爬了起来,语气带着些许的质问和不赞同。他也不是想多管闲事,可是在一起共事这么久了,女人一直都像是永动机一样充满了活力,他从来没见过昨晚对方的那个样子,好像虚弱的随时都能闭眼,吓人的很。
贺姝闻言有点心虚,只能装傻充楞:“急什么,要是今天就能把案子破了,我就能好好儿的休息两天,两天还不够我睡的吗?”
“……”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曾永嘉不可能在言语上过多的放肆,加之他观察面前站着的人的神情,心就稍微放了下来。最终想了想,问道:“你刚刚说的嫌疑人,是谁?”
回应他的是贺姝那神秘的笑。
市局审讯室外。
曾永嘉透过玻璃看到了里面坐在审讯桌前的女人,脸上难掩惊讶之色:“竟然是她?吴宏峰的合伙人?她在那天聚会的名单上吗?”
“谢哥现在手头上的名单里并没有她。”贺姝摇了摇头。
“要是她在吴宏峰死亡当天曾经出现在冯志远的别墅里,那咱们去潮人工作室的时候,她的证词不就是假的?而且那所谓的和吴宏峰之间的聊天记录,也是她一手伪造的!没准死者的电话就在她的手里,这女人可真能耐,撒起谎来如此镇定。”
男人说道这里顿了顿,呼出了一口浊气:“贺队,你说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在任何时候都能注意到那么多的细节呢?要不是你记住了她脚上的高跟鞋,咱们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贺姝耸了耸肩,十分随意的回了一句:“我当时只是觉得她的鞋挺好看,多看了几眼。”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虽说平日里因为工作原因,错失了许多美好的小裙子和鞋子,可看看总行的,过过眼瘾又不影响办案。
说完后,她没有去注意曾永嘉的表情,而是上前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走进去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随后笑吟吟的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女人:“艾桦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贺警官,你好。”艾桦神态拘谨的冲着她点了点头,一直不安的用余光观察着周边的情况,与之前在工作室时候的自信和游刃有余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对比。
“虽然咱们之间只见过一面,可是我觉得你是一个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么我便直接问了。”贺姝说着,忽然就收起了那副和善的面孔,整个人显得十分的具有压迫感,声音也冷凝了下来:“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吴宏峰?”
女人瞳孔地震,一脸的愕然,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
第107章 鲨鱼分尸案(14)……
“如果没有肯定的证据, 我们警方也不会把你叫到局里来, 就像我刚刚说的,艾小姐是个直性子,我也是。”贺姝甩出了几张照片, 是技术大队提供的别墅内储物间的脚印标注图,不明所以的人看起来会有些抽象。
艾桦她自然不懂刑侦方面的技术鉴定知识, 所以看着那花花绿绿的标注,有些懵。
对于刚刚那个直截了当的问女人杀了吴宏峰的问题, 许是对方没有什么心理准备,那一瞬间的心虚和无措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贺姝的眼皮子底下, 这会儿她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人,心中有了另一番的计量。
“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你在吴宏峰死亡当天,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证据!”曾永嘉在频频的侧目看了顶头上司几眼, 确定其暂时没有开口发问的意思后, 这才板着脸沉声道:“可我们去你工作室取证的时候, 你却声称一直从未见过他,还拿出了伪造的聊天记录敷衍我们,警察在你眼里是傻子吗?”
