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雨打在方满脸上,一滴混着血液的雨水落进了方满嘴里。
“呕……”方满一阵干呕,触电似的收回水果刀,出离愤怒了,“你能不能别上赶着我作死?!”
孔缺赌赢了。
孔缺有点高兴,抬手将不断滴水的头发往后捋,垂眸问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方满微微仰起头,夜色下孔缺的五官轮廓更加清晰了。
雨珠顺着他的额头,眉骨,鼻梁,下颌线往下滴,银框眼镜在跳楼的时候不知滚去了哪里,漆黑的眼瞳沾了水,泛着微光,他盯着方满等着他回答,变态气息神奇地消退了很多。
方满心想,孔缺如果脱下西装,摘下眼镜,就算直接去穿着校服去高考也毫无违和感。
方满缓了一口气,道:“因为那就不是一个礼物。一觉醒来,你家猫往你枕头上放了只死老鼠,你会喜欢吗?”
孔缺认真思考片刻,道:“如果那只老鼠会伤害你呢。”
方满:“……”
孔缺慢慢揭开方满的口罩,语气堪称温柔,“他打你了,我很生气。你被他打了,我也很生气,你没有保护好你的脸。”
总而言之,孔缺就是气自己这张和白月光酷似的脸被别人损害了,甚至这一番骚操作都不是给他本人出气!只是因为他将自己当做了他的私人物品。
方满咂摸出孔缺的言外之意来,气得用巴掌拍地,吧唧吧唧溅得水花四散,“听您这意思,下次我剃胡子,把脸刮出一道疤,也要把我手剁了???”
孔缺奇怪道:“你为什么把我想得那么凶残?我不仅不会剁你的手,还会支付你去疤的全部费用。”
方满道:“我真是谢谢你了。但是,我不是你的,你能懂吗?”
孔缺固执道:“你是我的。”
方满:“我不是。”
手杖镶嵌的冰冷宝石越发坚硬地,你是我的。”
方满一哽,孔缺虽然笑得挺和善,但他身上宛如实质的血气告诉方满,他又又又生气了。
方满怂了,作为一个稳健的成年老狗,适时转移话题道:“得,这个问题稍后再议。你刚来的时候说饿了?你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孔缺从西装内衬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不太熟练地撕开,两排白牙将糖咬在中间,含糊着说,“啵儿嗬。”
方满:“……什么?”
直到孔缺亲上来,方满才想明白孔缺说的是什么。
他说的是薄荷。
孔缺渡过来的糖是薄荷味的。
这个吻粘稠而冰凉。方满泡在冷雨里,薄荷的凉意慢慢从口腔沁入五脏,将思绪洗涤一空,他听见孔缺嘎吱嘎吱地将糖咬碎,下一秒,下唇传来一阵剧痛。
上次的电梯亲吻悲剧重演,孔缺又咬了他的嘴唇。
方满抓着孔缺头发,将他翻过来压上去,含泪怒吼:“妈的,你什么破毛病!强吻就强吻,你还咬!”
孔缺咬糖:嘎吱嘎吱嘎吱。
方满:“……”
孔缺咬完薄荷糖,舔了舔嘴唇,他知道方满不喜欢疼痛,所以花了很大的精力克制自己,道:“我没有咬得很用力。”
如果细品他的语气,还能品出一丝骄傲的味道。
方满抹了抹嘴巴站起来,抽着凉气道:“哟,合着我还得给您发张奖状?”
孔缺坐在地上,餍足托腮道:“好啊!”
方满:“……”
方满蹲下去,严肃道:“孔缺,别动郑盈盈以及他男朋友。”
孔缺微笑道:“你命令我?”
方满道:“我哪配啊,我只是拜托你。我不想直接或者间接杀死任何人。”