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沐氏父子
“恸儿!休得胡说!”
听到他的话,玄湛猛然变了脸色,将怀中的人儿推开了一些,难得肃然的对着他说道。
云恸嘲弄的勾起唇角,“难道不是吗?”
“恸儿,只要你点头,我明日便公告天下,告知天下人,你是我的皇后!是我的妻子,我此生唯一的妻子!”玄湛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听闻这样的话,云恸倏然一惊,脸上神色惊疑不定。
看着他惊疑的模样,玄湛捧着他的脸欺近,“你可知我有多想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让你正大光明的站在我的身旁,与我比肩而立?”
云恸瞳孔微缩,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甚至无法言语,慌乱的紧抿着唇错开眼,不敢直视这近在咫尺的男人。
"恸儿……”
云恸奋力一挣,挣脱开了去,侧过身子,背对着玄湛,神色惊惶不定。
他是一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如何能做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即便是寻常人家,这般惊世骇俗之事都会被人耻笑,遭人唾弃,更何况这人还是帝王,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人的表率,他如何能做这般违背伦常之事?
他身为云家唯一的血脉,他如何能做出这等辱没先祖之事?
以男儿之身嫁做人妻?这是何等逆天之事?如若真的成了这般,他还有何颜面面对云氏族人?
“恸儿……”
男人的叹息在耳畔响起,云恸只觉得如坐针毡,他双手成拳,死死攥着。
看着他僵硬的背脊,玄湛满心挫败复杂。
罢了罢了,他身子方好,心绪低落,实在不应在此时逼迫于他。
当初强要了他,已然是伤他至深,如若再因此事逼迫于他,只怕最终连强留都留不住,云家人,一旦被逼到绝处,那玉石俱焚的刚毅性子从来便没有从血脉中丢失过。
“罢罢罢,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有一生的时间来证明我对你的心意,你不愿宣之于众,我不逼你就是。”
就算经此一生,我也等不到你点头,等不到你心甘情愿,至少我是守着你的,这样也罢,只要你欣喜便好。
云恸指尖紧攥到发白,终是没有回头。
他知道,如若回头,势必会看到那人失望的神色……他从未像这般害怕看到他的神色,看到他脸上那不知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的神色。
这些日子,他时常在想,如若他不是云家的子嗣,如若他不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显赫的人家,如若他只是一个身轻位低的平头百姓,没有那赫赫军威,没有那累累战功的先祖,没有那如处刀刃之上的世袭亲王之位,那今日,这人还会与不会这般强制禁锢于他,他如今的际遇是否会完全是另一个模样?
可惜,这世上之事,从来便没有那所谓的‘如若’!
云恸心绪本就低落,被玄湛这一席话一刺激,兴致越发低落。
无论玄湛怎么安抚,云恸都耿耿于怀。
看到他这般,皇帝心里自然不好过,皇帝陛下不好过,身为罪魁祸首的沐季自然就更好过不了。
对他的心尖子,他自然是满腔疼惜,对沐季,剩下的只是满腔的怒意。
他让暗一去传沐衡,从京中到桃花谷,快马加鞭跑都需要跑两个时辰,他让暗一去传,便是让暗一亲自去传。
暗一回去京城,传了沐衡再回来,这一来一回就是四个时辰。
他将沐季撂在那里不闻不问,在沐衡到来之前,完全没有理会的打算,在沐衡来之前这四个时辰,他会跪个舒爽的。
沐季被云恸踹的那一脚不轻,背部又撞上树干,前后都是伤,被暗一带回来面见皇帝,暗一挑选的地儿不错,正好是一条卵石小道,跪在凹凸不平的卵石上,不到一刻钟,他浑身的冷汗便留个不停。
夏衣轻薄,膝盖上就隔了两层薄薄的衣衫,近乎是直接裸着跪在卵石上,时间越长越疼,他长这么大,惹得事儿不少,跪得自然也不少,可是跪得这么受罪,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做了一整日的马车,洗漱更衣后,全安和福全便张罗着传了晚膳,晚膳之后,玄湛陪着他在屋前散了散步以便消食,戌时正,云恸便歇下了。
这些日子,他睡得不大好,身边总是不能离了人,玄湛有时忙得晚了,云德便要在寝殿中一直陪伴到玄湛回来为止方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