艾桦顿时低垂了头, 掩去了脸上那抹不安的神情, 到底是个女人, 此时此刻看起来相当的害怕, 浑身上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她本人或许觉得掩饰的不错,可是在贺姝二人看来,就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绵羊, 他们还没等问什么,这位自己就用肢体反应全撂了。
“吴宏峰在死亡的前一日受到一位姓樊的朋友的邀约前往了那间别墅,你并未在当晚的宾客名单上,你是如何得知吴宏峰身在何处的,又是怎么混进去的?”贺姝皱起眉,缓缓地问出了几个疑点,那处别墅区的安保可不是瞎吹的,里面住着的都是什么人物,园区管理方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纰漏。就算是被人钻空子进入了园区内,那留在冯志远别墅中的宾客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怎么会任由一个陌生女子随意进出,还都没有什么印象。
“……”女人抿紧了唇,眼底射出了刻骨的恨意,双手紧紧地攥住了膝盖上的裙子,将布料扯的一团皱。
见坐在那里的人不打算说话的模样,贺姝伸出手敲了敲桌面示意对方抬起头,语气仍旧是平淡无波的:“确凿的物证在法庭上就是最为有力的证据,不仅仅是案发现场的脚印痕迹,那奖杯上可还有你的指纹及死者的血迹呢!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内情,你不如说出来,没准到时候律师还能替你辩驳三分,争取一下减刑。左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场面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了。”
“我也是女人,我理解女人在遇到意外时候的无奈,要不是被逼的紧了,谁愿意放着好日子不过去犯罪呢?现在这个社会,女人总归是弱势群体……”她见女人神色之间出现了松动和迟疑,便继续加了一把火:“如果不是故意犯罪,法官也会同情你的。”
曾永嘉趁着这会子功夫,将头扭向了一个嫌疑人确定看不到的角度,隐晦的露出了万分复杂的表情。虽说他明白贺姝的这番说辞是为了突破嫌疑人的心理防线,可是这种类似于怀疑死去同僚的言论,总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抛开这些不谈,女人是弱势群体这话从贺姝口中说出来,让他觉得无比的违和。大抵是因为他在心目中扎根的女性形象除了自己的妈那就剩下身边这位了,一脚都能踹断别人几根肋骨,一拳过去最起码都是个轻伤害,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弱势。
其实嫌疑人也挺可怜的,每次都被她这幅美妙的皮囊所蒙骗,他心中忽而升起了一丢丢的同情。
“……”在一阵长长的沉默后,艾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唇颤抖着开了口:“那天早上七点多,吴宏峰给我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表示要从工作室撤股并且解除合作关系。我就说了,这毕竟是大事,还是要当面谈的吧?他同意了,给了我地址,接我进了那间别墅……”
“然后呢?”见女人说到一半儿之后就停下了,曾永嘉在等了两分钟后,忍不住催促。
对方回过神,眨了眨眼继续道:“当时别墅里安静的可怕,好像所有人都在睡着,吴宏峰可能在头一晚也宿醉了,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说到这,她讥讽的笑了笑:“又或许不是宿醉呢,他的狐朋狗友多得很,凑在一起胡乱瞎搞,吸high了也不奇怪。”
曾永嘉还没等她说完,登时就眉毛一竖,声音上都大了几分:“你这是怀疑吴宏峰吸du?”
他虽然有些激动和反常,但是也在极力克制着,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可忽然提高的音调却也惹来了艾桦的侧目。
“曾永嘉?”贺姝也略含警告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并且向着门外使了一个眼色,在男人带着不服气的表情开门走出去之后,她对着女人说了一声抱歉,也跟了出去。
走廊里,曾永嘉愤愤的走到窗边,用拳头大力的捶打在那理石窗台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原本想着在旁边观察室看看热闹的常斌和谢子豪见状不好也出了来,二人见到这幅情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等到贺姝也从审讯室内走出来,并且将门顺手关严之后,常斌才顶着如此尴尬的气氛,硬着头皮开了口:“贺队……您千万别和这小子一般见识,他就是……就是……”磕磕巴巴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能缓解眼下的凝滞状态。
最后,他只能走到男人身后,抬脚就是一个飞踹,嘴里还呵斥着:“你他妈的今天发什么疯?”
“我发疯?”曾永嘉被踹了一脚,暴躁的回过身,伸出手指了指审讯室的方向:“那女人有什么证据,就怀疑吴……”他气的差点脱口而出那个名字,好在一丝理智尚存,及时的改了口:“吴宏峰吸du?信口雌黄,随意污蔑,道德败坏!”
“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是你敏感了。”常斌不赞同的看着他。
“我敏感?”男人好像气极反笑,双手插着腰,胸腔剧烈起伏着:“你们明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既然他已经死了,怎么能够在他死后还平白任由别人泼脏水!”
说白了,还是因为吴智是卧底,是同僚,所以他见不得为了维护社会稳定而付出自己生命的人,人没了之后还要蒙受这种冤屈。
“这算哪门子泼脏水!”常斌很是无奈,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想要心平气和的劝说:“这仅仅只是对方的一家之言,谁还能真往心里去不成?”他们还能真的为了毫无根据的一句话,去调查吴智这三年究竟是怎么过的吗?
曾永嘉没言语,视线落在了自打出来就一直没有出声的贺姝身上,眼底透出的情绪十分的明显,他觉得贺姝会信,会较真,会调查。
察觉到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贺姝倒也毫不心虚的望了回去:“他要是清白的,你怕什么?”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曾永嘉的心事,他脸色瞬间涨红,吭哧了半天上前一步,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盯着女人看:“说到底,你就是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自己人咯?”
“他是警察!”他压抑的低吼,双目赤红。
“那又如何?”贺姝平静的抬眸,脸色无所谓的可怕:“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比你们谁都要有判定的资格,他和你们终究不一样,和我却是一路人。”
卧底三年,她所见过的牺牲多到数都数不清了,可同样也见过受不住纸醉金迷的堕落。
“……”
她这句话说的轻飘飘的,却成功让曾永嘉变成了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一阵莫名的声音,再说不出半个字儿。
三个男人这才想起来,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比谁都有资格。
谢子豪瞧着曾永嘉似乎是脑子一下就清明了,脸上也露出了抱歉的表情,便上前强硬的拉着对方去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常斌留在原地,老脸都替自己兄弟臊得慌:“贺队……他虽然和你差不多大,可经历却比你少的多。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一时间没能控制好情绪……”说着说着,他只觉得说不下去了,最后用力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又没生他的气。”贺姝垂眸,扯起唇角笑了笑。她在刚刚那一瞬间,只觉得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都是满腔热血的人,没什么可计较的。
“老常,你和我进去吧。”
这审讯还得继续,她话音落下后转过身,回到了审讯室前,推开门进了去,常斌也紧随其后。
对于这突然换了人,艾桦虽然觉得有点惊讶,但是似乎也并不好奇,只是就着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交代了下去:“工作室是我的命,当初开店,我可是将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工作室刚刚开了一年多,才进入正轨开始盈利没多久,吴宏峰他说不做就不做了?他要把钱抽走,我怎么办?”
“可是我觉得他无非就是气我不肯和他在一起,不肯让他占便宜,所以我才央求着想要见一面,觉得如果好好商量,没准可以让他宽限一段时间。我不想心血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垮掉,只要给我时间,我可以在资金上想些办法!”说到这,女人忽然崩溃掩面大哭起来。
“可是他态度很强硬,在以不想被人看到为由带我去了储物间,竟然想要强迫我!我被他压在了架子上,慌乱之中只能随手摸了一个东西就冲着他后脑勺砸了下去……我真的不是想要杀他的!我发誓,只是意外!”
然而,在听完全部的事情经过后,贺姝和常斌却觉得有点意外。
“你砸完他,又做了什么?”常斌追问。
“我杀了人啊……我怕被人发现,只能拿起地上的包和散落的东西,赶紧跑了……等到回到了家,我才发现包里多了一个手机……于是就起了伪造聊天记录的念头。”艾桦敏锐的发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对面两个人的表情愈发的古怪了起来。
然而,贺姝他们却没有多说什么,又问了几个问题,紧接着让女人确定笔录没有问题,签名按手印后,便出了审讯室一路回到了专案大队办公室。
彼时,谢子豪和曾永嘉已经先一步回来了,见到他们却又涩然的不敢上前。
还是常斌有意给男人一个台阶下,大致的复述了一遍后续审讯情况,也顺便让大家凑在一起分析分析。
然而在听完‘来龙去脉’的曾永嘉,整个人都裂了,他现在甚至都不确定这个艾桦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不对啊,法医已经证实死者脑后挨得那么一下只能让其陷入短暂的昏迷,并不致死。这么说,艾桦不是杀害吴宏峰的凶手?她充其量只是把人给揍晕了而已。”他皱紧了眉头,在看到斜对面贺姝那有些揶揄的目光后,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嘴巴动了动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来一场深刻的自我检讨,并且跟女人跪地求饶。
“如果按照别墅内证据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贺姝好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接过了话茬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回了案子上:“吴宏峰可是人高马大的,失去意识之后比正常清醒状态下更是重了不少,艾桦那个力气,想要不惹人注意的把人转移到别墅外的小屋内,多少有点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